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門外。
“唉…”
弗立維教授看了眼身后緩緩合攏的石像,又朝著下方安靜的走廊張望了一下,愁眉苦臉輕聲地嘆了口氣——看樣子,拉文克勞的那些孩子們今晚多半又得在走廊里過夜了。
除非回答出鷹環的問題,否則不能進入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 這是羅伊娜·拉文克勞在一千年前立下的規則,哪怕是作為院長的他也不能違反。
正如同鄧布利多剛才回答他的那樣,或許青銅鷹環最近的問題難度有些上升,但這大多也是基于接下來的教學進展,隨著時間推移,那些曾經可能困擾了人們幾個世紀的問題終將會逐一變成常識,這是人類文明進程和發展過程中的必然規律,。
只不過,在新舊時代的交替階段,短時間內會稍微有些艱難罷了。
漫長繁雜的知識,同樣可能是最頑固的牢籠,尤其是對那位已經六百多歲的老人而言。
另一方面,雖然尼可·勒梅在言語中一直表現得謙和得體,但這并不能掩蓋這位大煉金術師從踏入城堡開始的那份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驕傲——倘若沒有存在那么一絲的“踢館挑戰”的想法,尼可·勒梅也不會提出那樣的要求了吧?
萬幸的是,在如今的霍格沃茨之中,新生代的崛起速度遠遠超過了人們的認知。
或許在一年前,拉文克勞學院還沒有那么多值得讓人期待的小巫師,但是自從今年月光照進了拉文克勞塔樓那一刻開始,這個學院終于在時隔多年后,有了沖天而起的希望。
菲利烏斯·弗利維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輕聲說道。
“尼可·勒梅教授,歡迎來到霍格沃茨…”
而與此同時,位于弗立維教授身后的校長辦公室中。
壁爐里噼噼啪啪地燃著旺火,鳳凰福克斯把頭藏在翅膀下,安心地休息著。
在房間的另一邊,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正在愉快地分享著小甜點。
這些大多是老魔王在郊游的間隙,趁著艾琳娜不注意,偷偷從薩爾茨堡的大街小巷中一點點收羅過來的——自從艾琳娜·卡斯蘭娜執掌了霍格沃茨廚房,開始嚴格控制他們的糖量攝入之后,這兩位百歲老人能夠無所顧忌地吃小點心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面對倒戈的家養小精靈和三頭犬,就連在辦公室里面藏食物,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所以,阿不思,”格林德沃愉快地說道,“這樣真的好嗎?那畢竟是六百六十六歲的老年人了,讓他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個夜晚就睡在走廊中,你們真的是好朋友么?”
“啊,我覺得這挺好的…”
鄧布利多輕笑著說道,“反正拉文克勞的睡袋也蠻暖和的,他應該會喜歡這種新奇。”
“我原本以為他會多思考一會兒,畢竟那道題乍一看起來似乎并不難?”
格林德沃一邊品嘗著甜滋滋的奶油薄脆蛋糕,一邊隨口點評著。
“不過,你們拉文克勞的青銅鷹環看來真的出了問題,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那丫頭就會徹底把那個可憐的門環玩壞掉吧?斯芬克斯可不會問出它自己不知道的問題。”
雖然格林德沃在煉金術上的造詣并不算高,但這并不妨礙他看出青銅門環的原理。
顯而易見,一千多年前,羅伊娜·拉文克勞在煉制那個青銅鷹環時,多半就是參考了那些喜歡給人出謎語和字謎的斯芬克斯——近千年來,那種人頭獅身的生物一直被巫師們用來守護他們最珍貴的場所和事物,羅伊娜不過是創造了一個永生的金屬看守而已。
鄧布利多并沒有馬上回答。
他正在耐心地品嘗最后一個莫扎特巧克力球,不同于格林德沃,這樣的機會對于鄧布利多來說可沒有多少,然后,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格林德沃說道。
“誰告訴你那道題沒有答案的?”
