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真是看一遍就會?”林格笑道。
“差不多吧。”蘇云道:“林處長,不跟您閑聊了,我這面有點跟不上。”
“你忙你的。”林格笑著在手術室里轉悠了一圈。
“老賀,你擺弄體外膜肺也挺熟的。”林格和老賀閑聊。
“只要鄭老板需要,就必須熟練。所有關于麻醉學的處置,一定要完美無瑕。”老賀笑瞇瞇的說到。
“至于么。”林格無奈的看著老賀問到。
“至于,對了鄭老板。”老賀忽然說到:“插管插到食管里的病例,我找到了22例。涉及腹腔的手術,術后引流量都會多。具體的詳細論述,我回去發您郵箱。”
“呦,老賀,挺上心啊。”蘇云抬起頭,扭了扭脖子,“一輩子不愿意做神經外科的手術,看我大胸外,手術術野多寬敞。只要麻醉師單肺通氣做的好,那空間!就像是海邊奢華別墅一樣。”
“神經外科的手術是挺難的,不過要把這種手術方式換成其他外科手術的時候用,創傷會小很多。”鄭仁道,“沖洗。”
“剛吻合完,不用觀察幾分鐘么?”蘇云問道。
“一邊做一邊就觀察了。只是搭橋而已,你在心胸的時候,沒少做。”鄭仁眼睛貼著顯微鏡,雙手還在微不可查的動著。
“老板,我當年練習手術,都是在嫩豆腐上鉗夾紗布絲,你是怎么練的?”蘇云問道。
“看兩臺就會了,還用練?”鄭仁很隨意的說道。
“…”蘇云無話可說。
這是他最長用來懟人的話,如今聽鄭仁說出來,怎么聽怎么覺得刺耳、別扭。
沖洗,查無活動性出血,鄭仁把腦膜反折后貼敷于腦表面,并還納銑下的骨瓣。
手術最難的部分宣告結束。
“術后24小時,復查一個頭顱ct,要是沒問題患者就活了。”鄭仁摘掉直播眼鏡,揉了揉眼睛,“顯微手術,真累。”
“跟你搶救才累。”蘇云道:“鬧的這么大。”
鄭仁笑了笑,站起來道:“林處長,謝謝。”
“客氣啥。”林格拍了拍鄭仁的肩膀,“為臨床保駕護航,這是醫務處應該做的。”
說著,兩人走出術間,來到操作間。
張教授剛好聽到林格最后一句話。
保駕護航…自己怎么就沒感受到?
“張教授,手術做完了,現在患者還是竇性心律,術后估計不會有問題。”鄭仁客客氣氣的說到,完全沒有了急診搶救時候的那種跋扈、目中無人的模樣。
張教授啞然。
他的感知中,鄭老板出來之后,應該會嘲笑自己一番吧。可是鄭老板怎么說話這么溫和,似乎還帶著點感謝呢?
張教授愣愣的看著鄭仁。
“呃…張教授,有事兒?”鄭仁見張教授的表情古怪,又仔細看了看他的系統面板,最后確定沒事,不是腦梗之類的急性發作,這才問了一句。
“鄭…鄭老板,您跟我客氣啥。”張教授訕訕的說到。
“您下午急診做的動脈搭橋吻合的好啊。”鄭仁道,“吻合要是稍微不上心,我捏心臟的時候,冠脈再破了,患者就真的沒了。”
張教授無語。
自己做搭橋上心,那不是應該的么?
一想到之前自己琢磨鄭老板可能要拿全身肝素化來說事兒,張教授就慚愧的無地自容。
有本事,沒脾氣,難怪林格這么上趕著巴結。
和這種人打交道,最起碼不用擔心有人給自己下絆子。張教授訕笑了一下,小聲說道:“我還一直想著放棄搶救來著。”
“正常來講,放棄是應該的。”鄭仁正色說道,“在海城,沒有iabp、沒有體外膜肺,患者救不過來的。”
說著,鄭仁看了一眼手術室。
里面四五個人在忙碌著。
手術是做完了,但包括老賀在內的兩個麻醉師、謝伊人、巡回護士、蘇云、趙云龍等人還都在做著最后的收尾工作。
這就是手術能成功的背景。
鄭仁心里還是有數的,換做是西林鎮,這個患者是說什么都救不回來的。
“鄭老板,您是怎么判斷會有腦出血的?”張教授對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患者從來不記得自己有胸悶、胸痛的病史。”鄭仁道:“隱匿病史,意味著每次心臟缺血,出心血量降低的時候,就會有一過性意識障礙。只是患者都不記得,這種情況,西方有文獻統計…”
鄭仁說起這些來,幾乎是天下無敵的。
出色的記憶力,加上系統圖書館以及一段時間的磨合,鄭仁直接就把張教授給說懵了。
“您這是…基礎知識太扎實了。”張教授口不擇言。
林格笑了笑,這哪是基礎知識,張教授估計已經懵逼了。他笑呵呵的說到:“走吧,換衣服。”
“林處長,最近我要出門,家這面富貴兒和老柳,您幫忙照看著點。”鄭仁說到。
“哦?干嘛去?”
“出任務。”鄭仁簡單說到。
林格點了點頭。
鄭老板手下的人能出什么事兒!要是連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做手術都出大事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幾率太小了。
“放心,我會經常和孔主任溝通。要是有什么難解決的事情,您讓常醫生直接來找我就行。”林格很干脆的答應下來。
鄭仁也是沒話找話。
家這面已經上了正軌,講真,根本不需要擔心才是。
來到更衣室,還沒進門,邵總就低著頭沖出來。速度極快,差點撞到林格身上。
鄭仁攔住邵總,問道:“邵總,你這是干嘛呢?”
“呀,鄭老板,您不是在手術臺上么?怎么…”邵總愣住了。
“直播剛完事?”鄭仁也怔了一下,馬上想起來自己和胡艷徽說的事情,“是這樣,女患者,急診搶救的直播,總是要顧忌點的。”
“哦哦。”
“公司那面延遲幾分鐘,做了修剪,不涉及手術和搶救,應該問題也不大。”鄭仁笑道。
“鄭老板.段的搭橋,您做的真特么牛逼!”邵總忽然想起來自己想要說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