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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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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被尉遲杰握住手掌,不住把玩的女弟子面容已經羞紅。

  白陽劍派中多是少年負劍的陽剛劍士,哪里曾見過尉遲杰這般模樣風流的世家公子,想要把手掌抽回來。尉遲杰卻稍微加了些力氣,不讓她抽走,反倒趁機揩油,口中嘖嘖贊嘆。

  說什么指掌纖白,溫柔如玉,堪稱世間名品,令那女子面容越發羞紅。

  與尉遲杰對弈的是一名青年劍客,是劉奇正門下第三弟子,武功高超,生得頗為俊朗,素來自傲。

  此時見到師妹面容羞澀,卻不敢反抗,胸中似有一股氣升騰上下,難以平復,氣得暗自咬牙,忍不住冷哼出聲。尉遲杰卻毫不在意,只顧和那少女搭話,讓那青年心中越發不忿。

  劉奇正自不遠處看到這一幕,面容神色平靜,似乎忘記了那被占便宜的少女也曾被他盛贊劍法輕靈,別出一格,而自己的弟子曾經多次在自己面前表示過對于那少女的愛慕,只是心中對于尉遲杰越發輕視。

  旁邊有弟子回來,劉奇正揮了揮手,示意那弟子噤聲跟上自己。

  劉奇正轉頭又看了尉遲杰一眼,往外走了數十步,方才令那弟子回稟。

  他對于尉遲杰所說的事情雖然已經有了七分相信,其人卻是個極端謹慎的性子,于那些賭徒‘先靜之,再思之,五六分把握即做之’的說法極為不屑。

  先后又派出數人前往赤崖門詳詢,這一人已經是第三次。

  劉奇正緩聲問道:

  “如何?”

  那名心腹弟子面上隱有些許后怕,回答道:

  “依舊一如既往,回答含糊不清,前兩次尚且態度如常,此次弟子隱約感覺赤崖門眾已經對弟子生出敵意,尤其越鴻哲,殺心已起。”

  “若非弟子見機不對,恐怕便要留在那里。”

  劉奇正聞言神色沉凝,揮手道:

  “你先下去,勿要和其他人說。”

  “弟子遵命。”

  屏退了那名弟子之后,劉奇正面上神色陰晴不定,事情至此,本應該有所定論,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仍舊感覺有所遲疑,隱隱不安,想了想,緩步踱向那邊瀟灑恣意的尉遲杰。

  走近之時,恰好看到尉遲杰將那少女一把攬入懷中,非但不怒,反倒笑道:

  “尉遲公子當真是瀟灑。”

  尉遲杰抬眸看向劉奇正,一手搭在那少女極有彈性的腰肢之上輕撫,嘿然笑道:

  “哪里能當得起前輩夸贊?”

  劉奇正笑笑,目光落在棋盤上,看到自己的弟子竟被殺的大敗,輕咦出聲,自己這位三弟子在棋術上一向過人,白陽劍派同輩弟子中,幾無對手,竟然被這世家公子輕而易舉得擊敗,當下半真半假贊道:

  “尉遲公子好棋力。”

  尉遲杰瞇了瞇眼睛,道:

  “閑來無事,消遣而已。”

  “劉長老可要與晚輩對弈一局?”

  劉奇正笑道:

  “既然是公子相邀,老朽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請…”

  長老發話,周圍自然有弟子收拾好這棋盤上散亂的棋子,對于那少女隱隱求救的目光卻視若無睹,只是和尉遲杰閑聊,棋子收好之時,卻出了個岔子。

  圍棋十九道,向來執黑子者先行,尉遲杰出于晚輩,主動去取白子,可是劉奇正竟也伸手去取盛放白子的棋盒,后發而先至,直接搭到了他的手掌上。

  尉遲杰不以為意,收回右手,笑道:

  “在下是晚輩,理當禮讓長老。”

  劉奇正搖了搖頭,道:“哪里有前輩占晚輩便宜的道理,此局老夫以白棋,公子以黑棋先行。”

