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車新駕,張英夏也不敢開快的。
奈何,車子太出名了。名車上路,自然引起關注無數。不光是路上,哪怕是進到了鷲尾花社區里。
坐在車里的夫妻倆,就見到好幾個同樣住在這個社區的圈內人,見到這輛車后,也是紛紛停下腳步,品頭論足一番。
看見這些見慣了許多豪車的藝人們,都開始圍觀一輛車了。
夫妻兩個才知道,這車到底有多牛叉。
開到地下車庫后,下了車的莫媛媛埋怨道:
“早知道就不開這車回來了!被人當猴子看的。”
“之前可是你說的,開這車回來的!”張英夏無奈道:“再說了,人家未必看的是咱們,看的是車!”
莫媛媛不滿道:“我哪知道,這車那么引人注目啊!”
這時候,停車場里,一個男人喊道:“那邊是張英夏嗎?”
張英夏一愣,看著對面男子,有點面熟。
男子疾步走過來后,見到張英夏疑惑的臉色不以為意,自顧介紹道:“我是安桐啊!我也住在這個社區的,以前咱們一起參加過《星廚秀》。”
“哦…”張英夏發出一副‘想起來’的語調。
“想起來啦?”安桐喜道:“老早就想跟你打招呼的,可是又擔心你不高興。趁著你買了新車,這才過來祝賀一下的!”
“客氣客氣!”張英夏兩口子都是一副笑臉。
安桐放佛也就是專門過來打招呼一樣:“那行,不打攪你們夫妻了。我還得買菜去的!”
“走好!”
看著安桐駕車離開后。
張英夏臉上僵著笑容問自己老婆:“這人誰啊?”
莫媛媛同樣咧著嘴保持笑容:“你問我我問誰?明天到電視臺,幫你查查資料!”
“行,趕緊上去吧!”
“那這車!”莫媛媛遲疑了一下。
“行了,這車,誰敢偷啊!不說這里的一堆監控,”張英夏學著那個黑色男子的語氣:“這車哪怕不上牌,上路違規被罰了。人家警察都不擔心沒有車主認的。每輛車都是單獨編號備案,隨便一查,都知道是誰的車!”
“老公你懂得真多!”莫媛媛贊嘆道。
“厲害吧?”炫耀成功的張英夏一臉得意。
“那得晚上才知道!”
晃悠間,又是一年末了。由于今年張英夏,都沒正經的發專輯,而且發個單曲,時間還晚的。十二月十五號的海山榜音樂頒獎典禮。也就是去打了一個醬油。
十二月二十五日,塵緣年會。作為塵緣的合作方之一,他張英夏自然有權參加年會。
只不過,去年的時候,張英夏忙著頭昏腦脹的。塵緣的年會,也就沒搭理。
今年不同,不管怎么說,他的工作室已經打開了局面。加上現在他的成績喜人。
何況,李部長那邊還打電話來,極力的強調:“今年,絕對不能缺席了!”
同樣的別一閣,同樣樓層,同樣的宴會廳。張英夏卻沒有開著那輛新車過來的,自己是來參加的,不是搶風頭的。
但是張英夏看著自己的位置的時候。卻發現,根本不是在演員的圈子內。甚至不在屬于后期的音樂制作方面,而是到了導演,編劇那個圈子。
就在第一排的左側一個桌子上。
不光是他,莫媛媛也是到了這個圈子里。這里是屬于小桌,但是卻一點不擠。就是跟陳君,孫志友這倆貨,隔著老遠的。
好在周圍的桌子,都是張英夏認識的人。
“黃導演你好,王政導演你好,朱戎導演好。丁朋編劇你好。”
“小張,我們這里幾個,可喝不了酒,到時候,那邊的孩子們過來敬酒的時候,就看你了。”同桌黃克尹導演笑呵呵的說道。
“沒錯!”朱戎也幫腔道。
張英夏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時候,塵緣內部的演員們,都會來敬酒。不說拉關系這種高難度的活兒,起碼也是混個臉熟。
張英夏剛想應下的時候,卻看見一個人,也在跟塵緣的部分高層打著招呼。
居然是那位形炫模特公司的錢鵬。
“那位是?”張英夏忍不住到旁邊的一桌問道。
朱戎順著張英夏的手指望過去:“哦,那個啊,形炫模特公司的錢老板。咱們塵緣的新進關系戶來著。反正現在塵緣的都市劇里,好多模特出現的場景,都是他那個公司的模特的。人,倒是不錯。”
“…”聽完朱戎的介紹,張英夏頓時有種‘之前有沒有把話說的太絕’的慶幸念頭。想了想,貌似自己也就是正常的拒絕語術,沒有什么太過分的話。
反正娛樂圈里,明面上,話都不要說太絕就是了。
“怎么?你們認識?”
“沒有,就是…”
沒等張英夏說,錢鵬就已經走到這邊:“張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張英夏趕緊換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前老板,這世界真小啊!”
