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可都是淚啊!
他們這些小官員,一路上不知道要被下車的老百姓,給從車上“抬下去”多少次,憑白多花了不少車票錢。
每擠一趟公交,都感覺自己像是被百八十個彪形大漢給輪番蹂躪了一樣,不少人甚至因此而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他們生氣,他們跺腳,他們小手手轉圈圈插胳肢窩,哄都哄不好的那種…可又有什么用?誰特么敢炸刺?
盤踞華夏權力中心上千年的世家門閥,這千年傳承的家史之中什么事沒經歷過?
連皇帝都弄死了不知道多少,多少次王朝更替不是他們在幕后操控?
可就還真就沒碰到過像無極帝君,以及他座下的[無極門]這樣難纏的對手!
來硬的打不過,來軟的陰不過,陰謀詭計不好使,口蜜腹劍不管用。
最可氣的是不論他們如何機關算盡,人家無極帝君壓根就不搭理他們,只管攜煌煌大勢便將他們這些螳臂當車的螻蟻碾壓成渣。
這才是讓自持華夏苗裔、炎黃正統,耕讀傳家、千年傳承的他們最傷心最難過的,要不怎么說這世上最惡毒的羞辱就是無視呢。
不是沒人憤而揭竿,想要跟大梁王和頡利可汗合縱連橫,共抗這些暴唐、妖邪之輩。
可派人去了一趟北疆之后,回來都給嚇尿了,乖乖的又把竿撿起來掛好,留著還能晾晾衣服什么的。
還揭個毛的竿啊?
梁師都、頡利、突利三人,這會兒都在教司坊學唱歌的學唱歌,學跳舞的學跳舞,學彈琵琶的學彈琵琶。
有[無極門]下傭兵公會的百萬傭兵虎視眈眈,他們只能瑟瑟發抖的縮在山東老家,表示:不敢動!不敢動!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那些窮瘋了的泥腿子殺才們,這會兒搶錢都搶紅了眼,突厥草原都快被他們禍禍空了。
只要能換錢,他們才不管你是什么世家大族、圣人骨血呢。
這要是被他們抓了去,跟那些突厥勞力關在一起,整天在鞭子棍棒之下像牛一樣的干活,實在是太有辱斯文了!
所以,看在時機未到的份上,不妨等等再說…那啥,順勢從心不算慫,對吧?
相對于大唐君臣對北疆事宜的驚嘆,白玉琦在了解了關中這邊的情況后,反倒是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離開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無極門]下各部事宜,各部按部就班的進行發展就好,倒是不會出現什么大的問題。
就算碰到了什么不能解決的問題,也可以通過傳訊牌向他請教,他去北疆的這幾個月來倒是沒接到過幾次傳訊,大多都只是例行匯報進度而已。
關中缺糧的問題,因為跟嶺南、江南地區的產量大戶簽訂好了供糧協議,有《內陸水域漕運股份公司》承擔運輸,
大批蒸汽輪船去時運貨回時運糧,將[天工門]下各部工坊的產品,向南方地區大肆傾銷換取糧食,所以也得到了解決。
目前關中地區的糧源問題,雖然因為各種原因還沒有得到解決,但是卻已經不缺糧了,甚至有足夠的糧食北上,支援他的人道主義救援計劃。
再加上朝中有李世民坐鎮,由房謀杜斷等文官體系協助他,巨細無遺的處理大唐各種政務,大唐時空也開始彎道超車的提前向盛世發展。
外無憂內無患,所以理論上應該是發展的一帆風順風平浪靜才對。
可偏偏從半月之前開始,關中地區就開始出現了“無極帝君”泄露天機時,所預言的“天下蝗”!
因為早早預知這場蝗災,無極帝君更是帶著[無極門]上下不懈余力的囤糧備災,所以大唐君臣倒是并未十分慌張。
而是按照無極帝君早早布置下的策略,對受災的災民進行安頓和處置。
現如今大唐各處都在搞大建,缺的就是人力。
而且[無極門]下的工坊就像一個個的無底洞,來多少人力都不夠它們吞的。
在以工代賑的政策下,倒是不愁沒地方安置災民,手里有糧,心里更是不慌,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可問題是,無論朝野都沒有預料到,這場蝗災來的是如此的迅速和猛烈。
驚蟄剛過就出現了滿地蹦跶的蝗蝻,乍起驟落之間猶如一片移動的綠地!
更可怕的是,這些還不會飛的蝗蝻,和往年相比生長速度極為迅猛,啃食起綠植來也格外的兇殘,數天之內就成了勢,讓預先備下的除蟲滅蝗的手段都沒能派上用場。
蝗災爆發的時候,如果大唐君臣早早的派人前往終南山庫峪城,向守在閉關的無極帝君關前的星紀星君通報,或是知會遠在北疆的玄枵星君,或是喚醒閉關的無極帝君,也許事態也能早早的得到控制。
但馬上皇帝李世民是何等的心高氣傲?
無極帝君勞心竭力之下,已經替他打好了種種基礎。
要是連這點事都處理不了,叫他大唐皇帝的面子往哪放?
更何況,什么事都叫無極帝君和他麾下的無極門給干了,那還要他這個皇帝干什么?
再加上李靖傳回來的那番“帝君拼著自身修為受損、境界跌落,偷偷替大唐逆天改運”的說辭。
也讓大唐君臣不敢輕易去驚擾閉關的無極帝君,導致白玉琦擔心出事而特地留下的后手也沒有派上用場。
考慮到“天道盈缺等價交換”的法則,知道這場提前爆發的蝗災,搞不好也是天道在修正被無極帝君干擾的大唐國運。
所以不敢讓無極帝君插手更多的大唐君臣,只能是自力更生的想辦法撲殺蝗災。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場蝗災的嚴重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人力可以干涉的層次,他們安排的撲殺手段非但沒有起到效果,蝗蟲反而是越殺越多!
以至于蝗蟲過處草木皆空,生生將一抹春意啃回了寒冬臘月!
這不足半月,原本指揮蹦跶的蝗蝻,也迅速成長為了飛蝗,事態終于失去控制。
大唐君臣惶恐之下,這才迫不得已的向北疆的玄枵星君發出了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