  尉遲杰瞇了瞇眼睛,道:

  “那在下就謝過長老好意。”

  隨即接過黑棋,劉奇正持白棋后行,伸手入棋盒當中,拈起了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

  方才手掌相觸的瞬間,內力流經尉遲杰的身軀,發現眼前這青年只有區區九品的實力,可是那一身的貴氣卻做不了假,顯然身份非凡。

  想到如此人物在自己手中為質,心中旋即安穩許多。

  否則以他的性格,定然要再做些探查,當下卻只是從容笑道:

  “尉遲公子,請先行。”

  尉遲杰笑道:

  “那晚輩便卻之不恭了。”

  拈起棋子,毫不猶豫,落子天元。

  劉奇正眉頭微皺,即便是在棋盤上爭勝負,卻仍極謹慎,捻起黑子,以常規下法,落子于棋盤邊緣處,第二子,尉遲杰則直接用了常規下法,落子邊緣。

  那一子天元似乎并沒有什么意義。

  行了數步之后,劉奇正笑道:

  “公子這一落子開局,倒是新奇,只是難免有些浪費先行優勢,莫不是在相讓老夫?”

  尉遲杰笑道:“非也,非也。”

  “人行大道,旁人莫敢阻攔,大丈夫當如此行事,落子天元,就有這般豪邁氣勢,晚輩最是喜歡。”

  劉奇正失笑。

  落子。

  那女弟子睜大了眼睛,而先前心中滿是怒意不忿的年輕劍客面上卻有些幸災樂禍在。

  尉遲杰只是輕笑,一手拈著棋子,輕輕落下。

  一子一子又一子。

  那一子天元空空落落在棋盤中央,似乎已被遺忘。

  老祿神色沉默,立足于山峰中央,目送著尉遲杰靠近白陽劍派,自己未曾跟上去,卻也未曾離去,只是潛伏在這一處地方,緊緊看著白陽劍派中人變動。

  當看到第三次派出弟子而返的時候,宛如山石一般沉默的面容微變,站起身來,沒有朝著白陽劍派處走去,而是轉身,小心翼翼朝著山上行去,等到走出了數里之后,便不加掩飾,邁足狂奔,沖向玉墟觀。

  越鴻哲送走了第三名白陽劍派的弟子。

  方才他心中實則已經動了殺心,若非是及時惕醒,想到此時殺人無異于打草驚蛇,那名負劍男子休想要走出他赤崖門所在。

  可有此殺心出現,足以證明他心境已亂,不復先前清明。

  蒼羽別院袁蒼羽和那道士大笑飲酒。

  劉奇正幾次三番派遣弟子前來試探,且門中弟子已經全部配劍出鞘,隱隱有戒備之意。

  這兩件事情,越鴻哲對于尉遲杰所說,已經有大半相信,而他對于幫派內的變故,也已經隱隱有所察覺,否則斷然不會因為區區內外二字,就貿然出現,去見那名為尉遲杰的青年。

  可他此時仍未曾退卻,則是自信。

  自信于自身的屬下,更自信于此時握在手中的這一柄刀。

  江湖中人,唯仗武力橫行,所能依靠者,唯獨自身勇力。

  風雨江湖十八載,幾經歷練殺伐,若是因為一言一語就輕易退卻,他也沒有辦法活到現在,更遑論說稱為一郡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仍舊自信,縱然玉墟觀,白陽劍派,蒼羽別院三家聯手,他仍舊能夠找得到破局之法。

