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
陳鏡安又張開了眼睛,頭頂上的燈光已經沒有剛才那么刺眼,冷色的熒光燈一閃一閃,讓人有些目眩。
一個人的影子出現在陳鏡安的眼簾中,因為背著光,所以黑黢黢的,看不清他的模樣。
“陳警官!”
這人又喊了一聲,還伸手在陳鏡安的臉上輕輕拍了拍,陳鏡安的眼睛慢慢對焦,適應了光線,這張臉慢慢清晰了起來。
一張文縐縐的圓臉,小小的眼睛,白白胖胖的臉龐,竟然是史鵬。
“史…史鵬?”陳鏡安張嘴道,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嘶啞,喉嚨非常非常干。
他想知道,自己被抓來以后,已經過了多久了,為什么嘴巴會這么干?
“陳警官,你醒了?你沒事吧?”史鵬關切地問道。
“你怎么會在這兒?這是哪兒?”陳鏡安反問,史鵬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我是被騙來的,您是怎么來的?您也是被騙來的?”史鵬道。
“被騙來的?誰騙你來的?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史鵬的話讓陳鏡安有些摸不著頭腦。
史鵬則道:“哎,說來話長了,其實我也不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但應該是在地下。我是被人抓來的,但那人也沒拿我怎么樣。后來,我又困又餓,就睡著了,一覺醒來,發現身上的繩子沒了,然后看到有個人躺在這床上…就是陳警官您了。”
聽史鵬說完,陳鏡安又問:“你什么時候被抓進來的?進來多久了?”
史鵬道:“這個…我是昨天下午兩點以后,被騙,然后暈倒被抓進來的,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好餓,就只喝了點水。”
“幫我解開。”
陳鏡安說道,史鵬趕忙幫陳鏡安把身上的繩索解開,陳鏡安從這張床上爬起身來。
他發現自己的外套已經不見了,槍倒是還在,身上穿著襯衣,右手胳膊的袖管被卷了起來。
麒麟紋身露在外面,史鵬看到后,輕聲道:“警察還能紋身啊?”
陳鏡安沒有多解釋,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發現沒有什么異樣,沒有針眼,也沒有傷口。
那自己的袖管為什么會被卷上去?難道是為了看看大臂上的紋身?
陳鏡安把袖子捋下來,從床上下來,他發現身下的是一張綠色的折疊行軍床,而頭頂上的不是普通的燈,是用電池的應急照明燈。
借著應急燈的燈光,他環顧四周,發現他們身處一個封閉的空間里,四面是水泥,地上鋪著紅磚。
這里竟沒有門,一角有一張很大的木頭桌子,桌子上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另一邊則有一個不銹鋼架,有點像超市的貨架,但同樣空空如也。
“出口在哪里?”陳鏡安問道。
史鵬指了指上方一個角落,道:“看,在那里。”
陳鏡安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上面的墻角邊有一個圓形的口子,走到近前,看到有鐵環梯一路延伸上去。
“你上去過?”陳鏡安問道,他想既然史鵬還在這里沒走,說明他肯定上去過,并發現走不掉。
史鵬點頭:“上去過,上面被封住了,頂不開。”
“是被封死了,還是被什么東西壓住了?”
“這個…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壓住了,上面有個蓋子,我一個人挪不開。”
“我上去看看。”
陳鏡安攀著鐵環梯一路向上,爬了約莫三四米,感覺到了頭,上面的確被封住了。
陳鏡安單手推了推,發現上面的蓋子能輕微的動彈,就是沒辦法移開,很重,看樣子的確有東西壓在上面。
陳鏡安重新回到下面的房間里,對史鵬道:“上面的確有東西壓著,你難道不能頂開嗎?你的力氣應該很大吧。”
史鵬道:“沒有沒有,陳警官,我只是能爬墻而已,力氣不大的。”
陳鏡安又四下看了看,他想起那個放滿了干尸的空間,也是這樣,只不過多了一個甬道,不知道這樣的設計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如果那個空洞里有兩個通道的話,那這個空洞說不定也有?
于是,陳鏡安四下檢查起來,他掀開折疊床,和史鵬一起搬開木桌,最后把那個架子移開,結果沒有什么發現。
不過史鵬看了看地面,道:“陳警官,你看那里,好像…是不是…”
這里的地面和之前那個干尸房不同,鋪了一層磚塊,史鵬看到,有一片地方的磚鋪的不是很緊密。
陳鏡安走上前,摳了摳其中的一塊磚,果然給摳了下來,接著旁邊幾塊也都摳下來,最后發現是一個井蓋口。
“來,幫個忙。”陳鏡安讓史鵬過來,兩人一起將這個井蓋掀開。
井蓋下一片黑暗,不知道又通到哪里。
陳鏡安難以想象,在這個曾經的下水道里,還有多少這樣的通道和空間,它們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陳鏡安猜測,這些應該是將原來的一些下水井道往下打通,在巖土層里挖出空洞,然后再打出通道,和其它層面或者空間相連。
這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而且在地下秘密進行,進行的悄無聲息,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怕。
“陳警官,要不要下去看看?”史鵬問道。
“下去,如果上面走不通,只能下去了。”
說著,陳鏡安站在木桌上,把頂上的應急燈給拆了下來。
從木桌上下來,光照在木桌上,陳鏡安看到桌上有一層細灰,用強光照射的話,能看到上面有一個個規整的圓環。
陳鏡安推測,上面應該放過一些瓶瓶罐罐,后來都被拿走了,所以留下這些痕跡。
“陳警官,里面好像有風吹過來誒。”史鵬頭伸在那個洞口,對陳鏡安道。
“有風是好事,說明會通到外面。”
陳鏡安看了看應急燈的電量,發現已不多了,突然問:“你什么時候醒的?”
史鵬道:“呃…大概…大概十幾分鐘前吧?”
“那時候燈亮著嗎?”
“亮著,亮著的,怎么了陳警官?”
“沒什么,走,跟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