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錢鵬的請求,張英夏沒有說話。
錢鵬則是進一步的問道:“不知道張先生,對于模特這個行業,知道多少?”
張英夏搖頭:“不太了解!”
他說的是實話,模特,這個職業,張英夏前世并不了解。
靠著前世那片面的印象,能聯系起來的就是:寶貝,圖片,g筵,鼓掌,酒店。十二個字連起來,就很容易給人一種‘貴圈真亂’的印象。
見到張英夏果然是一副‘不懂’的表情,錢鵬也就放心的跟張英夏叨逼叨起來:
很多人眼中,模特,就是漂亮就行了。這是誤解。
誠然,這外貌是一個重要的標準,但也不是唯一的。雖然相比較于歌手,演員,甚至與偶像相比。模特的門檻相對是低的。畢竟身材方面,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歌手要唱功,演員要演技,哪怕是偶像,那也得唱唱跳跳,賣萌無敵。
唯獨這模特,那就是‘沒事走幾步’,甚至是‘站著就把錢賺了’。
門檻低的行當,那人員素質自然也是良莠不齊。但凡娛樂圈出現什么刺激點的新聞,里面的女主角。都被歸類到模特這個圈子。原因無外乎就是,要上位啊,要博出鏡啊,要曝光度啊,等等等等。
總之,很多人的印象里,娛樂圈的模特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臉。
錢鵬卻解釋道,那都是各種野模公司和小公司,過分的做法后,引起的民眾偏見。
模特可分為平面模特、t臺模特、廣告模特、特型模特和特殊年齡模特。
這是一個要吃苦的行業。除了身高體形的硬性要求外,造型的保持訓練,枯燥的走位訓練,站姿,面部,腿型,臺步,都有進行訓練,節食更是日常。
而所謂的夜生活,基本不用想。
重要的是,模特還是一個青春飯。
之前說偶像還有八年的運營期的話。模特。估計就是五年。甚至不到。五年,要么登頂,要么隱沒。這里所謂的登頂,就是拿到某個業內標竿的獎項。或者說業外都熟知的一個獎項。然后,就可以圈錢一波。
可是,這樣的人,那也是百里取一。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才是最慘的。
也無怪,很多人成了野摸。實在是,前途一點都不踏實。過了二十五歲。那也基本就到頭了。當然,那些特型模特,和特殊年齡模特除外。
但是很多妹子跟不撐不了幾年,一,是吃不了這種苦,二,是受不了枯燥的訓練,三,也是耐不住寂寞。重要的一點,因為偏見已經形成了,那家里人的反對,也是一條很重要的原因。
很多姑娘,也更愿意接一些來錢快的活兒。好吧,話題打住了。
而錢鵬的形炫模特公司,屬于是正經牌照經營的模特公司。公司下屬:表演模特,t臺模特,平面模特,以及電視模特幾個類型。
正經的聯系各種酒宴,參加各種正規的模特大賽。服裝展示會。聯系電視劇。不說什么正式出演,但是也屬于特約演員。絕對能驚鴻一瞥的那種。
還有電視臺里的各種電視購物的展示模特,那要求也高:良好的臺風、部分的演技以及氣質魅力,都有要求。
但娛樂圈里,最正統的資源,只有三種:歌曲,電視,電影。
一般而言,能唱歌的,也就不混模特圈子了。
電視電影這兩個,最為頂級的資源。那不光是演員追逐的目標、也是很多人向往的目標。
作為一個有目標,有理想的模特公司,形炫模特公司,自然也會不遺余力的往這兩個圈子靠攏。
聽著錢鵬叨逼叨的說了一通,張英夏還是不明白:“但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你一個總經理來跑這關系的?”
錢鵬也不含蓄,直接說道:“這要跑電視臺的劇,那就只能他出來了。別的經紀人,也聯系不到。”
張英夏更不明白了:“你要上鏡頭的話,那可以聯系制片人,可以找導演,你找我一個演員干嘛?”