  只是縱然自信,卻仍舊未曾到狂妄自大的程度。

  無聲無息之間,整個赤崖門的防衛排布已經發生了變化。

  越鴻哲所在仍舊是鋒矢方位,卻已經靠近了山路一側,若是當真遇到了出乎預料的局面,他大可以趁亂自右而行,潛藏入林,遮蔽行跡,雖然狼狽,卻也不失為一條退路。

  思量再三,確認無誤之后,他睜開眼睛,看了看隊伍最安全之處的那一輛奢華馬車。

  心中思量,是否要將玉墟觀,白陽劍派等人聯手的事情告知于馬車中女子。

  卻又想到,那名體態風流的白長老,正是赤崖門門主心腹,或者正是派來監視自己,沒來由想到那名為尉遲的青年所說的話,心中不免生出寒意,有所遲疑。

  一名赤衣弟子突然從前面山路上躍出,神色倉惶。

  越鴻哲念頭被打斷,眉頭微皺,正要呵斥,山路上突然射出一道流光,正追上那名赤崖門弟子,穿胸而過,那名弟子登時便口噴鮮血,摔倒在地。

  越鴻哲瞳孔皺縮。

  另外兩名在外警戒的弟子狼狽撤回,面容雖蒼白,卻還未曾失去了進退,奔到越鴻哲身前,急急道:

  “副幫主,玉墟觀的道士殺下山來了!”

  越鴻哲心中微驚,追問道:

  “玉墟觀?有多少人?!”

  那赤崖門弟子面色已是蒼白,嘴唇略有顫抖,道:

  “弟子不知,可粗略觀之,起碼已經上百。”

  起碼上百。

  玉墟觀并非是立足于武林的江湖大派,觀中的道士總共也就是有一百余人,現在全部出現在了這里,顯然是已經放棄了對于另外兩道山路的防備,要一心一意對付他們赤崖門。

  越鴻哲神色微變。

  縱然先前已經有所預料,可是在這個時候,心中卻仍舊有些震動,玉墟觀竟然已經和白陽劍派,蒼羽別院聯手。

  他們竟真能聯手!

  深深吸了口氣,此時預料成真,他心中卻并未多少慌亂之色,言語之處仍舊是沉著有度,安排弟子組成了防備陣勢。

區區玉墟觀,他越鴻哲何曾放在心中  其中一名白衣女子上前詢問。

  越鴻哲卻只是道玉墟觀道士似被逼迫到走投無路,不得已做出了魚死網破的抉擇,卻并未說出自己所知道的真相。

  越鴻哲為赤崖門立下了赫赫功勞,聲威隆重,只在幫主之下,那名女子自然不會對其懷疑,恰在此時,山上遠處已看得到那許多道士,皆手持佩劍,神色冰冷,一起沖殺下來。

  那白衣女子只是門中長老侍女,武功尋常,更未曾經歷過如此的陣仗,面色一時有些蒼白,幾乎看呆,回過神來,不成模樣朝越鴻哲行了一禮,道:

  “越副幫主,弟子先行退下,將事情回稟長老。”

  此時對手已經沖殺下來,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到,又何必回稟?

  越鴻哲冷笑,不知為何,心中對于這幾名以往評價為姿容秀麗,雖武功尋常,卻足堪把玩的女弟子已滿是厭惡與些微的煩怒,當下不好發作,只是稍微點了點頭。

  卻又瞥到那群道士當中一名白衣女子,氣質清冷,容貌已是絕色,不由得微微一怔。

  玉墟觀中,竟然有如此貌美的女冠?

  下一瞬。

  凌厲森寒,冰冷寒意幾乎入骨的劍氣瞬間劈斬開了數百步距離,越鴻哲心臟幾乎瞬間停滯,憑借多少年間積累出的廝殺本能,猛地朝著旁邊一躍,避開了這一招。

  猛地翻身起來,擎刀在手,卻看到方才那名白衣女子已經整個人凍結而亡。

  一名氣質清寒如玉的女子持劍,立在自己先前位置。

  方圓三丈之內。

  天地大寒。

  啪的一聲輕響。

  尉遲杰復又下了一字,棋局上局勢變化,黑棋竟然隱隱有群龍環伺之像,劉奇正眉頭緊緊鎖住。

  沉吟許久方才落了一字,仍忍不住贊嘆道:

