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管真還是假,葛震的的確確救了尼雅的命,這一點沒有絲毫含糊,不是哪個人都愿意用嘴去吸出感染后的膿血。
小船繼續在海上漂流,虛弱的尼雅安安靜靜的躺在葛震懷里,一張臉枯槁慘白,嘴唇裂開血口,呈現出奄奄一息的模樣。
她睜開的眼睛一直看著葛震的臉頰,哪怕眼神無光,瞳孔深處也能露出一抹亮晶晶的光芒。
葛震在看向大海,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透著濃濃的焦灼,他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陸地,最想要做的事就是把尼雅救活。
膿血吸出來會有所緩解,但并不意味著能夠治愈細菌感染,現在需要抗生素。
尼雅是個突破口,她得活著。
就在這個時候,葛震感覺到臉上被一只手輕輕撫摸,附在上面的一層海水結晶掉下來。
奄奄一息的尼雅努力抬起手擦他的臉,看到葛震回頭的時候,綻放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航線錯了…”尼雅發出細若游絲的聲音:“你們到了太平洋中心…”
聽到這句話,葛震皺起眉頭看著尼雅,船頭的杰森一下沖過來。
“你說什么?航線錯了?”杰森瞪著眼睛道:“你知道什么?我經常在海上走,航線絕對錯不了。在大海上除了利用燈塔判別航向,還得用海水的運動來識別,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就得盯著洋流運動,這里已經靠近南亞。”
對于這一點,杰森還是比較自信的,作為前皇家特戰旅的戰王,沒少在海上呆,自然對海洋非常熟悉。
洋流運動可以從海水的流向看清楚,每一片海域都有它的洋流運動,普通人找不到規律,但真正研究過的海洋專家可以從中找出規則,然后做出定位于判斷。
這就跟在沙漠中一樣,像是部隊,他們就更熟悉沙漠環境,能像駱駝一樣在沙漠中尋找水源,尋找綠洲。
“錯了…”尼雅再次發出微弱的聲音。
“怎么可能錯呢?現在是北印度洋海域形成順時針方向洋流,它的形態是…”
杰森閉上嘴,眼睛里露出焦灼的暴躁,右手猛地拔出槍指著尼雅的腦袋。
“賤女人,都是因為你!!!”
他很急,因為得趕緊回去救他的前妻,可現在…航向的確錯了,他們的確來到了太平洋中心的位置。
“放下槍!”葛震發出警告聲。
“你給我閉嘴,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杰森怒道:“反正要死了,我得先把她干掉才能解氣。,我們死定了,懂嗎?死定了!”
他們飄到了太平洋中心處,淡水用光了,就算想回去都不可能,即便這里沒有出現暴風雨,再過兩天也得把他們活活干死。
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徹徹底底完蛋。
“生死由命,跟她有什么關系?”葛震搖搖頭道:“放下槍吧,反正都得死在這里。”
現在才是真正的絕望,每個人都清楚到了這個地步,誰都無法扭轉乾坤,不管是還是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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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的怒罵,重重放下手槍。
他也清楚這會殺誰都沒用,自己是無法趕回去救他的前妻,因為馬上就要死掉。
同樣的,葛震也知道自己快要死掉,哪怕他在天涯礁呆了整整一年,早就熟悉大海的習性。
尼雅亦是如此。
杰森重重坐在船頭,轉過臉盯著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是無力也是無助,人怎么可能勝天?人定勝天只是年輕的靈魂給予自我沖刺不停的桀驁勇氣罷了。
小船在大海上隨波漂流,一會攀上浪花,一會順著海浪劃下,像是在優雅的蕩漾。
烈日如火,不斷的蒸發他們身上的水分子,杰森有好幾次想喝海水,都被葛震制止事實上葛震也想喝。
他們的身體逐漸處于脫水狀態,而四面八方都是水,這是天大的誘惑。
但在這種情況下喝海水只會死的更快,作為葛震而言,他的心中還有一絲希望,渴望奇跡的出現。
“呼…”杰森半躺在船頭,右手的槍一會頂著太陽穴,一會用嘴含著,似乎在猶豫怎么死更舒服。
尼雅陷入半昏迷的狀態,雙手死死抓著葛震的胳膊,而葛震也斜斜躺在船尾,眼睛盯著天上的萬里無云。
“唔…”
他慢慢張開嘴唇,可只張開一半就不得不閉上,因為上下嘴唇在海水的作用下死死黏在一起,嘗試好幾次才能張開。
“這可能就是我們故事的結局了…”
這是葛震說的話,到了這個時候,他心里的希望與渴望越來越渺茫,幾乎消失的無影無蹤。
“呵呵呵…我不喜歡這種結局,我的結局應該是跟卡洛兒呆在我們的木屋享受安逸的生活,而不是在這里變成鯊魚的食物,最后再變成它的屎…其實我討厭戰斗,但又不得不戰斗…如果讓我選擇結局,就是跟卡洛兒的完美結局,呵呵呵…”
這是杰森的心里話,他早就討厭這種生活了,一直被追殺,一直在戰斗,卻始終圓不了自己的夢想。
“你呢?”杰森問葛震。
“我喜歡戰斗,能活著就會一直戰斗,因為…刺激。”葛震笑笑道:“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刀口舔血,每天的血都是燃燒的,爽…”
這也是葛震的真實想法,他就是喜歡戰斗,哪怕死亡就在眼前,還是喜歡戰斗。
性格如此,不是經歷過殘酷就能改變的,不光不能改變,而且越是經歷殘酷越是亢奮昂揚。
“不多見…那你呢?”杰森又問尼雅。
“我…”尼雅費力的撐開眼皮,看看杰森之后把目光放在葛震臉上:“我喜歡這個結局也不喜歡這個結局…喜歡是因為…不喜歡是因為…”
她沒有說出明確的喜歡或不喜歡,但瞅著葛震的眼睛透著亮光。
“我是暗網組織的夫人級,等同于伯爵級,那個小島的負責人就是我。”
尼雅說出她的真實身份,在對活著已經徹底絕望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