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就是修行…周一木這話等于沒說一樣。
周凡有些無奈道:“那村里有修士嗎?”
這個才是最關鍵的,要是村里沒有修士,他又該去哪里尋找修士?學得修行之法來續命?
“這個…”周一木思索了起來。
桂鳳接口說:“村里兩位符師老大人應該是修士。”
周凡心中微動,他覺得桂鳳說得有道理,那兩個符師看起來很特別。
周一木補充道:“還有村巡邏隊的魯隊長與村正羅裂田似乎也是修士。”
那這樣一來就有四個修士了,周凡忍不住問:“你們確認他們都是嗎?”
周一木道:“阿凡,我和你娘只是普通人,平時也是從一些人口中談及過修士,這個無法太肯定。”
桂鳳也點頭道:“我們只知道一些強大的人就是修士,至于具體的判斷標準是什么我們就不知道了。”
這話聽得周凡直皺眉,不過他也能理解。
“阿凡,壽數、修士的事可以遲一些再說。”周一木臉色忽然嚴肅了起來,“現在我和你娘有更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更重要的事?”周凡愣了一下,還有什么比壽數更重要的事?
桂鳳也是忽然想了起來,她兩手捉住周凡的胳膊,眼睛定定看著周凡顫聲道:“你爹說得對,壽數起碼還有四年時間,但現在都火燒眉毛了,娘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你的命,阿凡,你先去收拾東西,等天黑了,就離開這個村子。”
“什么?”周凡臉上帶著迷惑之色。
周一木驟然喝道:“桂鳳,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桂鳳急聲道:“我沒有胡說,阿凡必須離開三丘村,難道你想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嗎?”
周一木臉上露出掙扎之色,只是他很快頹然道:“我當然也不想,但你的想法行不通的。”
周凡看了看周一木兩人,他開口問道:“爹、娘,你們究竟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為什么我不離開村子就會死?”
桂鳳道:“阿凡,你先別插口,一木,為什么我的想法行不通?”
周一木沒有說話,而是去推開木門,看了一眼屋子外面,又很快關上門,并且推上了木閂,將門徹底鎖住。
周一木這才轉身回來沉聲道:“說話小聲點,否則讓外人聽到會惹麻煩的。”
桂鳳也是驟然警覺了起來,她認同聲音降低道:“你說得對,我們確實要小聲點。”
周一木看著桂鳳冷聲道:“你讓阿凡逃跑跟送死有什么區別,難道你忘了村里是實行連坐法的嗎?五家為伍,十家為什,相互監督,相互檢舉,若不揭發,十家連坐!”
周凡臉色微變了起來,他也聽過連坐法,一家犯罪,若是其他九家不舉報,那九家同樣會被連累,視同犯罪,在古代有一些朝代就采用這樣嚴苛的律法,想不到這里也有。
“今天束發儀式,全村都知道凡兒的壽數是十九,附近那九家人與我們的關系很不錯,但他們也不會允許凡兒逃跑連累他們的,他們說不定早已經在附近盯著了。”周一木繼續說道。
“而且就算運氣好,讓阿凡逃出了村子,外面這么危險,桂鳳你讓凡兒如何在外面活下去?”
聽到周一木一連串的質疑,桂鳳臉色微白眼淚又流了下來道:“是我昏了頭想出這樣的昏招,可是不逃走,阿凡怎么在村里活下去,村正說不定待會就要過來我們家了。”
周一木嘆氣道:“逃跑十死無生,但不逃跑加入巡邏隊九死一生,起碼還有一線生機,阿凡只能捉住這一線生機,我們要盡量幫他。”
周凡一直在一邊聽著,但是他越聽越糊涂,他問道:“爹、娘,為什么我要加入巡邏隊?還有為什么加入巡邏隊會九死一生?”
周一木皺眉道:“阿凡,你什么都忘記了,我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你加入巡邏隊是無法避免的。”
“因為你的壽數只有十九,就是村規所說的短命種,除了加入巡邏隊,沒有任何的選擇。”
“短命種?”周凡又聽到了新詞,“意思就是說我的壽數很短嗎?可是我是短命種,這又跟村里有什么關系?”
“凡是壽數三十五歲以下的都是短命種,百歲以上的是長壽種。”周一木盡量解釋道,“我們每個人都受到村子的保護,就有義務為村子作出貢獻,村規沒有人能違反。”
“如果違反呢?”周凡問。
周一木冷著臉道:“如果違反村規,輕的會被逐出村子任其自生自滅,重的…就是像你這種的會一律格殺。”
周凡心里微寒,他都差點忘記了,這里可不是文明法治社會,他覺得這村規很為野蠻不講道理,但在這些人眼中卻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凡問:“那巡邏隊有什么危險?”
桂鳳聲音哽噎道:“阿凡,巡邏隊是要在村外進行巡邏,每年都死很多人,村里的人暗下都稱它為送死隊。”
“村子外面很危險嗎?”周凡現在還無法了解這個古怪的世界,村子外面是怎么樣他當然不會知道。
周一木頭痛道:“村外面當然危險,有著層出不窮的怪譎鬼魅,你昨天遭遇的陰鬼,只是最低等的存在,威脅很小的存在。”
陰鬼只是威脅很小的存在?周凡覺得不寒而栗起來,他現在總算有些了解他將要面對的處境了。
別看他還有四年的壽命,但要是讓他一個這樣的普通人加入巡邏隊,面對那些超越陰鬼很多的妖魔鬼怪,一旦在巡邏中隨便碰上一個,現在的周凡完全不覺得自己能有機會活下來。
難怪娘親桂鳳失去理智般想讓他逃離村子,周凡自己甚至也忍不住動了逃跑的心思。
不過剛剛周一木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逃跑是沒有用的,就算他能逃出巡邏隊,到了外面也要直接面對那些危險的存在,他靠什么活下去?
桂鳳又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兒子真的很苦命。
周凡只是蹙著眉頭,他有些茫然,沒想到才穿越過來幾天,就落到這么危險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