  “尉遲公子倒是好手段。”

  尉遲杰只是笑道:

  “僥幸罷了。”

  “前輩才是有大本事的人。”

  手中棋子落下,群龍之局越發明顯,已經將剛剛開始時的一灘死水做活,竟有反而吞噬白棋的跡象。

  劉奇正面上神色越發沉凝。

  尉遲杰卻極從容,寬袍緩帶,面如冠玉,氣度已經非常。

  劍氣森寒。

  越鴻哲心中震動,卻在此時,看到那群道士當中再度沖出數人,有青衫劍客,有白發老翁,和自己交手一回合不敗的那名沉默中年男子也在其中。

  每一名武者都手持兵刃,氣勢與天地相合,朝著赤崖門眾人廝殺過來,氣勢沖天起,轉眼間如同劈波斬浪一般,赤崖門陣勢已經被破去了數成。

  越鴻哲神色驟變。

  腦海當中第一時間所想的卻是先前所見尉遲杰所說,玉墟觀是和白陽劍派,蒼羽別宮聯手,可是這三家如何能夠輕易拿得出這么多的高手在?

  他騙我!

  越鴻哲神色變換。

  宮玉此時已經持劍,緩步走向越鴻哲。

  步步生蓮花。

  周邊天地竟有大雪飄落,肅殺而凌冽。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

  越鴻哲握刀,手心處已經滲出汗水,不知該不該力戰,不知道自己那一向自信的刀還能有幾成勝算,耳畔卻在此時聽到了兵戈震動之音。

  抬眸去看,只見到左右兩邊煙塵滾滾,劍鳴聲不絕,不知是有多少人馬朝著這邊沖殺過來,速度極快,心中一突,沒來由得想起了今日尉遲杰所說的話。

  一者自東來,一者自西來,玉墟觀自上而下,將赤崖門絞殺。

  那青年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清淡,此時回想起來,竟然令人心中忍不住生出寒意。

  心中最后防備被破除,越鴻哲再無戰意,手中之刀猛地劈出數道寒芒,朝著宮玉撕扯過去,宮玉抬手出劍,點在刀芒上,那刀芒似乎別有奇異之處,以宮玉劍術,一時間竟然破它不去。

  越鴻哲已趁機翻身滾落山路,轉眼就去得遠了,山路崎嶇,反倒難以追擊。

  宮玉神色清寒如玉,未曾因為越鴻哲離開而生出絲毫變化,手腕微震,佩劍劍鳴清越,寒意大盛。

  方才似乎難以破去的刀芒,只是一息時間便已經碎裂。

  隨意收劍。

  方才三道寒光直撲那輛奢侈馬車,此時她按照計策迫退越鴻哲,而于王安風,老祿,太叔堅三人圍殺之下,那名同為六品的白長老不過三十息時間就被老祿斷刀刺入心口,取了性命。

  老祿依舊沉默得如同一塊大石頭,斷刀猛地拔出,隨即抬起沖著那風流女子脖頸處狠狠地一斬。

  門中兩位高手一死一逃,赤崖門登時散亂,玉墟觀中的道士卻未曾追殺,任由這些尋常弟子四下逃亡而去。

  清運清言一者自東而出,一者自西而出,胯下坐著尉遲杰先前在城下拿銀子砸出來的兩匹名馬,馬身上捆縛了繩索,牽引著十數柄長劍,垂落在地,奔行時候,便錚然鳴嘯。

  聲音清越,就是叫人覺得有些糟蹋兵器,方才驚走了越鴻哲的動靜,便是他們兩人弄出。

  清運勒馬看著狼狽奔逃的赤崖門弟子,咕噥道:

  “為什么不趁機會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真是不明白。”

  其師父虛嵊子聞言斥責道:

  “癡兒勿要多言。”

