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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哼

  周西宴頗為無奈地看著楊如意“別搞封建迷信。”

  “開個玩笑,”楊如意樂了一會兒,才拿起那份打印稿“《視界》是滬上的媒體,背后是東城報業,您能看出來什么東西么?”

  “這些大媒體有時候喜歡批判娛樂圈,未必就是被人指使了,說不定就是某個編輯,或者記者的關系,甚至有時候就是一拍即合。他也想寫,有人給他方向和料,最后出來這么一篇文章,關注有了,點擊有了,不就共贏了。”

  “方成業,這個記者我沒聽過呀,之前不寫娛樂線吧?”

  “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楊如意點點頭,又看了一遍文章,屬實比此前那一篇《季銘上位記》要來的更加有深度,因為文章集中于季銘請假這三天的行程,結合微博熱搜,各網站數據,又顯得有理有據,分外可信。加之它甚至都不持立場,也肯定了季銘的努力和天分,仿佛一個持正的獨立第三方,這就叫人輕不得重不得了。

  “…在季銘離組之前,這三天的行程已經在網上流傳甚廣——需要注意的是,此前他已經在完成大三第一學期的學習之后,利用假期時間,在《流浪地球》劇組專心拍戲近一個月。

  這場精致的營銷從機場開始,藍島機場,季銘以單口相聲似的聊天,將自己一貫以來接地氣有性格,公私分明的形象進一步固話,通過跟不明覺厲的路人大叔的交流,進一步增加了傳播素材的趣味性,再加上頗為稀有的季銘機拍,變一舉登上熱搜榜,宣告季銘回歸大眾視野。

  …第一天的行程,是秘而不宣的鄒文琴教授從藝五十周年學生音樂會——當然,它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在當下的輿論環境下,戲曲、聲樂、話劇等嚴肅藝術形式,在格調上是高于流行影視表演的。季銘本身作為一名實力派話劇演員,在和同行相比已經頗具優勢,此次拜師鄒文琴,甚至得以加盟其重大慶祝活動,潛臺詞為季銘在聲樂領域已經得到大師真傳,這將進一步加固季銘實力派,高格調的人設…果然在排練之后,豆瓣、微博、兔區等各大主流娛樂論壇,都有疑似爆料,稱其展現出來的水平驚人的高。且不論這驚人的高,是有多高,但是對于并不具有嚴肅聲樂表演鑒賞能力的大眾來說,心理暗示卻早已種下…

  …第二天,季銘連夜飛往長安,演出自己的成名大作《雷雨》,相關行程是國家話劇院的內部工作,顯然這提醒了大家,盡管只是一名大三學生,季銘已然是殿堂級的國家話劇院的著名演員,與一眾娛樂圈野生個體戶不可同日而語。而國家隊這一稱號的流傳于廣,季銘得益于此便越大。配合這一行程的互聯網宣傳,更顯得別有匠心。

  一名高三學生的父母,因為女兒追星,故而特地去看了她偶像的話劇作品,并為其實力所震撼,轉而不再反對其追星,甚至以上網黑季銘為要挾,讓孩子能專心備考,當然,也沒有忘記給出承諾,一旦完成考官,就可以授權追星——追星的爭議,大多集中于年輕人被毒害三觀,季銘這一具有針對性的營銷操作,堪稱妙到毫巔,寥寥一段微博數百字,就創造出一對開明幽默的應屆生父母,一個堪為標榜的實力偶像,一個懂事明理的追星學生。

  涵義不問可知追季銘,不僅不會給你的孩子帶來壞影響,還會激勵他,鼓勵他。

  其余在知乎等其他網站上帶動的熱潮,甚至算得上意外之喜了,在娛樂同溫層之外,又為季銘進一步拓展了認知度。

  最妙的則是第三天的行程,這也是季銘本次三天行程上熱搜最多的一天——連綿不斷的熱搜話題,在狂歡的季銘粉絲推動下,一個接一個登上榜單,讓人目不暇接。從他跟中戲的關系,到他的衣著,再到他和劉然的cp…搭著藝考的東風,季銘可以說好好的飛了一次,大大收割了一把中戲藝考的熱度,堪稱本日最大的熱點,也托了他未來師弟師妹們的福…

  季銘自從《我就是演員》出道以來,這樣精妙的營銷操作堪稱比比皆是,無論是實力派的人設,美顏盛世的定位,圈內圈外大佬背書的肯定,個人魅力和品格的宣示…都在一次一次的熱搜、熱點事件中展現的淋漓盡致。占盡c位的同時,還獲得了觀眾普遍的認同,兼具流量實力兩派的好處而盡去非議,相比較那些頗為水深火熱的小花小鮮肉,簡直幸福太多…

