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見沒,與時俱進!這才是與時俱進!”蘇云回頭和鄭仁說道。
鄭仁有點無奈,說了半天,蘇云和王道士都有意無意的避開正式話題,說些有的沒的。
“也不算了,主要是有一次我兒子回來住了一天就要跑,我問他干嘛去。他說山上沒有信號,還要打排位賽。”王道士干巴巴的微笑著說道:“您二位說說,這都什么事兒!回家不看老子,滿世界只有排位賽最重要。”
“那是你老了,在年輕人的而心里排位賽的確比你重要。”蘇云哈哈笑著說道。
“說正經事,一會還要查房。”鄭仁沉穩的說道,心里惦記著伊人做的煎蛋。
蘇云聳了聳肩,“老哥,你看見了,就這么一個老板,天天就知道查房、手術,你說有意思么。”
“鄭老板,是嚴師傅找您?”王道士斂去笑容,輕聲詢問到。
“嗯,說是渡劫和護法。我不懂這面的事兒,蘇云說想咨詢一下,就得麻煩您了。”鄭仁微笑著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其實我也不懂。”王道士苦惱的說道:“我就是個醫專畢業的、不當醫生的醫生。從小聽我家老爺子山南海北的閑聊,倒是知道點怪力亂神的東西,但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您說。”鄭仁拽過來一把椅子,坐在平板前面,認真的聽著。
“白日飛升,誰都知道,但…按照現在的說法,是靈氣…”
“喂,老王,你別扯什么靈氣復蘇,咱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那些都是封建迷信。”蘇云馬上說道。
“嘿,不是不是。”王道士連連擺手,“最后一次有關于白日飛升的記載是在明朝,最后…說是八百地仙應劫而生,但直到最后也沒見誰飛升。”
“你說的是飛升,嚴師傅跟我說的是渡劫。”鄭仁皺眉問道:“一樣么?”
“差不多,渡劫這種我沒有印象,只記得我家老爺子說祖上在萬歷年間也是響當當的大人物。”王道士說起祖上,臉上泛起一層光澤。
“老王,你這別賣關子了,你祖上是誰?”蘇云好奇的追問道。
“首輔王錫爵。”王道士隱藏著得意的神色,但那種骨子里洋溢出來的驕傲卻是渾然天成的,根本掩飾不住。
“你這攀龍附鳳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繼續說。”蘇云毫不在意的懟了一句。
“蘇小哥,我說的是真的,家里還有族譜咧。”
鄭仁無奈,這兩人越說越遠,雖然他已經隱約猜出來王道士要說什么,但還是想聽他說說。
“別說閑話,王錫爵,父子雙榜眼,我知道。然后呢?”鄭仁問道。
“當年先祖王錫爵有一女,名王桂。”
“這么土的名字。”蘇云嘮叨了一句。
“不土,她出生的時候王錫爵正好中榜眼,算是蟾宮折桂,所以有這個名字。”鄭仁道。
“鄭老板,大才!”王道士豎起拇指贊道。
“明朝的正史、野史都看不得,十句得有四句是假的。呃,又說遠了,你繼續。”鄭仁道。
“本來先祖把王桂許配給徐景韶,不幸的是徐景韶婚前就死了,王桂于是立誓修行,自號曇陽子,時年17歲。”王道士說道:“說是曇鸞菩薩化身,當時可是有很多人信奉的。”
“嘖嘖,老王,你這事兒弄的,我差一點就信了,你在努努力。”蘇云冷笑道。
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蘇云也是不信。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屠隆、王世貞、馮夢龍、徐文長等大文人都拜在她座下,甚至連其父王錫爵,其叔父王鼎爵都拜她為師。”鄭仁道,“當時有龍沙讖,說是有蛟降世,為禍世間,八百地仙降世,白日飛升。不過龍沙讖不準,后來這些人沒一個飛升的。”
鄭仁道:“但王桂倒是坐化了,第一次失敗,第二次當著十萬人圍觀的面直接坐化,說是白日飛升也并無不可。”
“老板,你剛剛還說不信,說什么這都是封建迷信。”蘇云反駁道。
“在講一個傳說,史書上有記載的。王世貞你知道吧,嘉靖、隆慶年間的文人首領之一,就寫了《曇陽大師傳》、《曇陽先師授道印上人手跡印》、《純節祠記》等文。”
“嘖嘖,這不是扯淡呢么。”
“也說不上,或許真有這事兒,誰知道呢。王道士,您繼續。”鄭仁微笑說道。
王道士怔了下,心想我要說的你都說了,還說什么?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王桂先祖坐化,白日飛升,這事兒在史書里有。”
“嗯,然后呢?”
“明朝的西游記里,很多章節也都是影射的。許真君,就是…”
“王道士,您說遠了。”鄭仁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追問道:“有關于王桂的白日飛升,您家里有記載么?”
“沒有…”王道士搖了搖頭,“先祖沒留下什么,只是有些功法、口訣我收藏好在密處。影印件發給了嚴師傅,估計他那面是看了之后有所感悟也說不定。”
看王道士的樣子,似乎有些羨慕。
“我就說!”蘇云大聲說道:“然后呢?”
“我沒這面的天賦,好多東西根本看不懂。我就是個穿著道袍的醫生,這些年來搏出來偌大的香火,實數僥幸。”
“老板,王哥說他不知道。”蘇云有些遺憾的回頭看鄭仁。
“那化虛為實,您了解么?”
“不了解。”王道士搖了搖頭,“不過鄭老板,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
“趕緊說,一般說當講不當講,后面都要跟一句但講無妨。累不累!大早晨起來跟你視頻,飯還沒吃呢。”蘇云道。
“咱都是唯物主義者,我這兒香火的事兒也就是個買賣,要是正經點說算是心理門診。”王道士正色說道:“什么渡劫、白日飛升、化虛為實的虛妄之言,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鄭仁微微一笑。
“王道士,要是不接觸的話,那不就是信了么。”蘇云用鄭仁剛說過的話懟了回去,發現這個邏輯還真是清楚。
王道士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