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節 新歌與腳步

　　一曲唱罷。在一旁的陳濤手里的對講機響了起來：“陳哥，怎么樣？砸不砸？他已經快到了第一個通道了！”“這樣就把你們嚇住了？”陳濤笑道。“那倒不是，就是覺得這小子的有點意思！玩出點新意的！”“沒這點本事，也不敢把他排那么后的時間出場的。”“那你的意思是？”“那就給他幾個！讓他知道咱們青云閣不是那么好過關的。其他的，讓觀眾決定!”“明白了！”結束通話的陳濤對林展說道：“你這小老弟果然不錯！”“少來！”林展沒好氣的說道：“前幾天你找人簽名的時候，我也以為你就看透了？”“那是我孩子喜歡，又不是我！”林展想了想，隨即又道：“我還以為你會說他撿你剩下的呢？當初咱們倆一起過草原的時候，你還借了牧民的琴來刷搖滾的。”陳濤一聳肩，沒理這老伙計。兩人剛轉身準備離開。結果卻聽見了一陣不同以往的喊聲：“回去，回去，回去！”林陳兩人都是腳步一頓。對視了一眼，同樣看出了彼此的驚訝。“越來越有意思了！”陳濤笑道。“怎么樣，比你看好的那個程琦在去年的表現，不差多少吧！”林展得意道：“對了，那個程琦，今年也來了吧？”“當然來了！”當張英夏在第一通道，被十幾個水氣球砸的時候。他是懵的。果然除了錢，沒有什么東西是人人喜歡的！結果走到了金屬框架的底子的過道時候。鋪天蓋地地水氣球襲來的樣子，嚇得他下意識就要躲。隨即想到，躲什么，頂上有架子網的。于是在人群的哄笑聲中，更多的水氣球飛了過來。這時候，不知道，誰先開始喊出了那一聲：“回去！”接著慢慢的有人接口喊道：“回去，回去！”人群熙攘間，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喊道：“回去，回去！”張英夏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登時停下了。因為在通道的盡頭，有工作人員也在示意：他可以回到舞臺上去的了。而人群中，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青飛樂隊的主唱，程琦則是笑意盎然的看著這一切。剛才，第一聲“回去”就是他先喊出來的。“老大，難怪你今天非要拉著我們過來看的，這家伙，有點意思啊！”程琦身邊的以人說道。“唉呀，真難得啊，從你嘴里說出有點意思這話的，剛才你不是還笑他瞎胡鬧嗎？”程琦身邊的另一人笑道。“去去去。”先前那人沒好氣的說道：“不過，連唱三首，這小子，今年算在圈子里出名了！”“行了，咱們的氣球都沒有了，該走了。待會他能過了下一波觀眾再說吧！”程琦突然說道。“好嘞！”沒了水氣球的觀眾自動離場，換下一波。這是搖滾節的傳統。每年都有那么幾個新人，在唱完之后，會被觀眾要求重返舞臺的。有人為了博取關注，試著這么操作過，可惜，音樂節這“換觀眾”的風騷操作，實在是讓人無奈。更何況，每個舞臺邊上，都有組織會的人。表演者的歌曲質量，表演現場，是好是壞，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張英夏走到舞臺邊上。就已經有人給他遞上毛巾跟一件干的衣服，然后在他身邊圍了一塊一米多高的布簾，張英夏迅速換掉濕衣服后。從新站到了舞臺上。林展這時候走上來問道：“怎么樣，沒問題吧？”“問題不大！”張英夏說道：“就是前幾天，還羨慕人家能被觀眾送回舞臺。想不到自己就遇上了。”“這是你應得的！”“總表演的時候，得換首歌了！待會要唱《隨心所欲》！”林展一愣，道：“新歌？來得及嗎？”“樂隊跟得上，我就沒問題！”張英夏道。“那行，樂隊的問題，我幫你搞定。現在，咱們把這關先過了！”“咱們？”張英夏一愣。“是啊，我也湊熱鬧啊，不然，這副歌和聲的部分，這幾位哥們怕跟不上的！”林展笑道。張英夏瞬間明白了。林展說的是《隨心所欲》里有幾句是樂隊成員做配合地方，說是幾句，其實就是那一句“在你的世界里隨心所欲”。