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朽的樂章
這讓全場失語，更讓世界震驚。
全球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都覺得不可思議，在攝影機的拍攝下，一些顯卡像素較低的屏幕上，南野俊一彈奏鋼琴時的雙手畫面，更是模糊不堪。
“太可怕了！”
“張曉明別看了，你學不會的！”
“怎么感覺像是電腦合唱的，這尼瑪真的是現場直播么？”
“感覺比A神的手速還要快！”
“恐怖，連手腕都在彈奏…”
“完了，這屆冠軍又沒了！”
“他的大腦能跟得上手速輸出嗎？”
全世界正在熒屏前觀看著這場直播的觀眾，看到南野俊一這般瘋狂的手速，都是連連嘆息。
一山更有一山高。
曾以為A神的手速已經夠恐怖了，沒想到南野俊一更可怕。
舞臺前，廖遠雙手交疊在一起，蹙起眉頭思考著。
他不是很清楚觀眾們的評判標準，如果單純依照手速而論的話，《真田丸進行曲》的確是殿堂級的難度，并且南野俊一演奏的也并不差，把守城將領壯懷激烈的氣魄演繹的非常好，甚至可以說，在整個二十一世紀初期，比這首作品難度更高的作品，可能都不曾出現。
即便是《野蜂飛舞》，單就手速而言，與這首《真田丸進行曲》也相差甚遠。
當然，廖遠彈奏的47秒版本的《野蜂飛舞》，比這首《真田丸進行曲》也絲毫不遑多讓。
難道要再彈一遍《野蜂飛舞》？
廖遠搖搖頭。
很快，南野俊一的演奏就接近尾聲，等他的手指停下來，在觀眾席前排的人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南野俊一的雙手正在微微顫抖。
他從十歲出頭就開始練習這首作品，如今二十年過去，從小養成的肌肉記憶，完全能把這首殿堂級的鋼琴曲演繹的淋漓盡致。
甚至曾經因為練習太過頻繁，手腕處的皮膚都磨破了許多次。
畢竟，這首曲子講究極高的速度，單純的十根手指完全無法演奏，所以在表演時，兩只手腕也會當做手指被頻繁用到。
這原本就是他壓箱底的作品，用在總決賽現場不足為奇。
只是讓南野俊一絲毫沒想到的是，剛一上場，就面對A神，他不得不彈奏如此激烈的鋼琴曲，這直接導致他彈奏完畢后，雙手顫抖，十指更是有不斷抽筋的感覺。
全場落針可聞。
他站起身來，雙手放在褲腿旁，微微鞠躬。
人們反應過來，立即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菲爾難以掩飾心中的驚異，一陣贊嘆之后，便是把目光看向了A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而來。
包括在現場告訴旋轉的搖臂攝影機。
世界聚焦于此。
廖遠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上舞臺，像一名孤獨的戰士。
“他的腳步好沉重。”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A神可能要輸了，太可惜了！”
“這些亞洲人太可怕啦！”
“《真田丸進行曲》雖然沒有《戰爭狂想曲》那樣驚心動魄，但在演奏難度上，卻絕對高出太多了。”
人們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低聲交流著。
當廖遠站在鋼琴前，全場再次一片寂靜。
坐在鋼琴登上，廖遠的雙手在空氣中握緊又伸開，如此做了四五遍之后，他揚了揚頭，深吸一口氣，緊接著，目光直視著那些鋼琴鍵，并且雙手十指也找準了琴鍵，停留在那里。
四五秒的寂靜過后，他的雙手動了。
沒有任何前奏，曲子似乎是從最高潮處直接切入，廖遠的雙手似乎直接花城一片混沌，飛速的在琴鍵上來來回回的彈奏著。
起步就是《真田丸進行曲》那樣的速度，并且速度也越來越快，快的眼花繚亂。
而在這樣迅疾如雷的手速中，廖遠的雙臂還能夠在琴鍵上來回挪移，不僅橫跨超過十六度，而且音色銜接相當密集，仿佛一只瘋狂騰飛的尖尾雨燕，在一萬英尺高的云層里來回穿梭，因為速度過快，甚至卷起一陣陣電閃雷鳴！