  當然,本文并非對此持批判立場,畢竟季銘是否有實力?應當是有的。白玉蘭獨獲兩獎,徐錚文晏郭帆接連看好,《雷雨》《末代皇帝》屢受好評,劉天池鄒文琴,國話人藝,都有力出力,幾大平臺近億粉絲也不會都是眼瞎——若說他只靠營銷,未免過分。至于人品,迄今為止,爆紅多日以來,季銘也沒有被爆出什么有確鑿實據的黑料。談戀愛更是光明真大,毫不遮掩——盡管女朋友也被稱作‘頂級流量的標準女友配置’,但不管如何,一個沒有黑料,不炒作戀情,有實力又有顏值的明星,來一點營銷,也稱不上是什么壞事,畢竟這個年代,酒香也怕巷子深…

  然而,季銘得以在短短兩年時間,成就國內頂級流量,又成為年青一代的實力扛鼎之人,除了個人具備的素質和努力,背后這些精妙完美,神仙手筆的營銷操作,也絕對是各種關鍵。”

  楊如意又看完一遍,翻過去一頁,底下都是評論。

  “都是廢話,難道真有人信他背后沒有營銷?”

  “講實話,喜田要是有這個本事,也不會都把力氣都放在季銘身上吧?好幾位前一哥全給放棄了?還是說季銘另有高人指點?”

  “上一回他公開戀情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人背后不簡單,放了個誘餌,叫張天璦吃下去了,然后她經紀團隊沒忍住,結果操作時候,被季銘踩著公開了戀情,張天璦全網群嘲,季銘一點臟水沒沾,成功度過偶像最大的難關之一。這一手,可以說太高了。”

  ——“屁話!什么叫誘餌?季銘放什么誘餌了?你特么被人給爆了,也是你自己開了花引人來爆的?”

  ——“粉絲別來找我,我只是分析一下,言論自由總有的吧。”

  ——“你這叫造謠,傻叉玩意兒,以為自己足不出戶可掌天下?你特么屎都趕不上吃熱乎的,吃了冷的還說人拉的時候姿勢不對,你怎么不去廁所張口等著你,分析一下人家的成分,說不定還能進檢驗科工作呢。”

  “其實也沒什么問題,季銘有實力,至于營銷不過就是讓更多人認識他而已,這也有錯?”

  “精心炮制的一個產品而已,有實力又怎么樣?”

  為什么周西宴和楊如意會分外重視這篇文章,就是因為這一個評論,它不但是一個評論,更是一種趨勢——如果大眾認為季銘是造出來的金絲雀,哪怕他再好看,叫的再好聽,也就是個消遣的玩物了。

  九流戲子,這不是一句歧視,而是植根于很多國人內心深處的觀點。

  這是一場大戰。

  “你跟季銘聯系一下,他一向有自己獨到的角度,不妨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楊如意點點頭。

  她聯系到季銘的時候,隔壁劇組的寧昊正來串門,調侃季銘跟郭導呢。

  “老郭你這不是請了個演員啊,是請了個熱搜榜吧?上次來的時候就是熱搜送行,這會兒請三天假也能搞得這么風光無限,是不是太值了?要不然也借我用用唄?”

  季銘翻了個小白眼“要是讓我用您,我就考慮一下。”

  郭導哈哈哈。

  “算了吧,我老胳膊老腿的,經不起折騰。”寧昊擺擺手,挺好奇地看季銘“那個報道說的還像回事的啊?”

  賤不嗖嗖兒的。

  “您這么說我就不太好意思了。”季銘羞射一下。

  “…啊?”

  “您不是說微博娛樂那篇?說我演技好,長得帥,品格佳,人緣棒——咳,不是?”

  寧昊無語了“你小子慣會打馬虎眼,行吧我不問你了。”

  季銘還想擠兌他兩句,就接到了楊如意的電話——唐凡給送過來的,唐凡是個男的,五大三粗,是新來的助理。林冉跟了一趟組太累了,跟劇組的接洽得她來,給季銘準備上下戲的東西得她來,陪著季銘熬大夜,還是得她來,搞得大姨媽都生氣了,不準時了。不過喜田也給季銘物色好了幾個候選人,都放在公司養著,這會兒楊如意和周西宴親自考察了一輪,把唐凡送過來了。

  這位在喜田干了四年多了,畢業就進來的,任勞任怨。

  “我接個電話。”

  寧昊探頭看了一下“女朋友啊?哪一個啊?”

  好賤。

  楊如意把跟周西宴小會的情況給季銘說了一遍,現在整個態勢已經徹底扭轉了。最早楊如意跟著季銘的時候,她是整個的喜田人,屬于周西宴座下大醬,后來呢隨著事態發展,她漸漸成了半個喜田的人半個季銘的人,而到了現在這會兒,已經完整地被季銘得到了。

  “這么嚴重么?”