“啊?”錢鵬一陣尷尬,他以為一陣科普過后,張英夏會有點不說同情,起碼口風也有點軟化才對。但是據他打聽到的消息,張英夏明明已經簽約做主演了,但是口風上只是說演員。顯然是不想搭理的。
制片人,他早就找了。可是現在這片子,不像當初大規模的需要各種群演。
而且作為一部番外劇,很多配角,都是啟用當初《大搜查線》的時候配演。
今天來就是想走走主角的路子,看看能不能塞點人。
但是眼下說了半小時了。一點戲都沒有。
沒辦法,要是其他人,估計就被說動了。雖然這位錢鵬先生,的確是各種把實話往外倒。達到了待人以誠這點。
張英秋前世也是見慣了各種推銷的人士。加上上次楊叔的兒子檔子那事情,對于這種上門的人,心里多少也有點抵觸。倒不是想往外推,而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情況下,那沒必要亂做好人,送人情,不是么?
娛樂圈里,一般而言,像這種日常拉關系的事情,那就是經紀人的活而,像現在這類,直接跟藝人接觸的話,那都是要挖墻腳的節奏。
不過鑒于張英夏自己就是老板,那么這種接觸,到也是理解為正常。
所以,作為老板,張英夏也就是跟這位錢鵬先生‘親切而友好的交談,并且交換了意見,最后沒有達成任何共識’。畢竟,哪怕是商業往來,也不能就是一次就敲定的。
送走了錢鵬之后。
張英夏則找來了楊叔問問情況。
“楊叔,這位的公司規模怎么樣?”
“規模還行,模特公司一百多人。模特大約三十人。”
“那怎么需要他一個總經理來跑關系的!這不是老板嗎?”
“這錢鵬以前是做機械出口生意的,前兩年生意好,掙了不少,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接手了一個模特公司。我估計是被人誑了。”楊叔搖頭道:“畢竟前兩年的情況,你也知道,什么人都跑來娛樂圈圈錢了。”
“也是,”張英夏點點頭:“您接著說!”
“至于為什么是他來跑關系,這隔行隔山。他以前生意的關系,到了這娛樂圈,基本就不管用了。人家資本投入的時候,那都是請專業的人來管理,照著我的想法估計是他自己不放心吧。畢竟現在,跟他當初差不多白手起家的情況,差不多的!”
“額?還有這回事啊?”張英夏想想錢鵬那種土財主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是進來玩玩而已!”
“照著這兩年的情形來看。應該不是,形炫模特公司,這兩年估計就是不賺不賠而已,要是想玩玩一把的話,應該早就退出來了。”楊叔笑道:
“而且,要qian規則的話,他也不用弄那么大規模。頂多就是弄個七八個人的小公司就可以了,養著三五個,沒事帶出去轉轉的。那不是成本小很多嗎?”
“這么一說,他倒是有心做這公司了?”張英夏笑道。
“目前看,應該是!”楊叔笑答,隨即又問:“怎么?想合作?要是你提出的話,估計那邊絕對答應的。”
“這個,再說吧!”張英夏倒是想到了一部劇的女主角,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忙不過來。
送走楊叔,張英夏則是看起了財務報表。
《瘋狂的店員》上映一周后下畫。票房兩千七百多萬。
刨除了發行方和院線的分成,以及要交的稅金。
工作室,還凈賺了幾百萬,雖然錢要三個月后才到賬,但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影碟的發行,那又是另一筆收入。甚至對于小成本電影來說,影碟才是大頭。
而對于這類能在院線回本的片子,影碟公司的分成,也是比賠錢的高。
原因無它,那些賠錢的片子,對于影碟發行公司的依賴性更高,那影碟發行公司,自然不會給你什么好臉色看的。
而類似于張明山,張明玉的片子,那才是諸多影碟公司爭搶的對象。
這些電影連廣告不都用做。頂多就是海報一帖,發出去就是掙錢的。那讓利自然也多了。
相比較與電影方面考了一個好成績。
張英夏自己的單曲《隨心所欲》,銷量方面倒是有點問題。
這張三首歌的單曲專輯銷量,兩個月下來,堪堪破了一百萬張。賣得是不怎么好。
比當初那種兒歌專輯的月銷量,賣的都少。
海山唱片那邊幫著分析的原因,是說這搖滾的圈子,的確有點小。有的搖滾粉,喜歡一個樂隊的話,那就是只認這一個。
以前張英夏的歌曲,還算是流行分類,那么現在,唱片上架的時候,唱片門店都是把這張單曲,歸到搖滾類的。
也怪張英夏不玩什么圈粉,不然靠粉絲,還能漲一波銷量。
現在就只能慢慢耗了。
張英夏看著報表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一聲‘進來’后,陸家明就走到了張英夏面前。
“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問問張總,您怎么會把掙錢的東西往外推?”
