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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 一身玻璃碴子

  “鄭總,小心!”護士在后面驚呼。

  這種鉆法極為危險,一旦有什么沒有處理的玻璃,刮壞衣服都是小事。即便是在身留下刮傷,也是正常的。

  鄭仁顧不上這么多,一邊鉆進去,一邊喊道:“找人幫忙開門!”

  鉆進去后,一地的碎玻璃。

  鄭仁顧不上注意這些,直接往后面車廂看去。

  后排座椅已經放平,有一個女人栽歪著躺在那里,生死不知。女人上衣過胸,褲子到膝蓋,整個人軟塌塌的。

  鄭仁皺眉,瞄了一眼視野右上角的系統面板,診斷讓鄭仁哭笑不得。

  麻痹的,竟然沒什么病!

  那肯定就是玩的太H,迷迷糊糊的被人脫去衣服。那人也是猴急,剛要開始,司機就出了車禍。

  兩人害怕出事,直接逃走。而這個女人,被留在冰天雪地里。

  真特么的!鄭仁罵了一句,看著女人犯愁起來。

  女患者看著挺清秀,二十二三歲的模樣。

  她身上上下都有衣服,中間光溜溜的。鄭仁倒是沒什么色心,就是擔心這冰天雪地的,車門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能把人拉到醫院去。

  這也就是離醫院近,要是遠點,發現出事的人也不敢動,有半個小時,人就得凍死。

  她運氣似乎還不錯。

  嘆了口氣,鄭仁把軍大衣脫下來,蓋在女患者的身上。

  軍大衣剛下身,鄭仁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三九天,雪剛停,是真特么冷啊。

  鄭仁身上貼身的小毛衫,外面一件白大褂,冷風都不用吹,沒有軍大衣,直接就凍透了。

  “鄭總,你穿我的!”一個擔架工見鄭仁衣服單薄,馬上說到。

  “不用,你們幫忙趕緊把車門撬開,不行就打119!血壓計順給我!”鄭仁吼道。

  “哦。”跟車來的小護士連忙把血壓計從破碎的車窗順了進去。

  鄭仁接過血壓計,開始給患者量血壓。

  120/80毫米汞柱,完全沒問題。

  鄭仁又給患者做了神經反射檢查,都正常,可以暫時排除脊柱等中樞神經系統的損傷。

  即便有,也不會很重,更何況系統這個大豬蹄子已經告訴鄭仁,患者沒什么事兒了。

  五六分鐘后,環衛工人和120急救車的擔架工用鐵鍬等東西勉強把后面的車門撬開,眾人協助下,這才把女患者小心的搬運出去。

  上了救護車,鄭仁全身都僵了。

  連連哈氣,讓僵硬的手能暖和一點。可是手腳一動,就有玻璃碴子在身上滑動。

  鄭仁一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劃出了一個口子,倒是不深,已經結痂了。

  沒啥事,連破傷風都不用打,鄭仁自我判斷。

  “鄭總,你這也太拼了。”小護士說到。

  “快點回去,凍死了。”鄭仁用手搓著露在外面皮膚。

  可是一動,就覺得咯手,渾身都不舒服。

  這還不知道有多少玻璃碴子在身上呢。

  120急救車轉個彎,回到急診大樓,平車早都等在大門口。擔架工和鄭仁把患者送到平車上,鄭仁也隨著跳下去,回到溫暖的走廊里。

  第一次感覺急診科會如此溫暖。

  外面,真是特么的太冷了!

  “鄭總,錢怎么辦?”小護士追著鄭仁要錢。

  “先去做檢查,其他的之后再說。”鄭仁道。

  這種無名氏的患者,只好等她醒過來后再說了。至于能不能收上錢,那得看命了。

  急診外科的醫生連忙給患者查體,發現沒什么大問題后,開了一個頭部CT,讓陪檢去送患者做檢查。

  鄭仁回到120急救值班室,把毛衫脫下來,把玻璃碴子一點點挑干凈。

  想起女患者在車上裸露著,險險被凍死,鄭仁搖了搖頭。

  回來了幾分鐘,把上衣的玻璃碴子挑干凈,鄭仁連忙去喝了幾口熱水,這才緩過勁兒來。

  零下三十度,只穿一件小毛衫和白服,真的不行。

  鄭仁在這次急救中,得到了經驗。

  “鄭總,有人來問患者了,估計是家屬。”一個護士找到鄭仁,和他匯報情況。

  “人呢?”

  “說是患者去做頭CT,他們去找人了。”護士道。

  “等回來的吧,我跟他們說。”鄭仁道。

  鄭仁干脆沒回120急救值班室,坐在前面等著患者和患者家屬回來。

  等了十多分鐘,平車空蕩蕩的被陪檢推了回來。

  “人呢?”鄭仁詫異,問到。

  “跟特么一群痞子跑了。”陪檢氣憤的說到:“還罵了我一頓。”

  鄭仁嘆了口氣,安撫了陪檢大哥幾句,又去電腦上調閱出患者的頭顱CT平掃,看了一眼沒事,這才放心。

  患者沒事,這就可以了,最起碼不能出什么大事。至于錢…現在也不缺,就這樣吧。

  辛辛苦苦的干活,卻還賠錢,看起來很荒謬,但這就是事實。

  鄭仁也無能為力。

  即便有大豬蹄子,也不能試圖改變這一切,他能改變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已經將近兩點鐘了,鄭仁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

  后半夜還算是不錯,內科出診一次,外科沒事,鄭仁睡醒,已經七點多了。

  一早起來,等接班的醫生到了,鄭仁才匆忙跑到手術室的浴室,沖了個澡,仔細把身上的玻璃碴子都弄干凈。

  這時候,才清爽了許多。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準時到了醫院,他來了之后就開始尋找鄭仁。

  聽說鄭仁跑到手術室去洗澡了,教授帶著小奧利弗直接來到手術室更衣室里,像是衛兵一樣站的筆直。

  鄭仁洗完澡出來,嚇了一跳。

  “老板,你終于出來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見到鄭仁后,嚴肅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我昨天想了很久,一晚上都沒睡好。”

  “想到什么了?”

  “我覺得我們之間,不是理念的分歧,而是技術水平的分歧。”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非常認真的說到:“今天早晨,所有抽血化驗都做了,能排明天手術么?手術的時候,我看您栓塞一部分毛細血管,剩下的,能讓我來做么?”

  鄭仁點了點頭。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水平就是高,最起碼能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不錯。

  (出急診的時候,親身經歷。現在已經完全忘記具體細節,還記得的,只有刺骨的冷和一身玻璃碴子。哦,對了,那天是平安夜。女孩兒出去玩,要注意安全,一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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