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別墅內的訓練室。
雷瑞陽面色陰沉,身體猶如化為一團模糊的虛影,瘋狂的揮劍,近一百二十平的封閉訓練室內,空氣呼嘯,音爆陣陣,普通人一打開門,估計就會被氣流吹的倒退不止。
作為河東市的唯二的兩名武師之一,河東市上層自然給予高度重視,不僅在安全區內直接提供一棟大別墅了,還特意把整個地下室都改建成高強度的訓練室,包括墻壁在內,都鋪著一層厚厚的鋼板。
不過即便如此,鋼板上也已經留下了無數深淺不一的腳印。
雷瑞陽發泄了幾分鐘,才面無表情的停下來,拿了根毛巾,一邊擦著汗水,一邊離開訓練室。
走到一樓客廳,正準備喝口水,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他眉頭微皺,過去把門打開,發現過來的是肖長明,他心中不由微微有些詫異:“老肖,你怎么來了。”
他和肖長明關系還沒到一方主動登門拜訪的地步。
雖然同為軍方武者,兩人彼此見面卻是不多。
軍區武者部隊共分為有兩個大隊,一是特種兵大隊,以前由他負責,另一個則是異世界偵查兵大隊,由肖長明負責,兩人負責不同的事物,彼此間也時常互別苗頭,關系自然談不上多好。
“過來坐坐!”肖長明說道,打量了房間的陳設,在沙發上坐下:“市里提供的房子不錯,怎么不請個保姆。”
雷瑞陽給他到了杯開水,言簡意賅道:“正在找!”
兩人簡單閑聊了幾句,肖長明就進入正題道:“我過來是關于今天會議上的事情。”
“早就猜到了,你是來做說客的吧。”雷瑞陽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又不是傻子,先前肖長明在會議室上打圓場,他就猜到肖長明和那個民間大武者認識。
“說客?”肖長明眉頭微皺,疑惑道。
“你不會說和那個叫陳守義的大武者不認識吧,放心我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只要他不犯事,我不會拿他怎么樣!”雷瑞陽冷淡說道,說到陳守義三個字時,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就忍不住竄了上來。
實在是太囂張,太狂妄了。
是什么底氣,讓他敢這么對一個武師進行當面挑釁,那可憐的自尊心嗎?
“認識自然是認識,不過這不是重點!”肖長明心中也有些惱怒了,自己好心過來提醒,對方竟還不領情,他站起來,冷笑道:
“你以為,看他年輕就以為是個普通的大武者嗎,可以隨意拿捏嗎。
在服用神血之前,人家就已經江南省的第一人了,如今甚至可能已經是武師,最重要的是,他還只有十八歲,你好好想想。”
說完他大步走向大門,迅速的離去。
雷瑞陽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面沉如水!
下一刻,他猛地一腳踢向茶幾,轟的一聲,玻璃茶幾,瞬間粉碎,碎玻璃灑落整個客廳。
第二天一早,陳守義小心翼翼的從床上坐起,結果才剛一動,貝殼女就忽的睜開眼睛,如夢游般翻滾了幾圈,也從枕頭旁坐了起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又要走了嗎?”她聲音細弱的問道。
“還早,繼續睡吧,放心!我去的時候,會叫你的!”陳守義無語道。
“哦!”貝殼女又重新躺下,眼睛一閉,幾秒后,細弱的鼾聲,又輕輕響起。
這幾天她睡眠時間實在太少了,以前一睡就要睡個十幾二十個小時,現在最多只睡個五六個小時,睡眠時間嚴重不足。
陳守義穿好衣服,走到衛生間,擠了點牙膏,開始刷牙。
他刷了一會,忽然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立刻吐出白色的泡沫,發現里面竟夾雜著絲絲的血絲。
他看的微微一怔,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以他牙齦的柔韌性,如果用鋼絲刷興許會出血,但這種尼龍軟毛,就算再用力的,哪怕把毛磨光,也刷不出血來。
他連忙用清水漱了漱口,對著鏡子照了,雪白整齊的牙齒,反射著玉質的釉色光芒,只有門牙的縫隙中,滲透著絲絲的血跡。
他用舌頭舔了舔門牙,發現竟有些晃動。
“我這幾天好像也沒磕到門牙啊,況且就算磕的晃動,以自然之愈的能力,估計也會迅速的修復。”陳守義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對著鏡子照了許久,最后忍不住試探的捏住門牙輕輕拔了下,他敢發誓,自己根本沒怎么用力,結果就被他輕易拔了出來。
他看著還帶著血跡的牙齒,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這可是朝夕相伴陪了他十幾年的門牙,本以為會繼續陪著他一起白頭偕老,共度晚年,沒想到卻毫無留情的先他一步而去。
陳守義立刻又漱了漱口,吐出一口血沫,對著鏡子看著缺了顆門牙的牙齒,一時都難以接受。
他舉著手中的那顆連根拔起的門牙,有些失神的想到:“這個應該還能再裝上去吧?”
