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德羅·洛哈特出生于1964年1月26日,父親是個麻瓜,母親是個女巫。
他還有兩個姐姐,但她們都是麻瓜。自從在他十一歲那年收到貓頭鷹來信后,他的巫師天賦終于得到了認可,洛哈特的母親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毫無顧忌地偏愛他,導致他的虛榮心像雜草一樣不斷生長。
洛哈特和他的母親在興奮當中忘記了霍格沃茨是一所面向所有英國和愛爾蘭巫師的學校。
所以當洛哈特和其他的學生一起進入學校以后,他才意識到巫師才能僅僅是起點。
洛哈特最終分進了拉文克勞。
同時,與那些出色的巫師一樣,他同樣觸發了“帽窘”現象——他差一點就被分進了斯萊特林。
在最開始的時候,洛哈特曾經以為自己會成為眾人討論與關注的對象。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法力強大的天才,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他很快意識到殘酷:
這里有更多更有才華的孩子,沒人對他天生的卷發留下深刻印象。洛哈特的確有很大的能力,他也比大多數同學都要聰明。但他最大的缺點是,他不愿意去嘗試,除非他是最好的。
洛哈特能夠取得好成績,他的老師也認為,只要勤奮努力,他就可能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
盡管這可能達不到他所宣稱的野心:
他告訴其他同學,終有一天他會制造出魔法石,還打算帶領英格蘭魁地奇隊歷史性地奪取世界杯,未來所有人都會讀他寫的教材,他會親手終結伏地魔的時代,還會成為英國最年輕的魔法部部長。
但是,洛哈特的虛榮心就是這樣。
他不為接受教育而學習,而是為了給自己贏得關注。
他渴望獲得關注、渴望獲得各種獎項,他為此可以爆發出讓人欽佩的干勁。
他請求鄧布利多教授創辦校報,而這僅僅是為了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被印出來。
當看到這些“壯舉”并沒有為他贏得關注后,他又開始采取更加宏偉、戲劇性的手段。
他曾把自己的名字用20英尺長的字母刻在魁地奇球場上,這讓洛哈特關了整整一個星期的禁閉;
他曾像黑魔標記一樣,把自己的肖像投射到天空中;還在情人節的時候,自導自演地給自己寄過八百張情人節賀卡,以至于讓那天的早餐被迫取消,因為有大量的貓頭鷹糞便和羽毛掉進麥片粥里…
毋庸置疑,洛哈特的這些出格行徑招惹了許多人,甚至于不少教授的不滿。
在他七年級的那年,霍格沃茨新任職的占卜課教授生氣地做出了預言:洛哈特的未來彌漫著讓人不安的黑暗,他在三十歲之前可能會遭遇大不幸,從此永遠地被束縛在一小片狹窄空間無法離開。
當然,那位在洛哈特七年級時加入學校的占卜課教授倒也不是針對于洛哈特一人。
這似乎就是那位卡珊德拉·特里勞尼后人的上課風格,她幾乎沒有作出過什么讓人輕松的預言。
而在第二年,同時也是伏地魔倒臺的第二年。
洛哈特也從霍格沃茨畢業了,整個學校上下都松了一口氣。
或許是在潛意識中反抗“預言大師”口中的宿命——畢竟那可是鄧布利多教授親自邀請的教師。
在離開學校后,洛哈特并沒有如同別的畢業生那樣尋找穩定的工作,而是以一個作家的身份,到世界上各種有異國情調的地方旅行,并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遺忘咒在課本之外的奇妙用法:
欺騙那些有成就的男巫和女巫透露他們最偉大的事跡,并在之后抹掉他們的記憶據為己有。
從那以后,洛哈特每次返回英國就會寫一本書,講述本屬于他人的英雄事跡。
因為那些所謂的“事跡”,洛哈特如愿以償地收獲了許多獎項,他變成了一個小有成就的作家,受邀成為黑魔法防御聯盟的終生榮譽會員,甚至獲得了梅林爵士團授予的梅林爵士團三級勛章。
而隨著名氣、聲望越來越大,洛哈特也逐漸開始感到不安。
在《與女鬼決裂》這本書成功出版之后,洛哈特沒有繼續他的“采風”旅途,轉而是買了一堆關于家庭魔法、神奇動物的工具用書,東拼西湊地寫了一本《吉德羅·洛哈特教你清除家里的害蟲》,而在這本書出版以后,洛哈特原定定稿內容是寫《會魔法的我》這本自傳體小說,只不過…
所有、所有的一切,隨著那天午后在他家門口響起敲門聲,徹底消融在了那個光怪陸離的新世界。
亞美尼亞叢林深處。
在危險壓抑的氣氛之中,明朗輕松的笑聲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洛哈特倚靠在椅背上恢復了一會兒,笑容重新浮現在了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上。
在這天晚上的“拷問”過程中,無論是鉆心咒、毆打、恐嚇,似乎全都無法在抹去這名金發男巫臉上那自信迷人的笑容,以至于哪怕是作為施咒者的狼人巫師們都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了幾分欽佩。
“您不是自己已經找到了那個答案了嗎?麥金托什女士——”
洛哈特微笑著看向那名中年女人,靈活地眨了眨眼睛,語氣輕松地說道。
“不錯,這是您、房間里的諸位…以及外邊所有人的希望。”
“這份希望真實存在的情況下,我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去否認、去破壞這份寶貴的希望。”
“正如我之前說過的,狼化癥是一種魔法疾病,它不是什么詛咒,而是一種可以被攻克的病癥。它的傳播途徑、癥狀非常明確——通過唾液和血液的接觸在人群中傳播,并且在極為固定環境下發作。”
“撒謊非常簡單,但是在一次謊言后,重新建立信任卻得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信任?!別說傻話了,你以為自己是小說主角?”
