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海里等于1.852公里,36海里等于66.672公里,幾乎相當于橫渡兩個英吉利海峽。
中國橫渡英吉利海峽的第一人用了12個小時,在各種因素的影響下游了將近五十公里才成功登陸。
也就是說,葛震要達到達那個不知道什么樣子的礁上,等同于橫渡一個半的英吉利海峽。
水生物攻擊、海況變化、潮汐影響、天氣影響…在海面上,這些影響全部是致命因素,所有發起橫渡海峽挑戰的人,都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嘩!”
一個兩米多高的浪頭向葛震狠狠拍來,瞬間把他淹沒在茫茫大海之中,等到這個浪頭消失之后,他才再次露出水面,用自由泳的方式快速游動。
“嘩!”
又是一個浪頭打來,葛震再次消失,就像是脆弱無比的螻蟻,在這種環境下浮浮沉沉,不知道哪一刻就會徹底被拍進大海最深處。
等到浪頭過去以后,他又一次出現在海面,揮動雙臂繼續向前游。
葛震的動作幅度呈現出機械的樣子,頻率跟速度保持驚人的一致,當浪頭涌來的時候,他會選擇潛水從下面過去,當浪頭打過之后,再進行海面上的游動。
五個小時過去,他依舊保持同等頻率的自由泳,仿佛根本不知道疲倦似的。
突然,葛震一下扎進海水中,馬上消失。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足足過了七八分鐘他才露出頭,嘴里咬著一條海魚。
他開始從自由泳變成仰泳,雙腳不斷的擺動控制身體與方向,雙手抓住嘴里的海魚用力撕咬吞咽。
這是他的補給,身體在游了這么長時間之后體力消耗很大,需要熱量,需要淡水。
三兩口吃掉一條海魚,葛震馬上翻轉身體,繼續以自由泳的方式向前游動。
第八個小時,他又進行一次進食,然后盯著遠方的天際。
遠方的海天相間的天際線呈現出灰黑色,這意味著一場暴風雨馬上就要來到。
大海上最怕的就是暴風雨,一旦暴風雨來臨,這種深海域的一個浪頭都可以達到四五米甚至更高,所有的漁船壓根不敢出海,因為隨時都有可能被浪涌掀翻。
看到天際線的顏色,葛震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繼續向前游,依舊保持原本的速度。
第十個小時,傾盆暴雨來襲。
“呼!”
“哐!”
“轟!”
一個個巨大的浪頭高高掀起,囂張跋扈的躍起來之后狠狠向下砸,砸出水花一片,彰顯出自己的威力。
整個海面呈現出劇烈的晃動,在晃動中形成一個又一個滔天巨浪,幾乎是瞬間,海天變色。
“嘩啦啦啦…”
暴雨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向下狂砸。
處于大海最深處的葛震被涌動的浪潮不停的推動,脆弱的無以復加,根本無法主導自己的行為。
這是自然的力量,人在自然的威力下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那些喊叫著人定勝天的熱血,全都是謊言,因為人壓根勝不了天。
暴風雨中,隨波沉浮的葛震在被浪潮推到最高點的時候,努力把嘴張大,讓雨點落進他的嘴里,補充體內所缺失的淡水。
他在不停的做這個動作,直到感覺淡水補充的差不多之后,才一頭扎進海面下方以潛水的方式繼續前進。
人勝不了天,但總有辦法進行規避,相對于海面的猙獰暴虐而言,海面以下則平靜了很多。
十分鐘換一口氣,在暴風雨天氣下,葛震采取不間斷的潛水行進。
暴風雨越來越大,天地間變得漆黑一片,一道道閃電從空中劃過,遠遠看去就像直接劈進大海最深處。
三十六海里之外的島礁變得很小很小,如果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不過好的一點是這座礁石上有一個光點,向葛震指示位置。
第十二個小時,暴雨還在持續;第十四個小時,暴雨依舊沒有停止。
第十五個小時,暴雨達到極致。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在頭頂炸開,一道又一道閃電撕裂天空,如同群蛇亂舞。
“呼!——”
巨大無比的浪頭向礁石涌去,然后狂暴無比的狠狠拍上去。
“嘭!”
水花狂濺,囂張不可一世。
就在這涌動的浪潮中,葛震握著拳頭踏上島礁,一步一步向前走。
“嘩啦!”
后面的浪潮向他打來,砸在他的后背,把他瞬間淹沒,似乎要毀滅這個向它們挑釁的渺小人類。
浪潮之后,葛震的身影再現,依舊握著拳頭,一步一步向礁石上走去。
“轟隆隆!…”
“啪!啪!…”
雷電齊出,咆哮嘶鳴,把礁石閃成白晝,竭盡全力的去恐嚇下面的人。
可惜葛震仍然握緊雙拳,挺著鋼鑄的腰,一步一步沉穩向前,充滿不屈的眼睛里只有礁石最高處的一個身影。
似乎暴風雨知道無法對抗下方的這個人,也可能是因為嚇不住之后感覺索然無味,所以快速退去。
當葛震走到礁石頂端站在那個人影面前的時候,一縷陽光穿透烏云密布,灑在這片礁石之上。
“爸!”葛震發出聲音。
站在那里的是葛獻之,他右手握著一個手電,引導的光亮就是從這里來的。
看到面前的兒子,葛獻之點點頭,向他伸出握著的右手,然后松開。
這是一枚圓形的徽章,通體黑色,中間是國旗圖案,上面則是兩把步槍交疊在一起的浮雕,被陽光照耀。
“恭喜你的評定為真正的A級,這是最高的黑色勛章,代表你在極限孤獨的訓練中戰勝漫長黑夜,迎來曙光。”葛獻之把這塊黑色勛章遞過去說道:“當然,這個勛章其實沒有任何意義,當時只是一群家伙覺得好玩才整出了一套,給它作了定位:白銀勛章、黃金勛章、黑色勛章。”
葛震伸手握著黑色勛章,臉上綻放出笑容。
“笑什么?白銀勛章是純銀打造,能賣幾百塊呢;黃金勛章是黃金打造的,能賣幾萬塊,最便宜的就是黑色勛章,扔掉都沒人要。”葛獻之打趣道:“所以獲得黑色勛章的,通常都是最不值錢的。”
“你在這里獲得的是什么勛章?”葛震問道。
“金色勛章呀!”葛獻之說道。
“才金色?”葛震一臉詫異。
“廢話,金色勛章是黃金打的,我弄到那個金色勛章之后拿出去給你媽打了一條金手鏈,沒用完又打了兩個耳釘,太劃算了。”
葛震睜大眼睛瞅著他老子看了好一會,忽然意識到所謂的,可能都是鐵血的英雄,逗比的漢子。
“現在能回家嗎?”
“能!”
“船呢?”
“在天涯礁,你游回去上船,然后來接我。”
“爸,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混賬東西,怎么跟老子說話的?我都五十多的人了,屬于老人家了。”
“你…”葛震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對了,再給你生個妹妹怎么樣?”
“你都五十多的老人家了,還能生?”
“你媽才四十多呀,抓緊時間還能再要一個。”
葛震直翻白眼,他算是見識到自家老子的真實一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