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節 腳與真相
青云閣，青云閣。不踏青云怎上閣？
或許老一輩的還在堅持用現場場數來劃分搖滾歌手的層次等級。
但是現在很多的年輕人更喜歡用直觀快速的手段來表現自己的能力了——專輯銷售量。
所以很多的人都簽入了各種的經紀公司。
“當然，也有不少的大公司的樂隊，卻開始走著我們以前這條純粹的苦行之路。”林展坐在張英夏的身邊，笑著說道。
“知道，吸引總算相互的！”張英夏道：“很多人不想清貧的演唱。但是有錢的，則是羨慕現場表演多的，那種心態，不是公司訓練就能達到的。”
“還以為你會跟我理論一下的！”林展反倒是奇道。
“有什么好理論的！各自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
這是在機場，青云閣頒獎典禮后的兩天。眾人等著飛回南世的飛機。這兩天的航班，幾乎都是滿的。
當然，這也跟張英夏等諸人根本就沒想過預定機票有關。
莫媛媛是直接跟黨林那邊請個假。因為黨林說上邊硬塞了一個女主持人進來，正想辦法試試弄走。
雙胞胎妹子自從上次打攪了張英夏一次后，就再沒出現在他面前。
不過總是私底下在進行著什么活動的。
“你那兩個表妹什么情況？”張英夏問莫媛媛！
“什么什么情況？”莫媛媛一愣：“這兩個還沒回去的么？”
“你這些天都在忙什么啊？她們本來就沒走啊？”
“可是她們前兩天跟我說要回南世，問我要機票錢的。”
“你自己看看后面第三排是誰吧!”
“…”莫媛媛往后一看，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過去把兩個妹子提溜了過來的。
“你們什么情況？都會騙人了？”莫媛媛杏目圓睜。
“不是的，表姐，你聽我說！”
“這兩天，為什么老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張英夏插言道。
“嗯？”莫媛媛一聽，登時就是變色了，上去就給兩個表妹一人一個腦瓜蹦：“你們什么時候學這種事情了？藝大就教會你們這個？”
“表姐，你先聽我說，別動手啊！”許書盈哭喪著眼，表姐估計誤會什么了，這手勁兒一點也不小的。
“就是！”許書函道：“我們是準備畢業片子的！”
“片子？”莫媛媛一愣！
“你們就開始拍了？”張英夏更吃驚！
“是啊！”雙胞胎齊聲道。
“到底什么片子？”莫媛媛轉身問男人。
“她們兩個說是要準備畢業片子的，前兩天還給我看過她們的劇本！”
“劇本？”莫媛媛更迷糊了！不過這時候，她發現不是插嘴的時候。當即閉口不言了。
“是啊，”張英夏想了想，還是肯定了一句：“蠻有意思的劇本！”
除了沒主線！
好吧，這話還是憋在心里。
“已經拍完了！”雙胞胎里的姐姐，許書盈悄悄地說道。
“嗯？那么快？”張英夏一愣！
“嗯嗯嗯！”雙胞胎齊點頭。
“到時候我能看看么？”
“…”雙胞胎頓時遲疑起來。
“你們該不會是拍我的吧？”張英夏歪著頭，疑惑的問道：“這兩天，我沒事走走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背后的！”
好吧，這就是承認了！
莫媛媛還想說什么！
這時候，登機提示聲響起。
莫媛媛只能恨恨的說道：“上飛機，回去再給我說清楚！”
倒不是莫媛媛不講情面，而是這偷拍，實在不是什么好事情。都是表親，說清楚了，那都可以商量，畢竟，這世界上還有友情出演這種說法的。
但是偷拍。好吧，雖然很多紀錄片，跟偽紀錄片，都喜歡用這樣一種方式進行。但是對于當事人而言，那就屬于一種權利侵犯了。
如果夫妻倆不是娛樂圈的人，那還好商量，但是在圈子里混，那自己就得遵守這個規則，起碼是要給雙胞胎這兩個估計要進入圈子的人灌輸一下這個規則的觀念。
雙胞胎幾乎就是在飛機上，就被莫媛媛一路念叨到下了飛機的。
