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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城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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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王安風對于‘意難平’一事茫然無措的時候,這整個扶風郡城當中,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大秦放出的這個消息而興奮地難以自己,在那茶館酒樓當中,每十個江湖中人,便有七八個在討論此事,一派熱烈景象,竟是連那秋日寒風也吹不熄。

  就算是秋日寒風中一處簡陋小攤上,也圍坐下了十數個未到蒙學年紀的孩童,雙手托腮,瞪大了眼珠子,看那一把年紀的老先生拍響了驚堂木,四下環顧一圈兒,端足了姿態,方才吊著嗓子開腔道:

  “今日,咱們不說才子佳人,春花秋月,也不說那王侯將相,江湖快意,今日只說那方才貼出的榜單,只說那江湖奇俠意難平。”

  “所謂俠客不怕死,怕在事不成,事成不肯藏姓名。我非竊賊誰夜行,白日堂堂殺官匪,九衢草草人面青。此客此心師海鯨。海鯨露背橫滄溟,海波分作兩處生。分海減海力,俠客有謀,人不識測三尺鐵劍殺二賊。”

  一首開場雜曲唱罷,老者再度拍下了驚堂木,道:

  “此事若要追根溯源,尚且要到今年年初…”

  這說書人雖然年紀已老,聲音卻是分毫不小,道上行人都能夠聽個清楚,不時有人駐足,聽他口燦蓮花,講得生動,仿佛那意難平行俠仗義時候,他便在旁邊兒拿一雙眼珠子給看了清楚明白。

  旁人雖然知道是他空想而來,卻也當得上一句引人入勝,聽到精彩處,也忍不住叫一聲好。

  正聽得有些入神,突聽得沉穩腳步聲靠近,回過神來,看到了手持兵刃的大秦巡捕正如往常一般行過,倒也未曾在意,只是給讓了個位置,便回過頭來繼續聽著話本里人物闖蕩江湖。

  巡捕吳雄腳步不停,帶著自己的屬下從說書人旁邊走過,雖然那老人故事當中,將大秦的官員‘一棍子打死’,和那攔道的劫匪擺在一處,并稱之為二賊,他也不甚在意,也未曾做出什么過激反應。

  諸子百家中,小說家一脈走街串巷,寫各種話本嘲弄當朝,早已經見怪不怪,大秦官員們心里頭恨得牙癢癢,可就算心中不爽,又能如何?

  難不成還要將之下獄?

  至多如同當朝宰相一般,自個兒寫詩和那幫子說書人對罵,不過可惜,那位老先生雖然官居一品,天下無二,可擅長的是運籌帷幄,宰執天下,寫出來的詩文味同嚼蠟,堪稱敗筆。

  輸了個夠慘。

  吳雄心中思緒發散,可因為這段時間經歷,卻又不敢任由其蔓延下去,及時收伏,此時扶風郡城之內,風波尚未過去,昨日事情,若非是那位扶風藏書守出手,替他攔下來了那自屋舍中飛出的一刀,恐怕他立時便會喪命。

  耳畔遠遠傳來了老者所講的話本,正到了關鍵時刻,講那意難平得遇法家無心,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那無心雖然武功高強,可意難平心懷正氣,一往無前之下竟然未曾直接落敗。

  且戰且退之下,一著不慎,被擊落懸崖,卻是因禍得福,遇見了一位隱居的大人物,得傳絕世武學,方才有昨日再度出現,一招出手,便將那武功已經臻至四品境界的白虎堂高手給殺了個干干凈凈,不留生息。

  圍觀孩童行人發出驚呼,吳雄心中不由嗤笑,自此斷定,這老人必然只是個尋常說書人,而非是隱于市井中的小說家高人,唯獨不通武學,方才能說出這般無知之話。

  自九品境界,到上三品宗師,縱然是天縱之才,有無窮奇遇,非十數年之功不能成就,短短數月,就算是那意難平在無心追捕之下逃得了性命,此時最多也只是到了八品境界,連龍門的邊兒都摸不著,何況是那上三品宗師之境?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復又行了數條街道,便要和另外一隊巡捕交接,路過一處院落時候,突然聞到了極為濃郁的藥味,微微皺眉,卻也未曾生疑,只當是這院落當中有人害了急病。

  便又想到了當日晚上,就算是城中發生了滅門慘案,依舊有人迫于生計,不得不在夜間出攤,若不是恰好那位王少俠無意之下路過,恐怕必會死在那殺手手下。

  心念至此,只是暗嘆一聲,便轉過了此街。

  宅邸主屋當中。

  床鋪上盤坐著一位約有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面容俊朗,一身天青色儒衫,腰處垂了一枚黑色玉佩,看上去風流倜儻,美中不足的便是其右手竟非血肉之軀,上有細密紋理,當為木質。

