一方是武裝到牙齒的威武騎兵,一方是衣衫襤褸的…流民?
看似完全不對等的戰力,卻被兵力數量的差距稍稍扯平,可手無寸鐵的步兵在面對全副武裝的騎兵時,有勝算嘛?
特別是在這些騎兵還裝備著天工兵械所,特制金剛竹鋼鱗龍紋鎧和全套具裝馬鎧,本身又修煉了《鍛體術》的情況下?
一萬騎兵如同鋼鐵洪流一般,撞進了原本如同一盤散沙,但是在看到唐軍騎兵沖來時,卻仿佛野獸一般暴動起來,悍不畏死瘋狂涌來的西域敵軍群中。
如同所預料的那樣,強大的騎兵輕而易舉的撕開了西域敵軍的陣營,如同一架轟隆隆駛過的戰爭機器一般,將無數對方的兵卒撞的漫天飛舞。
步兵面對騎兵時,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他們唯一能夠用來與騎兵們抗衡的,就是自己的身軀和龐大的數量。
但是在戰馬強橫的機動能力所帶來的沖擊力下,這種以肉軀阻擋騎兵沖鋒的行為顯得是那么無力。
聚攏在投影光幕前的大唐君臣,似乎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們似乎把這些看不出有任何戰陣指揮痕跡的西域雜胡。
當成了用來操練麾下騎兵和自身指揮能力的靶子,肆意的測試和熟練著這種“仙器”所帶來的新型指揮模式。
甚至藝高人膽大的仗著自身嫻熟的兵法技藝,將一萬大唐騎兵分兵成了數股騎軍,不斷在西域敵軍之中來回穿插、分割、絞殺,互相打起了配合。
新式的指揮體系,讓這幫大唐將領感覺身臨其境的自己,指揮起麾下的騎兵來簡直就是如臂使指有如神助一般,這打起仗來實在是太過癮了,這輩子都沒這么酣暢淋漓過。
可是跟亢奮的大唐君臣們不一樣,同樣盯著畫面卻沒有干涉他們任何指揮行動的白玉琦,卻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
他們試探性攻擊的這支西域雜胡,僅僅只是整個西域敵軍邊緣的一小部分而已,數量只不過在三五萬之間。
而且陣型還分散的非常開,說是一盤散沙也不為過,以至于在唐軍發起沖鋒的時候,根本就組織不起什么有效的防御。
但是怪也就怪在這里。
那些流民乞丐一般的西域雜胡,難道自己心里沒有點嗶數。
不清楚連把像樣的武器、連件像樣的防具都沒有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抵擋的住騎兵的沖鋒么?
可他們為什么還悍不畏死的對唐軍騎兵發起了對沖?西域人種頭這么鐵、膽子這么大、行事這么莽的嘛?
而且明明成群結隊的同伴,被大唐騎兵撞的跟爆米花一樣漫天飛舞,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遲疑、恐懼和畏懼不前。
一個個紅著眼珠子的嗷嗷往上沖,似乎打算用自己瘦弱的身軀阻礙住大唐騎兵的沖鋒,最終將他們逼停下來。
什么樣的軍隊擁有這種悍不畏死、死戰不退的素質?
別人不知道,就算是訓練有素的大唐戰兵,也不可能做到在這種戰損比例的情況下,還不崩潰敗逃。
而且,白玉琦還看到了一絲西域敵軍,與常規軍隊不太一樣的地方。
別看他們之前跟逃難的流民一樣懶懶散散的,可是當敵人出現時卻立刻反應了過來,一掃原本行動懶散緩慢的模樣,就好像之前的懶散行為,僅僅只是為了節省和積蓄力量,專門用來在戰斗時進行爆發一樣。
這種種線索,都說明這支西域雜胡的不正常了,可是大唐君臣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畢竟他們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新型的指揮體系,各自面前的投影光幕已經徹底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以至于根本無暇分神去關注其它,就更別提是什么大局觀了。
而身為“局外人”,并不干涉大唐君臣軍事指揮的白玉琦,卻直接拉伸了俯視視角的畫面,立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雖然戰斗僅僅只發生在草原一角,可散布在整片西突厥草原上的西域敵軍,卻因為唐軍的進攻全部躁動了起來。
并且像受到了磁鐵吸引的鐵粉一般,奔行著聚攏過來,把在他們中間來回沖鋒的唐軍,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了起來。
從全局畫面之中看到,原本沖擊力十足的唐軍騎兵,速度其實已經慢了下來。
騎兵沖鋒威力雖然巨大,但是卻并不能持久。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戰馬再強壯,在撞飛敵人的同時,就算有金剛竹具裝馬鎧保護,自身也同樣會受到撞擊的震蕩。
一次兩次可能無所謂,可是十次百次撞擊的力量積累下來,對戰馬的傷害同樣巨大,感到不適的戰馬本能的就會將奔跑的速度放緩下來,緩解撞擊造成的不適。
這么一來,失去了機動能力的大唐騎兵,一旦被數倍、甚至數十倍于己方的敵軍圍困起來,接下來就會是更加慘烈的白刃戰了。
更可怕的是,當白玉琦將剛剛被大唐騎兵碾過的后方畫面切換到了主屏幕上,卻看到那些被撞飛的西域雜胡,除了一部分被騎兵們活生生踩成肉泥的之外,居然絕大多數都想沒事人一樣重新爬了起來,繼續向大唐騎兵背后包圍了過去。
這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傷害嗎?
被一匹狂奔的戰馬正面撞飛出去十幾米遠,跟闖紅燈的時候被一輛超速的汽車撞飛了有什么區別?
就算受到[奧能粒子]侵染,體質得到了強化,也不至于強悍到能夠承受戰馬撞擊,而不會受傷的地步吧?
“人皇!諸位將軍,有點不太對勁!”
注意到這一點的白玉琦,立刻出聲提醒了沉迷“即時戰略”指揮,無法自拔的大唐君臣。
沒人是傻子,戰爭經驗豐富的李世民等人,在回過神來之后也同樣察覺到了不對,立刻將分散的騎軍重新匯聚了起來,用沖擊力最強的鋒矢陣打算突圍。
但這個時候,西域敵軍已經完成了合圍。
大量的西域雜胡像一群群的財狼一般,環繞著大唐騎兵胡亂的奔跑、吼叫著。
一邊擾亂著他們的視線和注意,一邊伺機向狂奔著經過自己身邊的大唐騎兵撲了上去,死死的纏在對方身上,并將唐軍從戰馬上拉下來,疊羅漢般一層層的壓了上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