現場兩千多名觀眾目瞪口呆。
此刻，廖遠腦海里全部都是一個個跳躍的音符，那些音符匯聚進血脈里，驅動著他的雙手十指、手腕不斷在琴鍵上挪移彈奏。
所有人漸漸張大了嘴巴。
十大評委眼睛瞪的滾圓。
就連南野俊一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廖遠此刻腦海中除了那些音符之外，到處都是一片空白，高速度的彈奏讓他專一到了忘我的地步。
這首曲子叫《EnduringMovement》，也就是著名的鋼琴大師埃尼奧·莫里康尼的名作《不朽的樂章》，在前世二十世紀末，因為一部叫做《海上鋼琴師》的電影而火遍全球。
其中一個斗琴橋段，電影主角就以眼花繚亂的指法，不可思議的速度，演奏完這首鋼琴曲，迷倒了所有旁觀者，更不可思議的是，主角把香煙放在發燙的琴弦上，不一會兒，香煙竟然被點燃了。
當然，對于真正的鋼琴界人士而言，這樣的橋段看看就好，因為這首鋼琴曲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極限，更何況，正常彈奏鋼琴，即便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像電影里一樣產生火花，更不可能點燃煙頭。
真要有這么高的溫度，那整架琴會燒起來。
因為鋼琴的馬條是木頭的，鋼絲貼在馬條上，鋼絲燒紅了，先點燃的應該是鋼琴本身。
而在譜面上，《不朽的樂章》標注的速度是一分鐘內彈奏3840個四分音符，更直白點來說，想要演奏這首曲子，人的十指一秒鐘要敲擊琴鍵64次。
對于人類來說，這同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即便是廖遠，在演奏47秒版本的《野蜂飛舞》時，一秒鐘也最多是敲擊22次。
而剛剛南野俊一演奏的《真田丸進行曲》，差不多在每秒鐘16次到20次之間而已，這樣的速度，已經超越了前世馬克西姆在吉尼斯世界紀錄榜單留下的手速。
也就是說，《不朽的樂章》這首鋼琴曲，是一首四手聯彈曲目。
想要完美演奏，必須兩個人合作才可能完成，電影里的主人公僅僅靠單人彈奏，只是導演的一種夸張的藝術手法。
而現在，廖遠也沒想要把這種藝術手法變為現實，他固然是要挑戰自己的手速，但在此之前，他還會簡化旋律。
因為就算使用震臂或震腕技巧，廖遠的手速也是每秒鐘30個音左右徘徊。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甚至可以記載到吉尼斯世界紀錄當中去。
而一秒鐘，十根手指敲擊30個音，平攤下來，一根手指一秒鐘至少要彈奏三個音，普通人伸出一根手指去敲擊琴鍵，固然可以做到，但如果十分手指全部是同樣的速度，這就有點駭人聽聞了。
反饋到視覺效果上，更是夸張到讓人頭皮發麻。
幾名評委看著A神的手指不斷在琴鍵上挪移，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這樣的手速，讓他們單身兩百年也學不到。
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
雖說是簡化版的《不朽的樂章》，但廖遠的演奏速度依然快的令人發指，反饋到場外觀眾的OLED大型顯示屏上，更是引起整個廣場的一片轟然。
人們激動的熱淚盈眶。
這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而在遙遠的大洋彼岸，華夏境內的諸多直播網站上，網友們密密麻麻的彈幕更是直接霸占了整個屏幕。
“A神彈琴，恐怖如斯！”
“這比剛剛那個南野俊一的手速還要快！”
“高潮了！高潮了呀！”
“盧本偉牛逼盧本偉牛逼盧本偉牛逼…”
“唱戰歌！”
“真的長臉！華夏竟然也有這么牛逼的鋼琴家！”
“給跪了！這是什么加藤鷹之手…”
“A神：就憑你們幾個是無法打敗我的！”
在東海市，即便已經是深夜，肖鵬、陳沐恩、田興德等人也都是聚集在一起，緊張的看著電視中出現的一帝四皇總決賽直播畫面。
就連歌手宋白凝都特地留下來，與一群同事們，一起坐在辦公區，觀看這場賽事。