  那青年面上神色越發平和,似乎運功已至物我兩忘之境。

  可正在此時,這斗室之內似乎響起來了一道兵戈交擊脆響,肅殺凌冽,其身形驟然一顫,氣息紊亂,其面目上能看得到痛楚,卻無有絲毫蒼白異色,掙扎片刻,終究忍不住張嘴咳出一口鮮血,功力散開,整個人氣息再度萎靡。

  喘息片刻之后,那青年一手撐著床鋪,直起身來,看著地上鮮血,神色變換,終悠然嘆息道:

  “東海精為月,西岳氣凝金。進則萬景晝,退則群物陰。”

  “厲害!”

  “不愧是自戰陣上跌打滾爬出來的將軍,只是一箭之威,這兵家煞氣,幾乎無法拔除…若是當面交手,恐怕一招之內,便能取我性命。”

  聲音之中,滿是嘆服,言罷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直咳地他身軀略有顫抖,面容越發蒼白,他昨日在城中,未曾想到被宇文則遠程一箭攻殺,療養了一夜,也吞服了不少靈丹妙藥,效果卻極為微渺,近乎無用。

  若非是早有先見之明,在數年前便這城中購置了房產,恐怕他一出城去,便會被聞訊出現的江湖高手擊殺。

  易容換貌的夏長青咳嗽兩聲,面上浮現自嘲,右手扶膝,屈指輕敲,低吟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畢竟牽扯到了《天問》殘章。

  號稱囊括了天下武學變化,稱為綱要。

  古往今來,功成名就,橫壓一代者,都與這天問七章有著種種牽扯,那米家高手身在朝中,又遭逢大難,任何敢動他的,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而白虎堂難尋,這城中唯一可以下手的,竟然只是他而已。

  尤其他還被宇文則一招重創,豈不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想了想,吳長青扶著那柄古怪長刀,起身下床,超前走了兩步,推窗看著外面天色,看著那晴空碧霄,縱然落入了如此境地,神色倒是淡然,遠不如昨日那般疏狂。

  這一次計策,竟是全盤皆輸。

  自己漏算了王安風,被宇文則廢去一臂,內息紊亂,若有異動,神仙難救。

  而白虎堂死于軍中高手圍殺,這本在他預料之中,只是未曾想到事情會發生地如此之快,最后的暗手,竟也死在了意難平手中,想來那《天問》必然被奪。

  他絕不相信什么巧合。

  如此慘敗,定然是有部分關鍵信息被人察覺,繼而又有同樣精于此道的高手推算出來了自己的計策,從兵家那迅速反應來看,這位幕后高手,怕是和兵家牽連匪淺。

  心念至此,夏長青悠然嘆息,道:

  “意難平,王安風。”

  “這一局棋,是我輸了,可惜未能見到幕后之人…”

  若是一切攤開明白,這計策確也沒甚么大不了。

  但若是能在一片紛亂的消息當中,從無到有推測出自己所思所想所謀,并自關鍵處給予一擊,使之全盤傾覆,如此高手,就算是身為敵對,又如何能不拜服?未能得見真容,如何不遺憾?

  此時因為調養時候被打散的內力重又平復下來,夏長青服了數枚丹藥,將這傷勢勉強壓制下來,甩手將那柄古怪長刀收入了一旁的琴盒當中,負在背上,被機關替代的右手上頭戴上了一只鹿皮手套。

  腰間的四品玉佩靈光流動,將他周身氣息壓制,這位近四品的高手,竟如同一個不修武功的書生般,緩步走出這院落當中。

  “張先生,你這是要出遠門兒?”

  “倒也不是,只是有些許小事情,要出門一趟而已。”

  周圍有鄰居見他出來,向他打著招呼,他也和善回禮,背負琴盒,牽了一匹棕紅馬,朝著扶風郡城城門處走去。

  與此同時,扶風學宮當中。

  王安風拍打著身上灰塵落葉,按捺住了心中茫然,道:

  “這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根本沒出去啊…

  你是不是被騙了?

  蘇文昌無奈地看著他,道:

  “誰都知道啊,城里頭出了這么多事情,這么大的消息,肯定是要張貼榜文的啊…”

  “你來此好歹也快要一年了,也稍微關心些周圍事情吧?”

  王安風點頭,蘇文昌朝他擺了擺手,說道自己還要把這個大好消息告訴學宮所有人,便先不多奉陪,正待其要離開時候,王安風突然開口,道:

  “那榜文張貼在哪里…”

  蘇文昌駐足,回身道:

  “城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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