“哥!”陳星月見陳守義走到餐廳,招呼道。
陳守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可以想象,要是一開口,被妹妹看到缺了門牙的牙齒,他的臉還往哪擱,做哥的威嚴也蕩然無存。
他在座位上坐下,默默吃起早飯。
“哥,今天你怎么了,感覺怪怪的!”陳星月有些疑惑道。
“哪里怪了?”陳守義一邊吃著早飯一邊低頭含糊道。
“到處都怪!”陳星月隨口說了一句,也沒有深究,隨即轉過話題,有些興奮的說道:“哥,我看報紙上說,五天后,武道公證處就會組織一次武者考核了,你說我要不要去?”
自從陳守義把上面獎勵剩余神血留給父母和陳星月后,她的實力就飛快的進步,早已擁有武者的實力,特別是身體素質,已經遠超一般武者。
“你想報名?”陳守義聞言抬頭問道。
“是啊!”陳星月不明所以。
“不行!”陳守義連忙否決道。
現在已不是以前和平時期,成為武者可沒想象的風光,風險太大了,而且現在市政府和軍方強勢,到時候一旦征召命令下來,可容不得退縮,冒險有他一個人就夠了,妹妹一個女孩子還是留在家里照顧父母的好。
更何況,他和武道公證及監察處的處長剛剛發生過沖突,要是知道對方是他妹妹,誰知道會做出什么?
人心險惡,事關自己妹妹,他不憚于最大的惡意的進行揣測。
“為什么,你是說危險嗎?我可不怕!”陳星月氣鼓鼓道,成為武者一直都是她夢想,如今卻被哥哥殘忍的否決了。
陳守義也反應過來也感覺自己態度有些不對,語氣一緩說道:“不是不讓你去,只是你實力離武者還差得遠呢,我就問你,你入靜煉己身煉肉階段完成了沒?”
“沒…沒有!”陳星月聞言面色一紅,隨即不服氣的解釋道:“可是我最近進步很大的,就算沒有達到,也有武者的實力了。”
“我再問你,你有多少實戰經驗,不要說你每天都在訓練,訓練和實戰經驗是兩碼事?”陳守義繼續逼問道。
陳星月氣勢一弱再弱了,訥訥:“這個也要考?”
她最多也就無意中殺過一個毛賊,說起實戰經驗,幾乎等于零。
“唉,你還是太年輕了,了解不多,作為武者而言,身體素質可不是一切,戰斗力才是根本。考核的時候可不光考身體素質,還要考實戰考核!
等什么時候,你能擋的住我一招,你就可以參加武者考核了。”
“哼,我還不信擋不住你一招,你也就是個大武者而已。”陳星月依然還有些不服氣道。
“要不試試?”陳守義眉頭一揚。
我愚蠢的妹妹,你的情報已經過時了,哥現在可不是大武者了,而是武師,連大武者都擋不住我一招,更何況你這種新嫩的武者。
“試試就試試!”陳星月咬牙道。
“那好,外面就不用去了,就坐在位置上,用筷子當劍吧。”陳守義拿起一根筷子,斜睨了妹妹一眼:“準備好了沒有,我開始了。”
“準…準備好了。”陳星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緊緊的握住筷子,有些緊張的說道。
話音才剛落,陳星月就看到她哥手模糊了一下,下一瞬,一股狂風猛烈的吹拂她的臉頰,頭發激烈的往后飛揚,扯得發根都有些生疼。
等回過神來時,就看到一根筷子,離她喉嚨距離十公分的位置,一動不動。
倒不是不可以再近一點,以陳守義渾身力量控制入微的境界,想要刺哪里就能刺哪里,想要刺多深就能刺多深,誤差不會超過一毫米。
只是他也不敢保證筷子有沒有附上劍芒,萬一為了裝逼,而刺入妹妹喉嚨,那就再悔恨都不來及了。
陳守義收回筷子,得意的一笑,露出缺了門牙的牙齒,滿嘴漏風道:“怎么樣,你離武者還差的遠呢!”
陳星月本來還被他哥打擊的一臉頹然,這時他的牙齒,頓時忍不住噗嗤一笑,既好笑又好奇的問道:“哥,你的門牙怎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