  “是,公司會全力去查后面的人。”

  季銘有點疑惑“你們不是說這文章很正常,為什么一定背后有人呀?”

  “這就是慣例了,沒道理《視界》要那么得罪我們是不是?基本上要寫類似針對的個人的文章,它一定會跟我們團隊接觸的,算是提前告知一聲,不然就是陷害了。這會兒這么突然,而且顯然是在很短時間內捉筆寫出來的——都來不及等正式出刊,而是發了電子稿,就為了趕這一波熱度,不可能是《視界》自發做的。”

  季銘了然點頭“我們拒掉的那些本子?”

  “有可能。”

  “還是競爭對手?”

  在滅掉鄭子恒、張劍那一撥之后,季銘是安靜了一段時間的。因為他的侵略性不是很強,搞話劇的,一年拍不了兩部戲,沒必要來得罪他。但是這一次演了《流浪地球》之后,情況又不一樣了,這是一部純粹的商業片,預定就是明年的春節檔上映,到時候群雄逐鹿,季銘就是一面旗子啊,打翻了他,好處巨大。

  楊如意想了想,現在定檔明年春節的戲不多,《流浪》和《外星人》是其二,它們不太可能對搞,要是寧昊能這么搞他,剛才還跟他談笑風生,這可就太牛嗶了——剩下的有可能上的,還有幾部,其中也有邀請過季銘的,這么一想,慢慢就清晰起來了。

  “《通天劫》?”楊如意自語了一句“我馬上去查。”

  “《通天劫》后來找誰演的?”

  “好像是褚柏峰。”

  褚柏峰跟季銘,有時候都不被看做一代人,他比季銘大足足八歲,今年快三十了,出道也有十年時間,曾經紅過,也落寞過,后來跟當紅女星結婚回春,又演了幾部偶像劇才重新起來,接到《通天劫》這部魔幻特效大劇,對他來說是個機遇。

  “你還能想到什么?”聽到季銘遲遲沒再說話,楊如意追問了一句,被季銘點了幾下,事情好像就清晰起來,也是詭異。

  季銘無奈啊無奈,我能想到什么,我特么在等你許愿呢——搞死他們,搞死幕后黑手,希望幕后黑手掉進黃河…不管是哪一個,你倒是許一個出來,不就解決了么?

  可是楊如意偏偏不許啊,她現在斗志昂揚,一門心思靠自己橫掃八方,要抽絲剝繭地把黑手給挖出來弄死,根本不屑跟老天爺求救,真真是個吃飽了撐的。

  “…暫時沒有了,公司先查查看吧。”

  于是譚子陽發現,季銘最近找他吃飯聊天的時間更多了——看來小季季內心受傷,需要到他寬闊的胸膛中來尋求安慰了,你真是個強大的人啊,譚壯陽。

  季銘實在無奈,他受到限制,多找找譚子陽這樣的許愿機器,已經是極限了,其他的往主題帶的努力,是一點也不能有的,偏偏譚子陽最近踏實了不少,許愿機器的光環有點褪色,讓季銘想讓他滾蛋了。

  “你的戲份還沒演完么?”

  “差不多了,之后他們轉場,導演問我跟不跟,我就不跟了,不然太不好意思了——我覺得寧導也不想讓我跟了。”

  “寧導應該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就是隨口問問吧。”

  譚子陽點點頭“可能吧,不過我朋友給介紹了個網劇,是個男三號,我得去演了。”

  上回他演的那個粗制濫造的網劇,后來還真上了網站,點擊量不說多,但是相對于投資,絕對是有得賺。所以譚子陽也就算是站住了腳,加上又進了《外星人》劇組,還演了《末代皇帝》,他的簡歷放在那邊,還是挺好看的。就有圈內人燒冷灶,會給他介紹點工作,萬一給燒熱了,不就是投資成功?

  “哦那也行。”

  要不是季銘得了錦鯉,他一定也不會反感去演各種各樣的片子,演技這東西,基本算是個熟練活,大多數演員的天賦都是差不多的,看誰后期進步的多,想得多,理解的多,當然還有機遇,這才會造就一個演員最終的成績。

  他完全支持譚子陽出去多演戲。

  就是去之前,給他把愿給許了,就更好了——可惜,到他三天后離組,這個愿也沒許出來,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新的戰場去了。