張英夏抬起頭,饒有興致的問道:“這是莎姐教你問的,還是你自己?”
“…”陸家明臉上一僵。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把機會留給你,是看不上你?”張英夏看陸家明笑道:“畢竟你的身高樣子都合適的!”
“不敢!”陸家明搖頭道。
張英夏也不生氣:“這些事情,以后都會懂的。現在就不說了,對了,那本《一頁南世》的劇本,看的怎么樣了?”
陸家明一愣,隨即喜道:“是準備拍了么?”
“這要看情況,現在的情況是,你愿不愿意等!”
“愿意,愿意!”陸家明登時喜上眉梢。
看著陸家明一臉欣喜,內心充滿陽光的狀態,張英夏心里也是一陣得意:都說老板跟你談感情的時候,就是要省錢了。
他張英夏現在也做到這一步了。
忙活完了一通事情。
正好碰上閑著沒事的張英秋,在家呆著沒勁。就來找他哥說說過年回家的事情。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這個藝術院校的模特事情上。
張英夏就奇怪了,看著模特果體,怎么能畫的進去?
“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之前是說過,我們系里的男生,有點娘的。但是不代表每個藝術系學繪畫的,都是心里扭曲的。好不好?”張英秋不滿道:
“繪畫是一項需要集中精神的工作。當模特在你面前的時候,你首先想到是,如何畫好,把課程學好,作業完成好。”
“不愛這個行業的人,就不要去學習的。”張英秋說到這里,真的是動氣了:“好多人,說到人/體素描,想到的都是各種齷蹉畫面。但是真實情況,誰又了解?都是靠腦子在臆想,結果齷蹉的腦子臆想出來的,就是齷蹉的事情。”
“畫畫,進入人/體寫生本身是一個進階訓練。熱愛畫畫的人來說,它是非常嚴肅的。
像我之前學的基礎教學課,如果不是人員短缺的話,基本不會有年輕女孩子,因為教學目的是讓學生認識人/體結構,年輕女孩的皮膚細膩光滑,看不到肌肉組織,認識不到肌肉結構變化,很難畫;
而基礎教學也不會全果的;上課有基本的課堂紀律,我當初十個人一組,四組人在畫,整個教室都很安靜,少有說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畫畫上。”
頓了頓,張英秋又補了一句:“當然,你要是說那些野生畫行的事情,就當我沒說!”
看得出來,張英秋真的生氣了。別人偏見可以理解,但是自己哥哥也這樣。那真的是不能接受。
“對不起。”張英夏道歉道。
“以后不準用那些奇奇怪怪的眼光看我們美術生,懂嗎?”
“是!”張英夏朗聲答應道。
張英夏,真的頭一次了解到這個妹妹的倔強。
張英秋一直以來的形象,都是各種活潑,乖巧,懂事。
但是,她也會有自己心里執著的一面的。
張英夏笑著摸摸張英秋的頭:“終于長大了,能明辨是非了,不過,當初的時候,怎么不跟爸媽說清楚的。弄得他們都反對你學繪畫。”
“跟他們說干嘛!”張英秋卻是兀自嘴硬道:“他們哪次理過我的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