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奧地利難道就沒有別的魔法醫院了么?”
艾琳娜擠開人群,拉著另外三名小女孩走到格林德沃身邊,小聲抱怨道。
自從索爾克魔法傷病醫院成立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重新回到這里,在她原本的設想中這里應該與外邊的麻瓜醫院差不多,而不是如同這樣的…
艾琳娜微微皺起眉頭,掃了一眼人來人往的醫院拱廊大廳。
不得不說,這完全出乎了她原本的預料。
這種火熱的就醫狀況和薩爾茨堡外邊那冷冷清清的街道,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要知道,今天還是正常的工作日,而這里也不是類似于倫敦那樣的大都市。
艾琳娜實在難以想象,倘若是遇到周末或節假日,又或者發生了什么意外事故之后,這個剛成立不久的掛牌醫院會擁擠成什么樣子——照現在這個勢頭發展下去,她此前特地制定好的“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三大發展方針,從一開始就宣告失敗了啊!
“你以為魔法界有多少個醫院?”
格林德沃瞥了眼身邊那只白毛團子,神色古怪的說道。
“整個英國地區也就一所霍格沃茨魔法學校,而哪怕是霍格沃茨每屆最多也就出一到兩個治療師,大部分時候通常要等好幾年,可能才會出現一名新的治療師。我原本以為…我是說會出現這種情況,不應該是稍微有些常識的人就能想到的么?”
“啊?等等——”
艾琳娜眨巴著眼睛,回過頭看了看身后擁擠的人群。
伴隨著格林德沃的回答,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相當重要的地方——譬如說魔法界基建設施的落后,以及交通、人才問題。
“歐洲地區,包括蘇聯解體后的那些,一共有幾家魔法醫院來著?”
“算上這所的話,擁有正規執照的魔法醫院總共有六家,在奧地利則是第一所——在半年時間內獲得相應資質,以及湊足合格的治療師,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格林德沃自豪地挺直腰桿,眼睛里閃爍著奇異的光。
他環視著周圍,孔雀藍的拱廊穹頂上鑲嵌著閃閃發光的金色符號,緩緩閃爍、變化著,就像是遙遠蒼穹外的星星,妖精鍛造的探測器鑲嵌在墻壁中央,每當有一名巫師從壁爐中突然冒出來的時候,那枚印記都會輕輕閃爍一下,在穹頂上投射出暗淡的光點。
妖精、巫師聯合會、霍格沃茨、魔法部、治療師協會…
作為初代黑魔王,當年他在建立紐蒙迦德的時候,可沒有如今這么多的支持。
“這里可能是當今魔法界最安全的幾個場所之一了,哪怕是英國魔法部、美國魔法部多半也沒辦法與之相提并論。國際巫師聯合會擔保、傳奇治療師掛名…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也就僅僅是在歷史上稍勝一籌,倘若這里冷冷清清的,反而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格林德沃一邊引著女孩子們朝著拱廊盡頭走去,一邊有些困惑地問道。
“建立一套全新的醫療理念、醫護體系,去挑戰那些老舊過時的魔法醫院,成為世界最頂級的風向標,這難道不是你所期望,或者說長久以來的計劃目標之一嗎?”
“啊這…”
艾琳娜張了張嘴,有些迷茫地看著熱鬧的醫院大廳。
要知道在抵達這里之前,艾琳娜原本還在因為醫院可能缺乏患者的情況擔憂。
畢竟依靠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轉院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她甚至在考慮要不要讓勒梅先制造一批“湯姆·里德爾”克隆人,用于一些消耗類的醫學嘗試和研究。
按照她的想法,不過是簡單地弄了一個秘密地、見不得光的科研基地,偷偷研究一下魔法與科學結合之后的全新醫療領域,順便想辦法走后門掛靠一下,以便讓自己可以提前獲得治療師資質,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突然變成魔法界未來的醫療支柱了?
這畫風和劇情發展…好像哪里有點不對?
與此同時,走在隊伍最前邊的喬·安尼斯也來到了拱廊盡頭。
幾名年輕女巫站在標有“掛號/繳費處”字樣的臺子后方,統一穿著素白的巫師袍。
而在她們身后,則是一排被封閉起來的辦公區域,數十名戴著眼鏡的妖精正埋頭在高高的文件之中,飛快地書寫記錄著,墻上寫滿了各種注意事項和指示——
器物事故科……
生物傷害科……
奇異病菌感染科……
藥劑和植物中毒科……
魔咒傷害科……
如果您不知道去哪一科、不能正常說話,或不記得為何事而來,我們的接待員愿意幫忙——特別說明:奇跡和魔法是需要付費的,如果您忘記攜帶現金也不用擔心,古靈閣巫師銀行可以現場提供無抵押貸款——暫不支持卓鍋支付 喬·安尼斯走到臺子邊上,把手中的那些餐盒放在了一名女巫邊上。
“梅薇絲,你們先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吧。今天的我特意讓他們把牛肉多燉了一會兒。”
“噢,謝天謝地。喬,還好有你…阿波卡利斯先生?!”
