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略有些煩躁的陳守義走到一個隱蔽的巖洞旁,輕輕分開上面鋪著的干草,里面頓時露出兩個包的很好的油紙包。
大油紙包里面裝著弓的部件和箭矢。
狹長油紙包里面則是合金劍。
他把強弓重新組裝好,試了試弓弦的力道,沒有出現絲毫松弛之感。
他并沒什么意外,武者的戰弓本就是實戰武器,需要適應各種環境,耐用易維護是最基本的要求,沒有像傳統弓那么嬌貴,哪怕長時間日曬雨淋,也無多少影響。
當然與此相對的,價格也是不菲。
一把戰弓就是一輛車的價格。
他拿著武器,來到通道口,這才把貝殼女放出。
再次回到小島的貝殼女雀躍的歡呼一聲,如瘋了似的在空中飛舞。
陳守義沒有管她,走到一邊,開始練箭。
射了幾箭后,他就發覺自己有些不在狀況,心中總是無法平靜下來。
他停下來,站在原地,微微出神。
自從發現這個通道后,陳守義就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一方面他清楚,這個通道的存在,會給東寧市帶來巨大的隱患,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放棄獨占這個通道,放棄手中的利益。
為此,在發現小島出現蠻人后,他第一個念頭不是選擇暫時避開,而是回去冒險擊殺,甚至在第二次,大量蠻人出現,他還試圖獨自解決這件事情。
為此差點丟掉性命。
這其中除了彌補自身過錯,避免更多的蠻人進入東寧市。心中未嘗沒有試圖繼續隱藏這個通道的想法。
當然,最后他僥幸的成功了,即將崩盤的局面,重新被他挽回,他也就順理成章的繼續下去。
然而今天這個貿然闖入者的尸體以及那張照片,終于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雖然他可以找到一百種理由,說服自己,這人死于自身貪婪,和他無關。
但心中卻是清楚,從某種程度上來言,對方算是他隱瞞這個通道以來,第一個受此牽連的人。
說到底他只是十七歲的少年,心還未冷。
雖然他早已滿手血腥,但死個蠻人和死個人類,感受畢竟是不同的。
一個是另一世界的落后原始種族,一個則是同類。
就像第一次工業革命后,自詡為文明社會的人可以對印第安人肆意屠殺,放下火槍后,又可以對一個陌生人彬彬有禮,溫文爾雅。
因為前者他們并不覺得是同一個種族。
當然要有多負罪感,倒也不至于,只是這件事情讓他有些警醒。
別人自己闖入通道死亡,死了也不關他事。
只是萬一有蠻人趁他不在出來呢?
這時他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要不去蠻人的小島看看,調查一下那里的情況?”
“如果沒有多少危險的話…”
不得不說,他的性格中有種強烈的賭性。
他目光冷酷下來,心中思索其中的風險:
“和上次的雨夜殺戮相比,自己的實力已經更強,身體素質也和普通的蠻人相差無幾,哪怕沒有弓箭,哪怕不是偷襲,一對一的戰斗,自信能夠輕易的殺死對方。”
若是比狩獵,陳守義自然無法和以狩獵謀生的蠻人相比,但若比起殺人,相比于地球這一二十年來全球無數科學家研究的武道殺人術,蠻人這種還處于運用身體本能階段,還是差的太遠。
就像一個每天面朝黃土種地謀生的老農,產量比不上一個學過農業的大學生。
一個燒菜燒了數十年的老婦,比不過剛從技校出來的廚師。
科技社會對于知識的認知效率,是蠻人的無數倍。
他看了看天色,此時這里還沒到中午。
他也不準備繼續練習了,喚來貝殼女,就朝山下走去。
走到海邊巖石,解開其中一艘的繩索,然后脫掉褲子,趟過海水。
好在今天海水有些漲潮,獨木舟并沒有擱淺。
要不是如此,他還真有些擔心自己會推不動這個巨大的獨木舟。
他把武器和公文包放入里面,然后翻身進入獨木舟。
在這幾天太陽的暴曬下,獨木舟內部的里面惡臭已經淡了不少。
他拿起類似船槳的木片,在海水里用力劃水。
“動了!動了!”貝殼女似乎頗為興奮,連忙大聲道。
獨木舟緩緩在原地轉了一圈。
看著興奮歡呼的貝殼女,陳守義有些惱羞成怒道:“別吵了,安靜點。”
有些尷尬了。
這船是怎么劃來著?