  清運咕噥兩句,卻果真不再多言,虛嵊子看著赤崖門眾人奔逃的方向,嘆息一聲,將劍收起來。

  越鴻哲不戰而走,門中一派長老因之而亡。

  加上四散奔逃的弟子。

  赤崖門本就內部派系林立,依靠對外征伐才能穩住局勢,經此一戰,幫主必然懷疑越鴻哲,越鴻哲也不再如以往忠心,赤崖門今后怕是多事之秋,不復先前盛大。

  如日中天到搖搖欲墜,竟只是一日時間,而實力遠遠遜色于這三家聯手的玉墟觀竟然分毫未損。

  虛嵊子嘆為觀止。

  啪的輕響,棋盤上白子落下。

  劉奇正眉頭緊鎖,面容沉凝一片,剛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尉遲杰下了一步昏棋,他落子頗快,之后就越下越慢,此時每每要思考許久才會落子一步。

  尉遲杰卻越發輕松,自那群龍而出之后,便一直引導著棋局大勢,細膩處布局爭斗毫不在意,棋局走向,卻盡數都在掌握。

  遠處聽得到刀劍之音。

  尉遲杰手中拈著棋子,一下一下,極有節奏敲擊在棋盤上,扭過頭來和那清秀少女調笑,說是可惜現在不是晚上,否則閑敲棋子落燈花,那種意境才好看得很。

  那少女只是強笑,不知道如何回應他。

  天空中一道寒芒沖天而起,筆直朝著白陽劍派處沖來。

  不過三五息時間,那刀芒斂去光華,一道流光自天而墜,穩穩落在了尉遲杰的身畔,身軀高大,一手持拿斷刀,無論是人還是刀,都糾纏著驚人的兵家血殺之氣。

  劉奇正心中一驚,手掌已經按在劍上,周身騰起驚人氣焰。

  尉遲杰站起身來,抬手阻攔,連連笑道:

  “劉長老勿急,勿急。”

  “此為我家下屬,專程前來,將先前說好的寶物送上。”

  劉奇正這才看到這大漢手中抱著一檀木盒子,心中戒備稍有減弱,手掌卻尤自握在劍柄上,未曾移開。

  周圍弟子盡皆拔劍。

  尉遲杰卻笑得極從容,招了招手,老祿上前,神色沉默著將木盒打開,遞上前去。

  木盒打開,露出了一顆千嬌百媚的頭顱。

  劉奇正只是看了一眼,便神色大變,手中之劍猛地拔出,錚然鳴嘯聲中,撕扯虛空,直接架在了尉遲杰的脖子上,殺機縱橫,縱然有所克制,仍舊在尉遲杰的面上撕出了一道傷痕,留下鮮血來。

  那被尉遲杰攬在懷中的女弟子忍不住驚呼出聲,尉遲杰卻極從容,垂首逗弄懷中佳人,并不抬頭,只是淡淡道:

  “我與越鴻哲所說,你我聯手,欲要圍殺赤崖門。”

  “而此時,越鴻哲尚且存活。”

  劉奇正面色幾度變化,大腦如同遭受重擊,只覺得一片茫然,好不容易定住心神,雙目卻已經赤紅,咬牙道:

  “你詐我…”

  這三字說出,唯有苦澀。

  他心中已經悔不當初。

  尉遲杰抬眸,悠然道:

  “詐你?”

  “我是在救你,劉長老,此有一協議,你我及蒼羽別院彼此連手,共同進退,如何?”

  老祿自懷中取出數張宣紙,扔在桌上。

  其上密密麻麻,已經寫好了要求。

  劉奇正只是橫掃一眼,便怒急反笑,怒道:“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你害我劍派,還想要讓老夫為你做牛馬?天下間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怒喝聲中,手中之劍作勢,就要斬下尉遲頭顱。

  老祿猛地踏前一步,身上氣焰暴起,肅殺暴虐,咔嚓之聲爆響,周圍白陽劍派弟子身上竟然攜帶了勁弩,此時弩矢盡數架起,寒意裹沖天。

  殺機縱橫,自己便是最弱的一環,懷中少女面色煞白,尉遲杰卻突狂笑出聲,道:

  “劉長老,事已至此,何必惺惺作態!”