  也是要命,都怪他太積極,搞得身邊這些人一比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

  因為他在戲里,所以楊如意那邊并不會密集地給他通消息,除非很緊急,否則就是等他演完一段,在情緒調整的時候,主動電話過去,于是…

  跟楊如意通話的第一天,確認了《通天劫》不干凈,她沒有許愿。

  跟楊如意通話的第二天,確認了褚柏峰不干凈,她沒有許愿。

  不跟楊如意通話了。

  跟唐凡對話的第一天,他特么就不怎么說話。

  跟林冉對話的第一天,她說想媽媽了。

  一直到大年三十,郭導提前半天收工,劇組今天要聚餐過年,然后休息兩個半天,明天可以睡個懶覺,然后下午繼續開工,換景到4號棚,演蘇拉威西轉向發動機的部分——季銘跟麥克的對手戲比較集中,也相對邊緣一點。劇本的改動,并沒有觸及群戲的部分,尤其是最后的大決戰,李一一、老何、王磊、周倩…都有自己的表現。

  所以按照郭導的安排,因為跟大部隊接下來沒有對手戲,他跟麥克就幸運地擁有幾天假期。吃過大飯,他倆就可以回京了。

  大飯就擺在酒店宴會廳,能放假的都走了,剩下維持劇組繼續運轉的,大概還有一百多號人,十來張桌子,演員主創坐了兩桌——季銘是頭一次在劇組過年,大家玩兒的很瀟灑,郭導都高歌一曲。季銘也被拱著唱歌,他于是唱了一首《歡樂中國年》——金風送喜來,迎春花已開,二月大地春雷鑼鼓敲起來…把趙津麥小丫頭笑了個半死。

  回京的路上,季銘在央視影音上看春晚直播,他本來有機會上的,不過上去干嘛,當時初步就是唱歌,季銘又沒有這個意愿,態度就不是特別積極,可能節目組的人也感受到了,人家也不是一定要他上,所以就和平地結束了討論,只說下回有機會。

  抵京之后,季銘從初晴那邊接了三只紅包過來,薄薄的放了一張支票,林冉唐凡楊如意,一人一份——也不多,楊如意和林冉都是八萬八,求個吉利。小唐剛來幾天給了一萬六,他現在還是公司那邊的職位,年終獎公司也有一份的。

  “明后天過年,初三我來接你?”楊如意走的時候問他。

  經紀人也沒有假呀,這還是季銘,各個衛視的春晚,還有年終商演,都推掉了無數,不然楊如意且有的忙。

  季銘點點頭“好。”

  過年期間,大家都休戰,過了大年三十、初一、初三這三天,戰火就會重燃了。倒也不是大家有共識,而是這三天,輿論主要集中于對春晚的吐槽,以及各大官媒的專題節目都必須要有姓名,上頭都盯著,誰要是大年初一來個大丑聞,不是給這盛世抹黑么。

  過了敏感的那幾天,就要開始警惕起來,對方那篇文章本身并沒有多大的影響力,只是種下一顆種子,后面肯定還是有招數的,高段的營銷就是這樣,羚羊掛角,這一錘子那一榔頭,等到最后圖窮匕見之后,已經用不著再去做什么,之前布下的子兒,一顆一顆都會自己出來,把想要弄死的一錘一錘錘死。

  這就是流量時代的玩法——只需要給出高質量的素材,自然有大把的人去幫你搞事。

回家的感覺還是很好的,也并不累,洗個熱水澡,換上帶著螨蟲尸體味道的居家服,人一下就放松下來了  “上回那個參賽的事情,怎么說?”

  “年后就是開始選拔了,大概25個人進初選吧。”初晴沒怎么放心上,要是連25都進不去,也就別說拜師呂思清的事情,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季銘吃了餃子,想起了嫂子…哦不,想起了寶寶。

  外頭并沒有什么動靜,京城禁放煙花,初晴把打包盒扔進垃圾桶——倆小可憐吃的是外賣,然后到沙發上跟季銘擠在一塊看倒數。季銘沒心思看倒數,他就想把初晴倒過來翻過去。

  “咳,寶寶,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初晴往中間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你說。”

  “…”季銘繞過去攬住她“當時我拍完《遇仙降》,做綠皮兒火車回家…火車攀上了那山,那山都一對對的,火車又鉆進了隧道,進去,出來,進去,又出來…能聽見咝咝啦啦的小瀑布水聲,伴著沒見過的鳥兒,啊,啊地叫喚…那輪子哐嚓哐嚓地撞擊在鐵軌上,你得繃直了腿,不然就被撞的晃來晃去,一驚一乍…顏色一點也不單調,紅的似血,白的茫茫一片,潤的像牛奶洗過的天,叫人想要伸手去撫過…一路上,隧道那么多,一山比一山高,攀上一山又上一山,有層層疊疊的林子,太遠了黑漆漆看不清樹種,就能看見那葉子上好像都密密麻麻地帶著露滴似的…真的好美啊,就像是到了那傳說中的仙境里。”

  這故事說了大半夜,初晴都聽累,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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