安提莉西亞·麥金托什冷笑了一聲,有些粗暴地打斷道。
“我第一次聽說,有人會在乎來自狼人的信任。當我們狼化時,我們甚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嗯,我大致可以理解您的感受。”洛哈特聳了聳肩,“不過我們談到的信任并不一樣,這就好比是您去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看病,如果患者不相信治療師,那么治療過程就會變得很艱難——而如果是某些極為復雜危險的病癥,那缺乏信任的代價就太大了,無論是對于患者亦或治療師都很危險。”
“呵——”
就在這時,一名站在麥金托什背后的男巫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所以您想告訴我們,狼人解藥存放在古靈閣的金庫,并且明碼標價500金加隆一瓶?”
“不,500金加隆是掛號費,具體治療在另外的地方。”
洛哈特禮貌地回答道,絲毫沒有在意周邊狼人巫師那鐵青的表情。
“那么,尊敬的洛哈特先生,”那名狼人男巫壓抑著怒火,聲音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您能否告訴我們,這五百金加隆到底買了什么東西?如果那東西既不是魔藥,也不是魔咒的話…”
“病人的資格。相信我,這很便宜了。”
洛哈特轉過頭看向那名男子,聳了聳肩,無比認真地回答道。
“至于更多的治療細節,抱歉,暫時無可奉告——”
“夠了!閉嘴!你以為我們全是蠢貨么?!”
狼人男巫惡狠狠地吼道,一邊暴跳如雷地咆哮著,一邊看向周圍的伙伴們。
“我受夠了,你們還不明白嗎?這個混蛋就是在消遣我們!五百金加隆什么的,他知道我們不可能承擔得起這么昂貴的價格——這甚至可以在黑市上買到近半年的狼毒藥劑了!我來這里就是個錯誤!”
“你們可以向古靈閣貸款,那些妖精會記賬,一名巫師的信用貸款怎么也值五百金加隆…”
洛哈特豎起手指,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雖說天命集團的業務條線不同,古靈閣屬于“愚者小姐”的勢力范圍。
不過,作為大阿卡納之一,洛哈特多少還是了解一些新的政策。而有了古靈閣的貸款記錄,作為負債人的狼人們只要還能活動,絕對可以得到妖精們的關照…古靈閣最不缺的就是工作。
“噢,閉嘴!”
只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安提莉西亞·麥金托什抬起左手,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洛哈特連人帶椅子翻了過去,撞在小屋的墻壁邊上,頃刻間,房間里原本暴躁起來的氛圍又冷下來。
房間里其他狼人巫師敬畏地看著那名動手的中年女巫,哪怕是那名咆哮的狼人男巫也嚇了一跳。
然而下一刻,他們看到那名中年女巫的右手抓住洛哈特的衣襟,把他整個身體單手舉起來。
“阿格斯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個說大話的騙子…”
安提莉西亞·麥金托什看了眼洛哈特,轉過身朝著門外用力甩去。
“滾吧!趁著我們還沒改變主意,至于金加隆——等我籌夠了數量,我自然會來找你。現在這里不是你這個家伙待的地方了,如果不想慘死的話,趕緊拿上你的魔杖,有多遠滾多遠。”
洛哈特的身體本來就不算強壯,在經受了長時間折磨后,更是格外虛弱。
在狼人女巫的怪力推搡下,沒有任何反抗地被丟出了林間小屋,踉蹌了好幾步之后摔倒在臺階下。
他環顧四周,或許是因為他們這邊的動靜,又或者是因為“時間”快要到了,在這片不算太寬闊的林間空地周圍,不知何時變得影影綽綽起來,比起他之前來的時候,至少又多出了一倍的人。
由于天色過于暗淡,洛哈特看不清楚圍在周圍看客們的表情和臉龐。
不過,從四周那些高矮不一,或挺拔、或纖細、或佝僂的身形模樣來看…
洛哈特的左手在爛泥地上撐了一下,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
“抱歉,我哪里也不會去——”
在一眾狼人看瘋子般的眼神中,洛哈特露出一抹疲憊的笑容,走到小屋門口的臺階坐了下來。
“所以…我明白了,你是來主動尋死么?洛哈特先生?”
“尋死?不不不。我這個人最怕死了。”
吉德羅·洛哈特沒有回頭,一邊清理著粘在身上的那些爛泥,一邊說道。
“我是來救你們的。順便…為自己準備一份還算不錯的生日禮物,如果你們有仔細看過我寫的那些書就會知道,再過幾個小時,我就要滿29歲了,孤零零地慶生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