  “今日赤崖門大敗,越鴻哲不戰而逃,門中派系傾軋之勢越重,本以外戰而維穩,而今上下離心,名聲盡掃!”

  “一幫之主,欲要轉移門內沖突。”

  “越鴻哲急需立功,以將功補過,保住自身性命。”

  “整個赤崖門則要重振聲威,以洗刷大敗之恥。”

  “蒼羽別院不過小門小戶,而我玉墟觀已擊敗赤崖門,綿延三百里燕山,七千里天地雄壯,劉長老覺得,赤崖會向誰下手?!”

  “玉墟觀?蒼羽別院?還是你們白陽?!”

  尉遲杰每說一句,便要踏前一步,面上傷痕滲出鮮血,黑發被劍氣所驚,略有散亂,卻越顯得隨意,大笑之中,那氣度傲慢睥睨,當真狂生。

  劉奇正卻似已經握不住手中兵器。

  連連后退,幾退無可退。

  尉遲杰攬著那少女,距離那位廣武郡中名聲極大的大劍俠,收斂了笑容,輕聲道:

  “劉長老說,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

  “那今日我這區區黃口小兒,不值一提,不知天高地厚,便賣你這個道理!!”

  一聲暴喝!

  劉奇正手掌一顫,竟握不住手中兵器,那柄吞虎劍墜在地上,錚然低鳴不止。

  刃口反光,如同老者面色一般煞白而冰涼。

  尉遲杰懷中少女何曾見到過這種陣仗,身軀微微顫抖不止,眼角甚至于因為懼怕滲出眼淚。

  尉遲杰方才千方百計才能夠攬住這纖細腰肢,此時卻毫無留戀,松開那少女腰肢,看到了少女眼角淚水,微微俯身,毫無顧忌將自己后背暴露,極溫柔地替那少女拭干淚水,柔聲道:

  “不要哭了。”

  “姐姐生得這般好看,哭花了卻是不好。”

  那少女抬眸,看到那青年黑發微有散亂,依舊面如冠玉,卻因臉頰傷口,多處許多風姿氣度。

  嘴角笑容依舊醉人。

  尉遲杰笑了笑,看到那少女止住哭意,環首四顧,心中生出一片豪意,那少女現在離他極近,美人在前,豪情未減,索性直接俯首,在那少女頰上重重親了一口,將那少女驚得呼出聲來。

  尉遲杰卻已退后一步,復又隨手將那木匣頭顱上摘下珠釵,插在那少女發髻之上,端詳一二,繼而哈哈大笑,黑發散亂,拂袖負手而去。

  自始至終,不再看劉奇正一眼。

  放眼左右,敵手雖眾,卻不過土雞瓦狗,何堪一戰!

  那少女面色發白,身子一軟,坐倒在地。

  摸著面頰,心臟尤自瘋狂跳動不止。

  劉奇正看著尉遲杰大步離去,卻沒有勇氣出手,身子搖晃了下,踉蹌后退半步,神色茫然,竟似在一瞬間老去十年。

  垂首去看,那棋局之上,黑白分明。

  一子天元,只在開局,就已經將他百步后退路,盡數封殺!

  老者面色蒼白,突然想到今日棋局開始時候,尉遲杰笑談一句。

  “人行大道,旁人莫敢阻攔,大丈夫當如此行事,落子天元,就有這般豪邁氣勢,最是喜歡。”

  “大丈夫當如此行事。”

  劉奇正看著那一主一仆恣意而去,低聲喃喃,終苦笑出聲。

  心中竟再難升起爭斗之心。

  PS:今日是二合一章節,勉強把這個事情過去了,足足七千字,有些遲了,大家包涵…

  然后需要重新訂正一次下一步的細綱大綱路線,明天更新可能會少些,但是不會缺的,以上(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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