“這真的是大老板？”
“準沒錯，你看這體型，這眼神，還有這雙手，絕對是廖總沒錯了！”
“我剛剛看了賽前采訪，傅總就在A神旁邊！這絕對是廖總！”
“太可怕了！廖總竟然是A神！”
“高層應該都知道，可惡，為什么現在才說！”
一群職員們交頭接耳，但各個卻都是難掩心中的興奮與喜悅。
田興德、陳沐恩等人雖然都知道A神就是廖總，但在尚未公開前，公司普通職員卻對這個事實渾然不知，許多人都在發愁公司未來的前景。
僅僅只有一個宋白凝，絕對沒辦法支撐一家公司的運轉。
雖然知道大老板的妹妹是廖美岐，但所有人都知道，廖美岐最近兩年的合約都攢在三大視頻網手中。
小黃魚文化公司想要給廖美岐發通告，也必須要知會三大視頻網才行。
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景，公司不少人都是人心惶惶，如果能夠找到更好的工作，恐怕一些職員早就跳槽離開了。
而現在，鋼琴界大名鼎鼎的A神竟然是大老板！
職員們都是激動莫名。
與此同時，微博上也特地開辟出了一帝四皇國際鋼琴大賽總決賽專題。
在這個深夜，無數的網民都在通過實時直播，觀察著大洋彼岸的這場賽事。
不少官方傳媒都已經編輯好了稿件，只等廖遠一奪冠，就立即發布這條信息，吸引流量關注。
對于許多業內人士來說，一帝四皇鋼琴大賽，在今年也有了不一樣的韻味，因為人氣太高，質量也超出以往，導致古典界的不少鋼琴大師們也都對這場賽事表達了關注，有不少人更是專程從華夏飛往荷蘭，觀看這場賽事。
在阿姆斯特丹音樂廳前，那塊巨大的OLED下，無數的人頭攢動。
《少女上學去》劇組的一名副導演，以及兩名攝影師，在這個星空燦爛的晚上，正拿著微型攝影機，進行拍攝。
站在屏幕下，仰頭觀看賽事的廖美岐，看到廖遠雙手在琴鍵上飛舞，彈奏《不朽的樂章》時，眼淚嘩的一下就出來了。
那是高興、自豪、驕傲。
攝影師拍了一會兒滿眼淚花的廖美岐，笑著問道：“你現在在想什么？”
“我哥好厲害！”廖美岐擦了擦眼角，高興的說：“我剛剛還覺得那個日笨人好厲害，可跟我哥比…”
“還是你哥厲害，對吧！”攝影師笑道。
“當然！”廖美岐吐了吐舌頭：“這樣說也不好，畢竟最終比賽結果還沒出來呢！”
比賽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當廖遠演奏完長達三分鐘的《不朽的樂章》，全場所有人都瞬間起立，瘋狂的鼓掌。
主持人菲爾快速走上舞臺，問道：“我能看一下您的雙手嗎？”
“可以。”廖遠握了握因為超快速彈奏而顯得有些僵硬的手指。
“好漂亮！”
菲爾看著那雙潔凈而修長的雙手，羨慕的說：“又大又長！果然是彈鋼琴的手！”
廖遠呆了呆。
現場掌聲如雷。
很快，菲爾便展開了新一輪的投票。
“《真田丸進行曲》和《不朽的樂章》，單從難度上來講，說實話，這兩首作品，現在的我都彈不出來。”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音樂家笑道：“但我的眼力還是有的，A神的《不朽的樂章》，明顯更勝一籌，不僅僅只是表現在演奏速度上，A神的連續多次十六度音的彈奏，讓我大開眼界。”
另一位女評委稱贊道：“兩位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彥，國際音協需要你們這樣的年輕榜樣加入，如果可能，等賽事結束后，我代表國際音協正式邀請你們加入。”
“雖然《不朽的樂章》讓我震撼，但其實我更喜歡《真田丸進行曲》，他在情感的表達上讓我感同身受。”日本著名鋼琴家感慨的說：“我真田將軍永垂不朽！”
“我推薦《不朽的樂章》，這是一首能夠在鋼琴史上留下痕跡的作品。”
“A神的手速之快，是我平生僅見！”
“你們都是很棒的鋼琴師，但如果論潛力，我更偏向于A神！”
“我也推薦A神！”
現場的評委們一一發言完畢后，觀眾投票開始。
最終，在一片緊張的氛圍里，廖遠以1192票，戰勝了南野俊一的845票。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