他抓了抓頭皮,努力的回憶著以前看到的那些劃船的畫面。
好像是東劃一下,西劃一下。
不過這種方法,只能適合小船。
一艘獨木舟寬都有四五米,顯然不能這么劃,光來回跑就要跑的累死。
好在這個終歸可以慢慢摸索。
他一次次的試驗,足足過了半小時,總算能控制住方向。
陳守義拿出通用語詞典,翻了一會,找到“島嶼”這個平時不怎么常用的詞匯的發音,然后對貝殼女道:“去看看遠處最近哪里有島嶼,有獎勵。”
“寶石嗎?”
貝殼女眼睛一亮,連忙問道,見陳守義點頭,便一臉興奮的飛了起來,她越飛越高,直到飛了上百米高,她才飛落下來。
好在綁著她的繩子夠長。
“有,很遠很遠!”
“那個方向!”
貝殼女立刻指了一下。
陳守義繼續劃船。
獨木舟死沉死沉的,行進速度相當緩慢,他估計每小時也就能跑個十幾公里,也就比人走路快上一些。
海面不好判斷方向,沒過多久,他就方向感全無。
也幸虧有貝殼女不停確認方向,要不然又沒有指南針,他恐怕就要迷路了。
劃了足足兩個多小時,他終于看到,海平面上出現了一點綠意。
綠意漸漸越來越大。
他很快就發現了遠處還有另一艘獨木舟。
“一一個巨人!”貝殼女的視線比他更敏銳,大聲叫道。
那就是兩個,他立刻調轉方向,朝那艘獨木舟劃去。
獨木舟是蠻人海上唯一的交通工具,他決定先搞掉這艘獨木舟。
兩者慢慢靠近。
許是看到這艘同樣風格的獨木舟,以為是同伴,上面蠻人還站起來似乎在打招呼。
這時候兩者距離還有六七百米遠,視線還相當模糊,看到的人影也就只是一個小點,根本看不到具體的模樣。
陳守義見狀心中一動,立刻就脫掉上衣,和蠻人一樣赤膊上身,準備混淆視線。
感覺著自己皮膚似乎太過白皙干凈,近距離一看就能看出異樣。
他咬了咬牙,左看右看,很快在船艙內扣出一塊褐色也不知是什么東西凝固的泥垢,顧不得那惡臭的味道,迅速的在臉上和身上抹了一遍。
他拿出沒電的手機,以屏幕當鏡子,照了一遍,接著又把沒涂抹到的地方,仔細涂勻。
貝殼女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坐到遠處。
陳守義暗道,希望能有點用。
這時那艘也改變方向,似乎想要過來交流,開始朝這邊駛來。
兩者距離越來越近。
五百米,三百米。
他已經能隱約聽到蠻人粗豪的喊聲。
陳守義頭微微伏低,不動聲色繼續劃船。
一百五十米后,獨木舟上的蠻人變得有些遲疑,劃船的速度越來越慢。
一百米后,一個蠻人終于發出驚恐的喊聲。
“這是那個惡魔!”
(惡魔為意譯)
兩人立刻掉頭,許是太過驚慌,手忙腳亂。獨木舟在原地團團打轉。
此時,陳守義已抬起頭來,把船槳放到一邊,拿起旁邊的戰弓,搭箭拉弓,瞬間拉滿。
他目光銳利,心神毫無波瀾。
等獨木舟繼續滑行了十幾米后,他瞬間松開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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