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的身體就是一副皮囊,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是葛震的原話,他非常非常坦然的接受此時自己的面容,雖然非常可怕,但還在接受的范圍之內,整個人也表現出異常的安靜。
“首長準備來看你。”老楊說道。
“不勞首長來看了。”葛震叼著香煙坐在窗前,淡淡的說道:“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態度,請首長放心。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去證明任何東西。也就是說…所有的事都跟我無關,如果非得扯上我的態度或是什么B玩意的話,別怪我葛震翻臉。當然,你們現在可以把我關進軍事監獄,這樣還能掌控我的自由。如果不這樣做,你們會徹底失去對我的掌控能力。”
聽到這番話,老楊一臉震驚,他知道葛震一定會出現激烈的反應,只是沒想到反應會如此極端。
葛震不是極端的人,但此時說的話又的確是極端的風格,他的臉被毀了,對他的打擊非常非常大,導致心中含怨,而且怨氣沖天。
“我也可以不做,無所謂的。”葛震繼續說道:“我只想做一個自由的葛震,你們看著辦。”
“葛震,你這樣是錯誤的!”老楊說道。
在國內,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種話,老楊非常害怕,害怕真的會把葛震扔進軍事監獄,因為國家需要的態度就是看葛震是否依舊在掌控之內。
現在葛震直言他將不再受到掌控,那意味著要撕破臉皮了。
偏偏說出的這些話老楊又不能裝作聽不到,他必須得如實匯報。
“我知道是錯誤的,但我就想自由。我要走,誰能攔得住我?”葛震笑笑。
當他笑的時候,一張臉變得恐怖無比,因為這根本不是笑,而是魔鬼綻放出猙獰。
“說真的,國家的事忙的差不多了,總得給我點私人時間。”葛震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已經把做到極致,你們還要讓我怎么做?我真的值得你們信任嗎?如果真的信任我,為什么還要看我的態度?楊叔,我的態度拿出來了,你們也看到了,現在我的態度也在這里放著,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說完之后,葛震起身脫下病號服,拿出一套嶄新的迷彩服穿上,又拿出一個只露出眼睛的反恐頭套套在臉上,大步向外走去。
“你去哪?”老楊問道。
“狼兵連。”葛震頭也不回道:“去看看徐輝的老部隊,看看被我扯下的狼頭旗。”
老楊沒有阻攔,任由他離去。
他的眼睛里充滿無奈,握著電話的手好幾次抬起來,卻又好幾次放下,但最終還是撥通一個號碼。
“首長,葛震不愿再被掌控…”
的確不愿再被掌控,不愿意再被逼著做出態度,現在他葛震的心性再一次發生變化,這個變化充滿了委屈,充斥著被壓抑卻又無法發出的怒火。
怎么去發作?沒法發作。
這倒不是他的心涼了,而是委屈無處訴述。
沒有人愿意頂著一張惡魔的臉,他不想讓自己的妻子認不出自己,也不想讓兒子認不出自己,他喜歡原來的那張臉,陪伴他二三十年的臉。
內心苦澀無比,卻也只能面對事實。
狼兵連。
現在的狼兵連早已不是曾經的狼兵連,自從年少輕狂的葛震把他們的狼頭旗擼下來之后,這支連隊就變得一蹶不振,因為他們的核心精神信仰被打破了。
每一支連隊都有自己的核心精神,當這核心精神被無情擊潰,也就變成普通的連隊。
狼兵連都是狼兵,可狼性隨著多年前狼頭旗的落下而消散。
現在已經沒有人稱呼這支連隊為狼兵連了,他們的狼頭旗也不再拿出來。
葛震來了。
他走進狼兵連之后,看到的是跟從前截然不同的連隊,完全沒有了曾經的那股味道。
曾經,這支狼兵連的每一個人都充滿桀驁與狠勁,現在里面的戰士也就是普通的戰士,隊列整齊,衣著整齊,內務整齊…
“狼——兵——連——”
走進狼兵連,葛震發出高昂的吼聲。
連隊所有人都露出驚愕的表情,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人稱呼這支連隊為狼兵連了,這個稱號消失了很久很久。
也直到他葛震再次走進狼兵連的時候,才懂得徐輝為什么要跟他爭個明白。
連長跟指導員聽到這吼聲,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來,來到站在旗桿下的葛震面前。
他們是狼兵連的老人,當年在這里只是排長,這些年過去了,從排長變成了連長跟指導員。
“你是…”
連長指導員盯著葛震,盯著他雙手捧著的一面旗。
“葛震。”葛震回答。
“你!——”
兩個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死死盯著戴著反恐頭套,只露出兩只眼睛的葛震,他們清楚無比的記得狼兵連到底是怎么失去狼性的,就是被眼前的葛震擼下狼頭旗造成的。
旗都被人擼了,整個連隊沒人能夠阻擋,那是徹徹底底的潰敗。
“狼兵徐輝讓我看到狼兵連的血性,我承認狼兵連。”葛震捧起手中的旗繼續說道:“我來還旗,狼頭戰旗只屬于狼兵連。”
“我們狼兵連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滾!”
“有多遠滾多遠,我們不需要你的承認!”
連長跟指導員的情緒激動無比,對他們來說,眼前的葛震就是毀掉狼兵連的罪魁禍首。
“徐輝跟我并肩戰斗,他在臨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升起狼頭旗。他有資格,你們狼兵連真的有資格。”葛震彎腰,輕輕把旗放在地上:“對不起,我向我曾經的所作所為道歉,對不起。”
這怕是葛震有生以來說的第一句對不起,他是真心實意的道歉。
“請升起,請找回狼兵連的狼性。”
說完之后,葛震轉身向狼兵連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連長沖過來發出吼聲:“你怎么把我們的狼頭旗擼下來的,就怎么把它升上去。你的對不起我們不接受!”
葛震停下腳步,轉身返回,一把揚起狼頭戰旗,讓其鋪展飛舞。
整個中隊寂靜無聲,當這面狼頭旗被升上去之后,還存的老兵熱淚盈眶,凝視這曾經屬于他們的戰旗。
“其實…我也是狼兵連的人,從二中隊調進狼兵連…”
葛震凝視狼頭戰旗,發出幽幽的聲音。
“葛震,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交談,但忽然覺得你也沒有那么討厭。”連長沖他說道。
“我討厭自己。”葛震盯著他說道:“狼兵連就拜托你們了,狼頭旗升起,狼性很快會找回來。如果有人不服,告訴我,我再去擼了他們的旗。畢竟我們都是狼頭旗下的狼兵,跟別人不一樣。”
原諒不原諒已經不重要,葛震親自把狼頭旗送回來,升起。
直到他經歷太多太多,完成成熟之后才明白大家都是狼兵,都是一家人。
狼頭旗升起,狼兵會再現!
葛震離開狼兵連,找到一家金店,掏出親手畫出來的圖紙讓對方按照這個樣式,以自己的臉型打造一副面具。
“先生,這幅面具好奇特,它是…”店員盯著圖紙。
圖紙畫的的確很奇特,龍眉犄角,卻又是長須人臉,不怒自威。
“華夏第一戰神。”葛震說道。
“呃…好!”
葛震需要一副面具,一定要黃金的,他選擇了華夏第一戰神——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