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還是在那座府邸,還是在那個湖心亭內,青木坊掌柜再次恭敬的站在年輕男子身后,向其匯報玻璃事宜的進展。
“郎君,玻璃制作工藝已經全部弄到手了,實在是沒想到如此精美的玻璃,居然使用最不起眼的沙子制成!”
“是啊,難怪坊間傳說他會什么仙術,如此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真不知他是從何出學來的!”
“那現在咱們是否立刻開始生產玻璃?按照現在的行情,尤其是從那些胡商那兒得來的消息,這玻璃在西域甚至比黃金都要金貴。”
“嗯,他賺了那么多也是該咱們也賺些錢財了…告訴那邊,全力生產!”
“那酒樓那邊還需要繼續嗎?”
“為何不呢?我已經說過了,我要的是‘食為天’徹底關門,沒有達到這個目標行動就不要停!”青年男子語氣淡然的道,“草原那邊調查的如何了?”
“已經有消息傳回來了,根據那邊的調查,他們在草原買了許多草場,現在正在種植一種叫做苜蓿的牧草,還買了大批的牛羊馬等。”
“不是說那邊也建起了什么作坊嗎?”
“這個…咱們的人壓根接近不了那些作坊所在的地方,外圍有邊軍在守衛!”
“居然有軍隊在守衛?到底是什么東西居然讓他們如此重視?”年輕男子皺眉自語道,“算了,慢慢調查吧,告訴他們,不要著急,既然那邊有邊軍守衛就不要貿然行動,否則真惹惱了那位,可就不好辦了!行了,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位于西市東邊延壽坊的“食為天”是長安城內五家“食為天”酒樓中生意最好的一家。甚至要到這里吃飯都得提前一天預訂,還不一定能夠訂到位置!
可是最近幾日,這里的生意卻是一落千丈,本來門庭若市的場景不見了,反而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進去看看又扭頭離開。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距離“食為天”不到百丈之外的另一處名為“迎賓樓”的酒樓,開業才短短半月時間,此時哪怕剛到巳時,酒樓內已經是高朋滿座,門口還有人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高峰是“食為天”的廚師之一,他的父親原本是皇宮內的御廚,高峰從小就在父親那里學的一手好廚藝。
李承乾開酒樓時,找宮內御廚,他的父親當時就推薦了高峰。而他也沒丟自家老子的臉,不僅最快學會李承乾所教授的廚藝,還自己開動腦精創新出許多獨具特色的菜品。現在他已經是這家“食為天”的主廚了。
此時他站在酒樓門口,看著不遠處“迎賓樓”門庭若市的情況,臉上滿滿的都是氣憤之色!
“曾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您還是跟殿下匯報一下吧。”高峰對站在身旁同樣滿臉愁容的酒樓掌柜曾明義道。
這曾明義是一位宦官,也是李承乾當初開酒樓時李二陛下打發給他的人之一。
“唉,我已經把事情跟殿下匯報過了,可是殿下卻說‘神仙釀’絕對不會增加產量,也不會降價!”
“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客人全都跑到他們那里?他們如果真是做的菜好吃吸引客人到他們那里,我也就認了,可是他們那里的廚師都是從咱們這里過去的,他們有什么水平您難道不清楚嗎?”
“可是人家有‘醉仙酒’啊,雖然沒有咱們的‘神仙釀’好,但人家每天不限量供應,而且價格更是只有咱們的十分之一!這怎么比?”
高峰氣憤的狠狠砸了一拳門框,罵道:“那幾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王八蛋,殿下對他們那么好,居然就為了幾個臭錢背叛了殿下!真該讓殿下把他們全都抓起來直接剁了喂狗!”
高峰所說的人,便是之前李恪所說從“食為天”離職的那些廚師。直到最近幾天,他們才調查到,原來這些人全都跑到“迎賓樓”去了!
“唉,可惜了殿下的一片仁德之心,那些人…唉…”曾明義也是搖頭嘆息,對于那些跳槽去自家酒樓對手那里很是不忿。
二人相視一眼,均是搖頭嘆息,轉身回到店內坐下來等待著不知還有沒有的客人上門…
而在“迎賓樓”內,此時也有人在議論著“食為天”的情況。
作為被“食為天”最早招手的廚師學徒之一,趙二從進酒樓的那一天就曾發誓一定要成為跟高師傅一樣的大廚。
他也很努力,很受高峰認可,教授了許多手藝,讓他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就從一個逃難到長安的難民變成了“食為天”的大廚!
在此期間,他也拿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巨額”酬勞,一個月就有十五貫!
他安定下來之后,更是將自己的大哥趙憨子也介紹到酒樓,成為高峰的徒弟。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這么安逸的在“食為天”干廚師,有朝一日通過努力成為像師傅高峰一樣的主廚。
可是就在一個多月前,大哥趙憨子卻突然找他商量著離開“食為天”,去另一家酒樓工作。
當時自己就很反對,但是經不住家里人的勸說,便與大哥一起離開“食為天”來到了這里。
雖然拿到了與之前在“食為天”相比要多很多的酬勞,但是趙二卻總感覺自己很不安心,尤其是每每想到酒樓內客人甚至是廚師、掌柜等說“食為天”生意一天不如一天,遲早會被他們“迎賓樓”擊垮的話,他更是非常的內疚!
“大哥,咱們這么做真的對嗎?”同樣的問題他都不知道問過多少次了,可是卻從未得到過讓他滿意的答案,這次也是一樣,大哥依舊以以往那一套說辭回答了自己。
“有什么對不對的?咱們在‘食為天’工作那么長時間,每天累死累活的,為酒樓掙了那么多錢,可是酒樓給了我們什么?每個月那么點獎金,打發要飯的呢?他高峰比咱們強到哪了?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能拿到我們兩倍還多的酬勞,憑什么?既然他們不在乎我們,我們又何必守著那里不放呢?”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我就問問你,你現在拿的酬勞是不是比以前在‘食為天’高?”
“是…”
“是就對了,咱們只想賺錢,讓家里人過上好日子,至于其它的不是咱們該考慮的事…好好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