然后暈頭轉向中，答應了片子弄好了就給張英夏送過來過目的。外加八百字的檢討。
莫媛媛看著一臉生無可戀地里去的雙胞胎，身心愉悅的冒出這么一句：“啊，原來訓斥人的感覺那么爽啊！”
張英夏登時一臉驚悚，他突然想到，莫媛媛身上，那是留著丈母娘的血液的。
“老公你怎么了，病了么？”莫媛媛察覺到男人的臉色變化，一臉的關切。
“沒事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
“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
這時候，李云保姆車到了。林展夫妻表示，他們直接回家的，就不湊熱鬧了。
工作室一行人，才全部上了車。回到工作室后，張英夏宣布，休息一天，出差的眾人才各自回家了。
兩天后，雙胞胎如約的到了張英夏的工作室里來。
“你們兩個自己剪輯的？”張英夏像是發現了什么一樣。
“嗯啊！”雙胞胎點頭道：“剪了三天的！剪輯真的好麻煩啊！”
“停！”張英夏制止了雙胞胎的雙聲道。
“那我找幾個人一起看，你們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雙胞胎一臉興奮道。她們弄好之后，也是一臉心惴惴地，迫切的想要得到人認同。
張英夏工作室的會議室里，就有這樣的播放功能。把雙胞胎的“拍片”的事情說了之后，一眾人都表示‘很有興趣’。當然估計心里都是這么想的：老板的親戚拍了個片子，老板發話要大家當觀眾。誰敢不去？
拉上窗簾后，會議室里的光線暗了下來。
隨著林沐按下“播放”鍵。
屏幕上居然是一片漆黑。
傳來的是一陣“噹噹噹噹…噹噹”的聲音。
眾人都是一陣無語。
莫媛媛由于下午才去上班，她現在坐在張英夏身邊，小聲的問道：“老公這是什么聲音，怎么那么熟悉啊？”
張英夏道：“能不熟悉嗎？當初咱們可是坐過半年的，輕軌交通。”
這時候，畫面漸漸明亮起來。
畫面上出現的就是，幾雙腳。畫面全部明亮之后，甚至能清楚的看見鞋子上的商標。
不過雙胞胎倒是記得弄個馬賽克的。嗯，點個贊!
這時候，隨著鏡頭的移動，無數的腳，男男女女的。各式各樣的鞋子，運動鞋，休閑鞋，皮鞋。高跟鞋，高跟涼鞋。西褲，牛仔褲，甚至是女式長褲，套裙。都一一出現。
車廂里都是人！
“你們這么拍，沒人說么？”莫媛媛小聲的問雙胞胎。
“…”雙胞胎搖頭：“有人覺得奇怪而已！因為我們的鏡頭是平的，而且不對著奇怪的地方。”
“別說話！”張英夏道。
三女同時噤聲。
這時候，音箱傳來一陣急剎車的聲音。畫面里，所有的腳，全都是一陣晃動。
甚至有人踩到別人的腳后的道歉聲：“對不起啊！”“沒關系，沒關系！”
南小北一臉無趣的對向清冉小聲說道：“好無聊啊，這就是那些學院派的作風么？一點也看不下去啊！”
“噓，小點聲！”向清冉道。
這時候，輕軌交通已經進站，然后停止了。畫面里的鏡頭對準著車門，隨著車門打開。
接下來，鏡頭開始晃動了。
因為所有人的人都是疾步的走了出去。
出車門，上站臺，登樓梯，出票口。全部都是極速匆匆。
南小北小聲道：“好無聊啊，就不能關了么！”
“別說話！”林沐則是皺著眉頭說道。
“什么意思？”南小北不明說以。
“你沒發現么，這鏡頭很有趣啊。”
“嗯？”
“鏡頭里的鞋子，或者說腳，沒有相同的。”
“你這不是廢話…”南小北剛想反駁，突然她也想到什么！把手伸到嘴里咬著指甲道：“原來如此。以腳看人，個性差異。人物百態？這角度倒是新鮮的！”
這時候，會議室里的諸人，都是收起了剛開始時候，那種應付老板差事的心思。開始正經的看起了片子。
尤其是楊叔，他饒有興致的指點道：“看，現在出現這個，估計是個推銷員。他的皮鞋，關節處像是快要爛掉的樣子，是個勤奮的男人。到處跑的”
“還有那個孩子的腳，一邊走還一邊雀躍地跳著，估計是她旁邊的穿著涼鞋的媽媽準備帶他期待的地方玩，或者是買玩具什么的！”
因為片子沒有對白，楊叔的一番話，反倒是平添了一絲味道。