新的觀眾，新的歌曲，張英夏卻是依舊在。很多離開的觀眾，已經有人在場外駐足了。多少人覺得搖滾不需要技巧，只需要吼就行了。張英夏卻不這么想，當初他試過唱這首《隨心所欲》，可惜每每那在一句“日子長又長”的委婉轉音的時候，屢屢失敗。有時候甚至會扯的嗓子難受。不過，今天，就沒有這樣的擔憂了。站在話筒前面。張英夏轉頭跟林展一點頭。接收到信號的林展，則是自信而熟練的撥弦起來。急促而有節奏的前奏響起。眾多的觀眾，都感受到了音樂帶來的力量。有句歌詞是怎么說來則著：“我終于讓千百雙手在我面前揮舞！”張英夏就感受到了這樣的氛圍。隨著“在你的世界里隨心所欲！”副歌響起。當張英夏揮動著手臂的時候，場下的觀眾，也揮動著手臂。這就是林展常說的搖滾的現場互動么？程琦在場外，插著手看著這一切：“這學弟進步的好快啊！”“老大，你說什么？”他身邊的兩人都在興奮的跟著揮舞著手臂。“沒事！”程琦說道。接著他也跟著唱到：“在你的世界里隨心所欲！”臨近兩個舞臺的人，不管是臺上表演的，還是臺下聽歌的，都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尤其是那一聲聲整齊的“在你的世界里隨心所欲！”，響徹主會場。又一次水氣球的洗禮。張英夏又可以換衣服了！走到了金屬架通道的盡頭。陳濤在那里笑道：“不錯！”“多謝！”張英夏接過了一條干毛巾，邊擦頭發邊謝道。“你今天把新歌唱了，總表演那邊，怎么辦？”“有首新歌，可以試試么？”“新歌？”陳濤愣道：“別怪我沒提醒你，觀眾可不管你今天表演怎么樣？到時候，唱不好的話，該挨砸的還得挨砸！而且到時候有電視直播。這要出丑的話，那可不是一般大的！”“沒問題！”表演完畢的張英夏，徑直的回到酒店里。剛洗完個澡，林展的電話就到了，說是樂隊已經準備好了。就是今天跟他表演的這只樂隊。問張英夏什么時候開始練習的？張英夏卻道：準備登臺前大家練上半天，就差不多了。林展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隨你了！這邊，陳濤待林展掛了電話后。問道：“怎么樣？他過來嗎？”“不過，你就死了想先聽的念頭吧！”林展道：“他說表演前練習一個下午，基本就沒問題了。而且我估計，到時候，就是練完了直接上臺！”“…”陳濤直接罵道：“這個小子，夠鬼的！”林展白了他一眼道：“在這，他除了我以外，都不怎么熟的，當然得防著點的！萬一泄音，他可就真成笑話了！”“切，他擔心這個的話，我還擔心萬一那曲子不過關呢？”陳濤不屑的說道：“你就對他那么有信心？”“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萬一不行，還可以調整嘛。反正半天時間，足夠了！”林展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的老伙計笑道。張英夏純粹的就是想休息一下而已。誰沒事兒，一天內穿著衣服被淋了兩次冷水澡，都會不舒服的。何況已經九月底了。哪想到人家那邊轉了那么些個彎彎繞繞的。不過，有人不想給他好好休息的時間的。“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張英夏剛去開門。就見雙胞胎的姐姐許書盈一臉興奮的說道：“姐夫姐夫！你好厲害啊！”“姑娘，表姐夫！記住，表的！”張英夏無奈的強調道。“那也是姐夫嘛！”許書函徑直道：“我問過好多人的，說是能被大家要求上去唱歌的，都是了不起的。每次音樂節，就那么幾個新人能有這樣的待遇而已。姐夫，你可真厲害啊！”“你們都說了，每次都有幾個人，那還厲害什么鬼！”張英夏耷拉臉說道：“話說，你們不去看表演的，回來干嘛？”“因為剩下的沒意思啊！”許書盈指指手里的一本所謂的《搖滾音樂節歌手指南》道：“剩下的都是我們不喜歡的！”“越到后面，越是有實力的啊！”張英夏說道。“不喜歡，那是強求不來的！”許書函一針見血道。