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那個季銘么?《我就是演員》里那個。”
季銘被嚇了一跳,趕緊抬起頭來,轉身往后看,一男一女站在那里,沒有靠的特別近,滿眼好奇和期待地看著他,說話的是女孩。
初晴忍著笑,朝季銘擠擠眼睛,繼續說大寶貝啊。
被季銘瞪了一眼。
“咳咳,你好,我是季銘。”
“啊真的是,我就覺得好像,你比電視上還帥啊。”女孩挺激動:“能跟你合個影么?”
“好。”
合過影之后,這對男女看了看初晴,不過沒說什么,就擺擺手走了。
初晴眼神跟著他們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季銘——季銘也在看她。
“看什么呢?這么著迷?”
“剛才那女孩說你好帥的時候,男孩撇嘴了,哈哈,”初晴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真有意思,哎我們這樣被他們看見,會不會不好啊?要不要告訴你經紀公司啊。省的以后你有人氣了,影響粉絲。”
“…”季銘都愣了,然后笑了好一會兒:“初初,你設想的‘跟娛樂圈男神談戀愛’的劇本,是什么樣的?你要隱姓埋名?然后我要否認在談戀愛?然后我們每次見面都要偷偷摸摸,特別小心?我的經紀人像個惡魔一樣,控制著我,不允許我談戀愛,還會找你麻煩,讓你為我好,跟我分手?”
“沒這么夸張。”初晴臉都紅了。
沒那么夸張,就是確實這么想過。
“那你現在每次咱們見面,你是覺得,這種正常的戀愛,一次少一次?”季銘托著她的后腦勺,把人攬了過來。
初晴摟著他的腰,仰頭看他——鼻孔好大。
“嗯,有一點吧,不過也真的沒有你想的那么夸張,我是覺得可能最開始的時候,你漲粉,或者知名度增加比較快的時候,可能要先瞞一瞞吧,這也挺正常的,等到穩定一點之后,就可以公開啦——唉,這會兒我真想自己也是個很紅的明星,這樣公開了別人還會說你吃我軟飯,哈哈。”
季銘把額頭頂在初晴的額頭上,眼睛看著她的眼睛。
“初初,如果我要受那樣的限制,我完全可以去當個流量,當個偶像,我可能比超越MM還要更錦鯉一點,分分鐘就紅了,”季銘眼睛彎了彎:“我何必像現在這么辛苦呢?每天早上練聲拉筋,不斷地體驗角色,磨煉劇本,一次又一次直面觀眾的登臺,去演小成本的文藝片,去給宋怡當指導老師——我只是想要把演員做成一個職業,而不是一個人設,所以我要辛苦一點,當然我也就沒必要去限制自己什么,粉絲我會有,我也會去經營,但那肯定不是以影響我自己的生活為前提的。
初初,我可以告訴任何人你是我女朋友,隨時隨地,包括現在。”
“…自我感覺良好。”
初晴眼睛里水汪汪的,她當然不會讓季銘公開——會影響她自己生活呀,網上很多激進粉絲,盡量季銘可能現在還沒有,但她們攻擊起偶像女友來,那是仿佛有抄家滅族之仇的。
“感動了?”
“哼,就一點點。”
“那咱們去開房間吧。”
“哈哈哈哈哈。”
簡直像是一個騙炮的渣男。
不過初晴真的是感動了,所以季銘就有了福利:
“上面?”
“沒勁了?”
“等等,我坐起來,你趴著我肩膀…”
“寶寶好棒。”
一晌貪歡。
季銘第二天回宿舍,理所當然又被室友們集體鄙視了一把。
羨慕嫉妒恨啊。
“銘兒,我拿了你的那個筆記,復印了一點。”
季銘點點頭,是關于《末代皇帝》的總結資料,譚子陽跟他說過了。離學院選角越來越近了,譚子陽現在有點緊張了,孫太監的角色還是比較搶手的,畢竟有比較大的表演余地。
“啊,你去排練教室?”
“對,”譚子陽點點頭,看向王瑋和周鑫,王瑋是個活躍的二次元CV——網絡配音演員,正在搗鼓他的demo,看著是對外界沒有興趣的冷淡樣子。
周鑫正在護膚,他遮臉下巴上面那塊起粉刺,昨天吃嗨了,今天有點加重,正拿了塊熱毛巾敷著。
“三金,你有沒有改變主意啊?昨天你不是演的挺嗨么?”
“…”周鑫看了季銘一眼,等季銘看他,他又躲過視線:“我,還是算了,時間也沒幾天了,來不及了,你加油啊,要是你進去了,咱們宿舍也算是50都參演了。”
譚子陽一泄氣:“算了,我找老姚去。”
“老姚也要參加?”
“嗯,他想演那個鬼子軍官,走了,銘兒。”
季銘也重新洗了個臉——他早上就沒洗臉,酒店的東西用著不太放心,尤其他們這種面膜敷的多,皮膚比較敏感的人,更是不敢亂用東西。
王瑋接了個電話,也合了電腦跑出去。
“干嘛去了呀。”
“不知道,神神道道的,我感覺他可能是談戀愛了,不過,嘖,也搞不清楚。”周鑫已經在用精華,他涂精華液的手頓了頓,停了下來:“銘兒。”
“啊?”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季銘一下子被梗住了,他沒去看周鑫,他也不知道周鑫是不是無人傾訴,想要跟他說點什么,畢竟秘密埋在心里,也是沉甸甸的:“什么?”
周鑫深吸了一口氣,腮幫子都鼓鼓的,眼睛里有點豁出去的感覺。
“我跟劉麟紅復合了。”
那個搭上了網劇導演的前女友?
“沒看出來。”
“呵,我們現在不怎么聊天打電話,偶爾見一見排遣一下,我不說你們當然發現不了。銘兒,你——認識劉慶是么?”
季銘默然點點頭。
“我就知道,他問過我中戲的季銘,我沒告訴他你是我室友。他找過你?”
“試鏡李寧那次走秀的時候。”
“你拒絕他了?”
“…嗯!”
良久的沉默,周鑫哭了,咬著剛才敷粉刺的毛巾,都聽不出多大聲兒。
“周鑫,人做了選擇,會得到一些,也會失去一些,這都是你要承受的。”季銘坐到他旁邊:“但我們是同學,是室友,這沒有改變,我仍然會祝福你,能夠得到你想要的。”
“——我,會的,我會紅的。”
含混不清,但聽得出那一絲狠勁。
“許愿成功!”
何等操蛋的一條錦鯉——季銘自己都得虛偽地罵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