“說得對啊！”楊璇也指著鏡頭里的一雙腿說道：“看看這個人的褲子，好刺眼的樣子，估計是外表光鮮裝模作樣的花心男人。”
“你怎么知道他裝模作樣啊！”林沐反駁道。
“誰沒事穿這么一套服飾在等著過馬路啊！真正有錢的，都是開車，起碼也是坐車的。又等著過馬路，又穿成這樣。那不是裝模作樣是什么？”
“…”林沐完敗。
“還有那個，鞋子好新的，穿著校服，估計是新入學的學生吧！”南小北也發現了一個。
且不論大家說的對不對，但是諸人的參與，卻是讓雙胞胎興奮地漲紅了臉。她們還沒被那么多人認同過的。而且還是關系不熟的人。
這樣的認同，才是最珍貴的！
隨著鏡頭的推進。終于從形形色色的鞋子跟腳中，確定了一個‘主角’了。
一雙穿著淺色帶瓣高跟鞋的腳，白皙的小腿，及膝短裙。
“這是女的…把鞋子擦的很干凈，要不就是準備上班的，要不就是準備相親的吧！”
“什么叫相親啊，約會，約會！”
“哦哦哦哦！”
“咦，鏡頭居然開始追著這個姑娘的！”
“會去哪呢？為什么我會心急啊？”
畫面里，女子的腳步時而隨著人群，時而歡快的踏步。
“看樣子，心情很好啊，她的腳步很輕快！”
這時候，畫面里，女子的腳步停了下來。雙腳站在靠近一個墻邊。時而八字站立，時而左右踱步。
“貌似是那個男的遲到了！真沒品啊！要女孩子等那么久。”南小北一臉興奮。
“拜托，經常是女孩子遲到的多吧！”林沐無語道。
這時候，一雙男子的腳，小跑著進入了畫面：
“呀，來了來了！”
“估計會被責罵的吧！”
結果鏡頭偏移了一下，卻發現，男子是跑向另一個雙穿著高跟涼鞋的腳的面前：‘對不起，對不起。’
‘遲到了五分鐘，我生氣了！’
‘就是五分鐘而已。寶貝…’
“看來是白等一場啊。”楊叔笑道。
“是啊，估計不會來了！”李云身邊的羅青撐著下巴說道。
“太過分了，”南小北道：“你們知道女孩很可憐的！”
“喂喂喂，過份的又不是我，你沖我喊什么？”羅青不滿道：“我又沒讓姑娘在哪里等的。”
“男的一定會來的。”張英夏轉頭跟莫媛媛說了一句。發現自己老婆臉色差的很，而她身邊的雙胞胎，已經有向鵪鶉進化的趨勢了。
不過兩人的位置在最后，倒是沒人發現莫媛媛的臉色變化。
張英夏仔細的看看畫面，突然臉一下也垮了。
“別說話了，那個女的開始急躁起來了！”坐在最前的李云喊道。
眾人紛紛的湊到屏幕前：“來了來了。”
‘你怎么遲到那么久？28分鐘啊！’
‘堵車，堵車！’
男女對話的聲音一出，會議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們兩個，跟我出來！”莫媛媛冷著臉對雙胞胎說道。張英夏一臉抽抽地說道：“行了都收了吧！”
說完自己也出去了。
“老板娘生氣好可怕啊？”向清冉心有余悸的說道。
“老板娘不是生氣被拍。”林沐小聲說道：“而是生氣這拍著太好，把老大跟老板娘的關系都體現出來了。”
“怎么說？”
“你們看，這畫面里，老板娘的腿是伸直的，男子，也是咱們老大的腿是微微曲著的！兩個人站立的姿勢不同，一看那就知道家里誰強誰弱了。”
眾人驚服了。
“同事一場，你們可別說是我的啊！”
工作室一眾‘觀眾’想笑不敢笑，暫且不說。
張英夏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
莫媛媛已經對雙胞胎不知道說什么了。
見張英夏進來。雙胞胎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眼汪汪的求救。
張英夏很想說一句：你們這么有才華，家里人知道么？
這時候，一個靚麗的身影進到工作室里，對著空曠的工作區一臉疑惑：“咦？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人呢？學弟，你放假了也不說一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