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年輕的王總感慨里帶著點不服輸的勁兒,謝寧只是微笑,也不說什么。
比你天賦更高的人,比你還要努力,這個距離要怎么拉近?
雖然謝寧不知道鄭仁有大豬蹄子灌頂…
不過這種事兒沒必要點破,這個道理連鄭仁都懂,就不要說謝寧這種紅塵俗世摸爬滾打出來的人了。
正聊著,老潘主任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把手機拿遠,瞇眼看了一下,隨后苦笑。
“老潘,誰呀。”謝寧見老潘主任表情怪異,有些好奇。
“富貴兒。”老潘主任嘆了口氣,接起電話。
“喂,富貴兒。”
“還沒消息,你等著吧。”
“申報的事情你自己弄,連申報都申報不上,你還想拿諾獎?”
“鄭仁這面沒時間…我也沒時間。”
“好了,吃飯呢,掛了。”
老潘主任掛斷電話,好生無奈的看著那面正和楚嫣然、楚嫣之、謝伊人錄制短視頻的常悅,搖了搖頭。
“富貴兒?是那個德國教授?”謝寧問到。
“嗯。常悅教他的漢語,教了一嘴東北腔,還給起了這么一個名字,說起來都好笑。”老潘主任喝了一口酒,壓了壓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電話里傳來的大碴子味。
“不是回德國海德堡大學了么?找你什么事兒?”謝寧陪著老潘主任喝了一口酒,問到。
“哪是找我,要是沒有鄭仁,富貴兒根本想不起來海城還有我這么個人。”老潘主任道,“這幾天,富貴人瘋了一樣的找鄭仁,挨個打電話,最后這幫家伙把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了。”
“哦?”謝寧對教授了解的不多,一下子來了興趣,“他找鄭仁干什么?”
“給一個諾貝爾醫學獎的評審做手術,據說那個…是誰來著?”老潘主任問到。
“斯德哥爾摩卡羅琳醫學外科學研究院的梅哈爾博士。”王總道。
“嗯,就是他。據說梅哈爾博士在評審評委中占的權重很大,想要獲獎,就必須要得到他的支持。”
謝寧沉默。
涉及到諾貝爾醫學獎,資料里倒是說了一句,但謝寧沒當真。可是聽老潘主任的說法,這竟然是真的?
“梅哈爾博士有重度前列腺增生,排尿靠尿管,每次更換尿管都特別遭罪。再這么下去,就要做膀胱造瘺了。
可是他身體不好,年紀大了,膀胱造瘺也有可能會對身體造成無法逆轉的傷害。”老潘主任道:“這不,富貴兒要給梅哈爾博士做前列腺栓塞手術,但事關重大,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想著要找鄭仁去做。”
“鄭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謝寧沉聲問道。
“他要是做不下來,就沒人能做了。”老潘主任的神情里,帶著幾分驕傲。
自家孩子么,干出點什么成績,當然要吹著說,尤其是在酒桌上。
可是老潘主任發現,自己想吹…都吹不起來。
鄭仁已經做到了自己想象中的上限,甚至要比上限還要高一些。
這些話都是實話,實話實說而已。可只是說實話,自己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識的收著說。
謝寧心里盤算話里話外的事兒,最后愕然。
“主任,是富貴兒的電話么?”那面小視頻錄制在失敗了無數次后,終于成功。大家都很滿意,一堆女孩子擠在一起笑呵呵的看著。
這面閑下來,常悅高聲問道。
“嗯,他問我鄭仁在哪。”老潘主任道。
“富貴兒給我發了一條微信,說是要回來找鄭仁,找不到就不回去了。”常悅揚著手里的手機說到。
“讓他滾蛋,來海城也找不到。”老潘主任笑罵了一句。
對于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老潘主任還是很喜歡的。最起碼教授來到海城后,乖巧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又一嘴大碴子味的東北話,怎么能不喜歡。
“那我就這么回了啊。”常悅笑呵呵的說到。
“富貴兒,就是那個海德堡大學醫療中心介入學科的終身名譽教授么?”謝寧問到。
“嗯。”老潘主任道:“你知道?”
“這不是最近出國玩,順便考察了幾個項目。海德堡大學醫療中心,我也去了一次。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大名,也有印象。”
“哦?你要涉足生物工程?”老潘主任認真的問到。
“就是隨便看看,很多領域國內和國外還是有差距。看看能買點什么技術回來研究,順便,只是順便。”謝寧笑道。
“你要真有意向,可以找富貴兒幫著聯系。”老潘主任道。
謝寧也知道,有白種人出面,購買的技術應該可以寬松那么一絲絲。
至于價錢就不提了。能出去買技術的人,都不差錢。
“教授和鄭仁關系很好?”
“不算很好吧。”常悅玩的開心,坐回來正好聽到謝寧問這句話,便插話道:“我聽富貴兒說,鄭總教他手術的時候,用止血鉗子敲橈骨徑突,差點沒敲骨折了。”
“富貴兒管鄭總叫老板,我看比蘇云真誠。真要是說關系的話,上下級關系更貼切一些?”常悅說完,喝了一大口果汁,又被叫去錄制下一個小視頻了。
謝寧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微笑表情,心里面的情緒卻和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關系。
這個便宜姑爺看起來好像可以啊,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一些。
只是能力歸能力,又不是找下屬,找辦事兒的人,要找姑爺,找女婿,能力反而在其次了。
重要的是品行,謝家差錢么?錢再多,謝伊人不幸福,也沒什么意義不是。
好多聯姻的家庭,面上和和氣氣的,背地里你玩你的、我玩我的,這種事兒也很常見。
在謝寧對謝伊人未來的規劃中,根本不存在聯姻這個選項。
“老潘,你找了個好住院總啊。”謝寧心里想很多事情,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另外的話。
“年輕人,給個機會就能飛起來。我就是幫他一把,以后還得看他自己。”老潘主任也不客氣,笑著和謝寧撞了一下就被,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