女巫抬起頭,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綻放開來,視線落在了那名站在喬·安尼斯身后的老巫師身上,聲音猛地一變,就仿佛是被突然踩住的老鼠一樣,急促卻又戛然而止。
梅薇絲拘謹地整理了一下頭發,有些慌亂地輕聲說道。
“您、您怎么來了?天啊,哦不,我是說…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要知道,梅薇絲之所以沒有選擇離家更近的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而是不遠千里的來到奧地利的薩爾茨堡,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眼前這位老巫師。
作為一名剛通過考核的見習治療師,她實在是太了解這位阿波卡利斯先生…
哦不,準確地來說,應該是菲利普斯·奧里歐勒斯·德奧弗拉斯特·博姆巴斯茨·馮·霍恩海姆——中世紀最偉大的治療師、煉金術師之一,關于他的故事,幾乎貫穿了近代治愈魔法和治愈藥劑的發展史,正是由他開始,魔法界才出現了治療師這個職業。
自從收到了由國際巫師聯合背書的邀請后,梅薇絲在第一時間就拒絕了圣芒戈的邀請。
哪怕在這里她只能從一名負責前臺登記、接待的見習生做起,只要能夠有那么一絲機會接觸到帕拉塞爾蘇斯先生,對于梅薇絲來說也完全值得了。
事實上,這所醫院中的大部分治療師也都是因為這個原因過來的。
“噓,暫時還請幫我保守一下秘密——”
格林德沃豎起手指,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
“我今天主要是來看望一下奎里納斯·奇洛,畢竟霍格沃茨的新學期開始了,還是帶著學生們來探望一下她們之前的教授們,至于如果說研究方面的事情…”
稍微停頓了一下,格林德沃目光從身邊年輕男子的臉上掃過,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這位,唔……梅薇絲小姐,倘若說您覺得自己在工作之余還有精力的話,可以先多和這位喬·安尼斯先生交流一下。我之所以會選擇在開立一所新的魔法醫院,其中的不少突破點其實就是在麻瓜醫生們的知識上。”
“麻瓜醫生?可他們不就是…我明白了。”
梅薇絲挑了挑眉毛,正準備說點什么。
女巫的視線在喬和格林德沃間徘徊了一下,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在此之前梅薇絲就聽朋友說過,為了能讓這名麻瓜進入魔法醫院,帕拉塞爾蘇斯先生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而今天也是由這位麻瓜作為向導,兩人的關系顯然非比尋常。
或者準確的來說,喬·安尼斯在醫院中的重要性明顯不低。
反正帕拉塞爾蘇斯先生已經給了些許提示,至于這名麻瓜醫生到底有什么特長,她之后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去了解。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表現得稍微得體知趣一些,不要留下太多壞印象。
“奎里納斯·奇洛?”
梅薇絲熟練地抬了抬手指,從空中接過一張小小的紙片。
艾琳娜等人這才注意到在空中飄著不少類似的紙片,大多是從后方辦公區的那些妖精們手中飛出,顯然關于患者資料索引方面的事情,應該是由它們代為完成的。
梅薇絲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紙片,微笑著說道。
“哦,在G5區,特殊看護病房A2,至于權限方面,您可比我高多了…這家醫院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對您敞開的——路徑方面的話,跟著這張紙片走就行了。”
“跟著紙片…”漢娜·艾博有些困惑地仰起頭問道。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只見那張方形小紙片忽然逐漸開始抖動起來,就好像是一只被捉住的蝴蝶一樣,拍打著翅膀努力想要從女巫梅薇絲的手指間掙脫出去。
“謝謝,”格林德沃輕輕頷首,滿意地輕聲說道,“走吧,孩子們。”
不得不說,相比起他原來那些追隨者們,古靈閣的妖精們在如何服侍黑魔王方面實在是太熟練了,這種業務態度讓格林德沃不禁有些后悔——當年沒有選擇收復古靈閣,或許也是最終導致他統一世界的征程的失敗原因之一。
跟隨著化作蝴蝶的紙片,艾琳娜等人穿過拱廊,走進狹長的走廊。
走廊兩邊掛著許多著名治療師的肖像,裝有魔法蠟燭的水晶泡泡飄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是一個個巨大的肥皂泡,在錯綜復雜的醫院走廊之中,時不時有穿著綠袍的正式治療師在各個房間門口進出,間歇還伴隨著隱隱哀嚎聲或者讓人有些悚然的大笑聲。
赫敏、漢娜、盧娜三人下意識緊緊擠在艾琳娜身邊,目光警惕地看著周圍環境。
無論在哪個世界,醫院走廊大多都不會是一個讓人放松的地方。
而在魔法界中,各種詭異、復雜、危險的傷害形式、疑難病癥更是讓突破了常規人類所能認知和承受的界限范圍,同時…也就更加容易讓人覺得不安。
“別害怕,別害怕,要不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
艾琳娜輪流拍著周圍小翅膀們的手背,頗為挑釁地掃了眼格林德沃,看著不遠處那只正在勤勤懇懇為她們引路的紙片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輕笑著說道。
“在非魔法界中,如果用繩子綁著紙片在空中揮舞,就會吸引來菜粉蝶。”
“誒?真的嗎?”盧娜眨著眼睛,一臉好奇地追問著。
“但是當然,”艾琳娜點了點頭,“因為,它們會把飛舞的紙片當做雌性來求偶。”
“真傻啊,這世界上怎么會有把紙片當做老婆的生物。”萬事通小姐冷漠地評價道。
“是啊,誰說不是呢?”
艾琳娜聳了聳肩膀,頗為同情的說道。
作為來自后世的穿越者,她見過太多這樣笨笨的菜粉蝶了。
一邊這樣說著,艾琳娜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那只飛舞著的紙片。
或許…
變形術、二元倒回改造架構、活化魔咒,再加上些許在線或者離線的智能反饋,她可以在魔法世界中創造出更為逼真的制片人?仔細想來,好像還真有可能?
而另一方面,醫院的住院部,說不定可以進行第一波的小游戲嘗試投放。
艾琳娜的目光從那一扇扇病房的門板上劃過,索爾克魔法傷病醫院的火爆生意,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作為醫院的實際大股東,考慮到這個時代的枯燥娛樂方式,她打算給那些暫住在醫院中的病人提供一些…傳播愛與歡樂的卡牌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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