“哈哈哈哈!”兩個人一陣干笑過后,同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張英夏無奈的發現,錢鵬居然是跟自己一桌的。
“老公,這位是?”莫媛媛貼著男人的耳朵小聲問道。
“回去再說!”張英夏以同樣的方式回答。
隔了一年,陳總的講話依舊是那么慷慨激昂。而塵緣的藝人部這邊,也多了很多的人,新人也有,但是更多的估計是北世經那邊過來的人。
嗯,倒是沒什么人出來搗亂了。
幾個高層說完話之后,陳總就帶著副總,李部長幾位,開始逐一的跟第一排每一桌敬酒的。
很快就到了張英夏這一桌。
“小張,恭喜你啊!”陳原滿臉笑容的說道。
“陳總客氣了!”張英夏跟陳原碰了一下后,一飲而盡。
待陳總給其他一眾屬下以及藝人敬酒之后,場面倒是一下熱鬧起來。
張英夏看了看他旁邊那桌,顯然,黃克尹導演之前的話就是開玩笑了,到他們那桌子敬酒的藝人,基本都是一句:“您隨意,我干了!”
豪邁地一塌糊涂。
看得張英夏一臉佩服。
當初張英夏參加的那次年會,可沒有今天這么規矩的。不過那次也是例外。沒有公司高層鎮場子,基本就是放羊了,哪有今天這樣的來往互動啊!
張英夏跟張坤他們幾個碰了幾杯后,剛回到自己的位置。
“張先生,我們碰一個?”錢鵬突然舉杯說道。
“錢老板…”
“唉,不嫌棄的話,喊我錢先生就行,錢老板什么的,不敢當。”錢鵬笑道:“要是不嫌棄,喊我一聲錢胖子,也行!”
“錢先生客氣了!”張英夏自然不會喊什么‘錢胖子’,人家都說了,那是熟人才有的稱呼。
他跟人家可不熟。
相比張英夏那種淡淡的客氣。
錢鵬一點不以為意,他對于上次在張英夏工作室的失利,并沒有多灰心。
二十年的經商,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困難的事情,往往很簡單。
但是簡單的事情,往往很難辦到。
就像資本積累,四個字,有誰愿意勤懇的去做事,三年五年的積累?
很多人寧愿去買彩票,也不愿做事。
同樣,上一次直接找上門,他不過就是一試。
能打通關系,自然最好,不能,也無所謂。
兩人碰了一杯后,都是酒水碰了一下嘴唇,然后就放下了。
錢鵬要的也就是這樣一個開端。
“張先生愿不愿意聽聽我的故事?”錢鵬放下酒杯說道。
這人家都自己開口,拒絕也不太好,張英夏微微一笑,點頭:“愿聞其詳!”
“我小時候很笨,被老師罵過笨蛋。但是老師從來不罵蠢材。不過那時候,哪里懂笨跟蠢的意思啊,都是被罵,然后我會很生氣。”
錢鵬說道:“但是進了社會后,我發現,笨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蠢材。笨蛋不丟人,丟人的是不肯學!”
張英夏對于這話,倒是很贊同的。
一個人很笨,但是他知道自己很笨,愿意向別人求助,讓自己不那么笨,那他就是一個有智慧的人;相反,一個人不那么笨,但自視甚高,誰都看不起,犯著錯誤還以為自己很聰明,那他就是一個蠢人。
笨人有一天可能會變成一個聰明人,但是蠢人永遠沒有變聰明的一天。
見到張英夏贊同,錢鵬也高興地說道:“沒錯,我十八歲開始工作,那時候,很多人都說我沒天分,做不了銷售的。因為不會交際應酬,不懂的暗示回扣,除了傻呵呵的掃樓掃街道,滿世界發名片,什么都不懂!”
說到這里,錢鵬停頓了一下。
張英夏沒做聲,因為錢鵬還會繼續說的。
果然,錢鵬喝了點水后,接著說道:“好幾個聰明的,都做起了私單,發了財。或許是老話說的對,人做了得意的事情,總要向人炫耀,不然心里都不舒服的。結果,這些聰明人,卻被另一波聰明人給揭發了。”
張英夏同樣贊同,因為他想到的也是一個“他能告訴誰”的小故事。說的就是不能分享的時候,憋壞的心情。
“不但如此,做私單的壞處就是,一旦出問題,乙方找上門來的時候,那就是自己背鍋的。有個人還自己進了班房。”
“人生變化無常啊!”張英夏笑著。
“沒錯!”錢鵬也笑道:“熬了幾年,我發現,客人都喜歡做聰明人,這個時候,我就做個笨人就好,結果,這樣生意反而多了。”
“錢先生這話透徹啊!”
“過獎過獎”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說一個聽的,不自然間,居然把一瓶紅酒給消滅的差不多了。
熱鬧了兩個小時,這年會也就差不多了。
跟眾多熟人人招呼完畢之后,走到個沒人的地方,張英夏趕緊問自己老婆:“剛才我沒答應什么吧?”
“沒有!”莫媛媛看著自己男人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怎么,才喝了那么點,就醉了?”
“好險好險!”張英夏慶幸道。
“怎么,還怕人家吃了你不成?”
“那倒不是,就是怕自己一時心軟,答應什么,那才后悔莫及的。”
張英夏搖搖頭,心里暗想:以前看了那么多雞湯,也見識過安利保險,還以為自己抗性挺強,結果…
自己鼓勵自己,那是雞湯。
但是被別人灌雞湯的時候,就要小心是不是迷魂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