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看了一眼號碼,亂糟糟的,不認識,直接掛斷。
“呦呵,這么快騷擾電話就打過來了?”蘇云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手機,手指幾乎帶著殘影的翻看各種留言。
真是趕巧了,鄭仁也很無奈。
手機速度很慢,信息太多,
慢的像是老黃牛一樣,手機隨時都會罷工死機。
十幾秒后,手機再次響起,鄭仁瞄了一眼,還是那個古怪的號碼。鄭仁再次掛斷,但液晶觸屏已經慢到了一定程度,反應滯后。
鈴聲不斷響著,蘇云探頭過來瞄了一眼,冷笑,“老板,你就沒看看是哪的號碼么?”
“嗯?”
“德國的,肯定是富貴兒。”蘇云道。
“…”鄭仁這才注意到陌生的號碼下遲遲出現的地址信息是德國。
點擊接聽,手機也沒反應。
鄭仁也很無奈,只能靜靜的等待。
“老板,富貴兒可能是要跟你談一下三千萬美刀的捐款問題,你卻用著一千塊錢的手機,有沒有一種特別荒謬的感覺?”蘇云打趣,問道。
鄭仁倒是無所謂,只想手機趕緊好起來,然后聯系謝伊人。
他在猶豫,到底是先打電話,還是先看留言。
手機足足卡了一分鐘,鄭仁才點開 還沒等他看微信內容,那個古怪的號碼又一次打了進來。
真的是富貴兒?鄭仁有些信了,直接接通電話。
“喂喂,老板,是你么?能聽到我說話么?”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就像是趴在鄭仁耳邊喊一樣。
鄭仁皺了皺眉,把手機挪遠一點,道:“富貴兒,是我。”
“老板!你終于出現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極其興奮,幾乎喜極而泣。
鄭仁心里,多希望電話那面說話的人是謝伊人,而不是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
略有些煩躁,鄭仁的聲音都生硬了幾分,“說事兒。”
“老板,我賊拉想你,你來我這旮沓…”教授的話剛說了一半,鄭仁直接掛斷,馬上撥打給謝伊人。
彩鈴聲響起,幾秒鐘后,謝伊人接通電話。
一瞬間,鄭仁像是接了急診一般,心率直接蹦到150.
“伊人…”鄭仁只叫了個名字,便失了聲。一瞬間,他腦海空白,閑的時候想了無數甜言蜜語,剎那煙消云散,一句話都不記得了。
“鄭仁,你出來了!”謝伊人也很激動,聲音很大,聽的孔主任都樂了。
“怎么說的跟坐牢似的,還出來了。”孔主任小聲嘟囔了一句。
但鄭仁沒聽到孔主任說話,他的世界里只有謝伊人。
兩人同時沉默,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
“你…”
“你…”
幾秒鐘后,兩人同時說話,但又同時停住。
手機里,嘟嘟嘟的聲音不斷響起,讓鄭仁有些煩躁。
教授簡直太討厭了,這時候打擾自己,簡直罪不可赦!
“我在帝都,還有常悅,工作手續已經辦好了,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去接你。”謝伊人整理了情緒,溫柔說到。
鄭仁看了一眼孔主任,問道:“孔主任,咱什么時候的飛機?”
“三點十五。”
“伊人,我這面三點十五的飛機。”
“嗯,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謝伊人明顯智商也不在線,竟然問起鄭仁吃飯的事情。
“嘿嘿。”鄭仁也像是個傻子一樣,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是一頓傻樂。
蘇云鄙夷的目光穿過額前黑發投射過來。
嘟嘟嘟的未接來電聲音還是不斷響起,提醒鄭仁教授到底有多心急。
鄭仁沒理會教授的電話,和謝伊人煲了十多分鐘的電話粥,一直到謝伊人發現準備晚飯、接鄭仁回來的時間不夠,這才依依不舍的掛斷。
掛斷電話的一瞬間,教授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鄭仁嘆了口氣,接起電話。
沒等教授說什么,鄭仁第一時間沉聲說道:“富貴兒,有事兒趕緊說,我這面馬上就要上飛機了。”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蘇云的話輕飄飄的飛了過來。
“老板,那個啥,我把手術做呲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從鄭仁的口氣里聽出來些許不對,也不嘮叨,直接說到。
“手術?”
“給梅哈爾博士做的前列腺介入栓塞術做呲了…”教授沮喪的聲音傳了過來。
“呲就呲了唄,誰做手術還能百分之百成功。”鄭仁隨口敷衍道。
“老板!不是這樣!”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幾乎是用喊的說到:“諾貝爾醫學獎,手術失敗,諾獎就沒了!”
他的聲音如此巨大,坐在鄭仁旁邊的孔主任聽得一清二楚。
一下子,孔主任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這段時間,孔主任在有關部門的幫助下對今年諾貝爾醫學獎的進展有了相應的了解。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那面于1月31日之前以治療肝硬化晚期門脈高壓以及腹水的TIPS手術新術式,成功申報了諾貝爾醫學獎。
現在的鄭仁,可以說是諾獎的候選人了。
候選人很多,但距離拿到諾獎,還有十萬八千里遠。
雖然鄭仁并不在意,他考慮的是怎么能教會其他人做TIPS手術。自己一個人,再牛逼,一天24小時全部都在做手術,一年能完成的手術,也絕對只有千八百臺。
對于國內龐大的乙肝患者人群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而得到諾獎,對鄭仁…完全沒意義。嗯,如果說個人榮譽的角度來說,是有意義的。
現在不是幾十年前,甚至和十幾年前的情況也完全不一樣。
當年,建國初期,人工合成胰島素,絕對是諾獎級的成果。那時候舉全國之力,最后還是抵不過惡意中傷。
屠呦呦老師,諾獎級成果也是在幾十年后才真的拿到了這個榮譽。
而現在,像奧運會冠軍一樣,國家已經不需要這種榮譽來凝聚人心。
當然,能拿,肯定是最好的。
但卻沒有那么迫切。
從個人角度和國家角度來看,都沒有迫切性,鄭仁也并不是很在意諾獎。
做手術,更合乎他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