“好了，那你們有什么事？”“姐夫，我聽媛媛表姐說，你的工作室，有攝影設備是吧？”“你們要干嘛？”張英夏奇道：“話說你們一天天的到處亂跑。你們學校也不管管？”“什么叫亂跑啊！”許書盈跺腳道：“我們這是出來采風，順便找感覺的？再說，我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學校當然不管的！”“采風？”張英夏一愣：“你們什么學校的啊？”雙胞胎一愣，同時問道：“我們沒說過么？”接著，兩人同時左右搭著右手，而右手食指一戳下巴，又同聲說道：“好像，還真沒說過的！”“啊…”張英夏深呼了一口氣，實在是無立吐槽這種左右雙聲道的對話啊。只能心里祈禱：來一對男的雙胞胎收了這對姐妹吧。“姐夫，你在想什么呢？”許書盈見張英夏不說話，湊近了問道。張英夏正滿腦子想著四個人兩張臉同時結婚，以及萬一出現什么操作失誤，例如進錯房間時的喜劇效果。被妹子近距離一瞧，登時有點慌亂的：“沒想什么！”“還說沒什么？臉都紅！難怪媛媛姐說你身體有點差的！”張英夏的臉頓時一抽，我老婆這個差的意思，跟你想的意思不一樣吧，妹子兒。“你們到底什么事？說吧！”張英夏算了明白了，今天不把這兩位擺平，估計是難休息的了：“要是要攝影設備的話。回去再說！”“那我們就不說攝影設備！”許書盈連忙改口道。“沒錯，我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們寫的劇本！”許書函接口道：“我聽楊璇姐說了，姐夫你投資過電視劇的。劇本都是你寫的。所以這看劇本的水平，應該不會差的！”劇本？張英夏一臉狐疑的看著雙胞胎：“你們到底是學什么的啊？”“南世藝大導演系！”許書盈道：“原本我們是想報考演員系的，可惜那邊要求高，所以我們就報了導演系。”“這還真是…”張英夏真的有種無力吐槽的感覺：“跟你們兩個說啊，我工作室有為叫李云的，你們可別在他面前說這話！”“放心放心！姐夫，你先看看這個！”許書函邊催促邊打開了一本黃皮封面的筆記本。張英夏一看，頓時就愣了：居然是分鏡頭劇本。張英夏看了幾頁，忍不住問道：“不過上面怎么都是各種鞋子啊？”然后又翻了后面好幾頁，依舊一樣。“這劇本就叫《腳步》啊！”許書盈理所當然地說道：“所以，拍的當然就是各種腳。或者鞋子的！姐夫你看，這是男人在等電梯時候的腳的樣子，這個是等地鐵的時候，這個則是等公交車的時候。而另一邊，則是女人方面的。每個側重點，我們都會拍攝男女兩個方面的。”張英夏看著那基本差不對的畫風，還是沒看出哪里有不同，不過，顯然這雙胞胎還是有想法的。心里想明白了：又是個文藝片！或者是紀錄片。不過，這學院派的想法，還真是有特點啊。“不過，這也得有一條線串起來吧，不然，這鏡頭是不是零碎了點啊！”許書盈笑而不語。“好吧，當我沒問！”張英夏一攤手，對雙胞胎說道：“說吧，讓我怎么幫你們的？”“表姐夫，你…”許書函剛想說什么，結果就被他姐姐一把攔住了嘴。見許書盈接著道：“表姐夫，你就投資點錢就行了！”“哦！要多少！”“不多！”許書盈掰扯了一下手指：“估計七八萬夠了！”張英夏一愣：“剛才不是還說要攝影設備么？”“沒有，我們想到了，待會還有點事情，我們先走了。姐夫再見！”許書盈說道，推著自己妹子。急沖沖的出門了。“這對妹子搞什么情況啊？就不能商量好了再過來說么？”張英夏摸著腦袋，愣是沒想明白雙胞胎到底想干什么？出門之后。“姐，你不是說趁姐夫頭暈的時候，咱們好下手么？讓他答應么？”許書函邊說，邊看看四周，然后壓低聲音道：“主角啊！”“你看姐夫那樣子像是頭暈的么？說出去，他要是拒絕的話，那還怎么拍？”許書盈道：“再說了，咱們就是跟拍就行了！”“那攝像設備？”“哪用那么專業，租個便攜攝像機就行了！”“可你剛剛說要七八萬的…”“這不是迷惑姐夫用的么？”“那你又說姐夫沒暈的！”“所以我才把你扯出來的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