“嗯?”格林德沃揚起眉毛,有些好奇。
“我是說,今天的拉文克勞鷹環,可以通過的。”
鄧布利多舔了舔手指,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有些陳舊的報紙,放在了桌面。
“可是——你剛才不是跟弗立維說…”
格林德沃問道,這可與他剛才在一旁聽到的內容不一樣。
正是因為這個問題不可能被解開,弗立維教授才會放心大膽地讓尼可·勒梅去碰壁,而艾琳娜那小丫頭,也才會故技重施地以此作為賭注與勒梅談條件。
鄧布利多沒有立刻回答,若有所思地輕輕敲了敲手指。
“唔,”鄧布利多斟詞酌句地說,“我想大概…勒梅是故意認輸的。”
“這樣做有什么意義?”格林德沃追問道。
他的目光從鄧布利多手中的那份報紙上掠過,《美國數學家阿佩爾與哈肯利用電子計算機成功證明四色定理》,在泛黃的紙頁正中間寫著這樣的粗體文字標題。
初代黑魔王皺起眉頭,他還不知道鄧布利多什么時候有了看麻瓜報紙的習慣。
“嗯,”鄧布利多輕嘆了一口氣,“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之中,羅伊娜·拉文克勞女士確實曾提出過這個猜想,但是直到現在,魔法界也沒有人能證明它。”
“但是那些麻瓜們做到了?”格林德沃咧開嘴笑了笑,“所以尼可·勒梅選擇放棄?真是有意思,我才知道這位大煉金術師現在排斥麻瓜知識到了這種地步。”
鄧布利多抬起頭,看著窗外有些出神。
“我想,并不是因為知識本身…”
鄧布利多并沒有把話說完,他輕輕揮了揮手,讓金紅色的窗簾擋住了天空中那艘肉眼無法看到的鋼鐵巨艦,轉過身開始默默地收拾起一片狼藉的甜品桌。
他忽然體會到了尼可·勒梅的那絲疲憊。
作為霍格沃茨校長,他在面對全新的教育改革時,未嘗不也是同樣的茫然和抗拒。
魔法界有些相當輝煌的歷史,越是年紀大的人越容易分不清歷史與現實。
只要稍微耐心一些,哪怕只是對比一點點科學進展與魔法文明的不謀而合,就能意識到巫師們的目光曾領先了麻瓜至少好幾個世紀…作為提前幾百年踏上跑道的先行者,輸給了麻瓜們的煉金術,這可能才是最難受的吧,鄧布利多暗暗想道。
不管怎么說,尼可·勒梅今晚多半很難入睡了吧?
另一邊,在漢娜的指引下,女孩子們也終于回到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不同于拉文克勞學院的清冷有序,在丹妮洛娃看來,這個位于城堡地下的奇妙房間看起來就仿佛是毛瑟叔叔的地下溫室,暖暖地空氣中滿溢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這是一個圓圓的寬敞房間,擺滿了已經磨破、又松又軟的扶手椅和搖搖晃晃的舊桌子。
時間已經不早了,因此艾琳娜等人也沒有在大廳停留太久,熟練地順著點綴滿螢火蟲的樹洞巷道鉆向位于更下一層的女生宿舍,舒舒服服地縮進了屬于她們的那個房間。
赫奇帕奇學院并不全都是類似于格蘭芬多那樣的分層宿舍。
更為準確的來說,男女生的宿舍結構并不完全一樣。
倘若要打一個比方的話,女生宿舍更像是在一株土豆根須上長著的一個個房間,沿著不同的岔道分開往里,分別可以通往不同的一個個小房間,有點類似后世的酒店。
只不過,相比起平整有規律的酒店房間,赫奇帕奇的女生宿舍顯然要復雜得多。
由于地下環境的不確定,有些大的宿舍可以容納數十人一起住,而有些小的房間只夠安排下兩三個人的床位,因此每過一段時間赫奇帕奇的宿舍都會重新調整一次。
理所當然的,作為霍格沃茨的“學院長”,艾琳娜自然有選擇小房間的特權。
況且,考慮到今年的夜晚研究可能會導致頻繁夜游,從此前的宿舍中搬出來顯然是相當必要的,而作為艾琳娜在赫奇帕奇的專屬導航,漢娜自然也被調整到了同一個房間。
否則單憑白毛團子的路癡屬性,她可能永遠回不到自己的床上去。
“好了,這里就是我們的房間了,歡迎——”
在復雜的宿舍走廊里穿梭了幾分鐘之后,重新回到了自己小窩的艾琳娜總算重新恢復了平日的自信,白毛團子熟練地踢掉鞋子,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得意地說道。
這可不是另外那幾個學院女生宿舍的公開場合。
厚厚的泥石混合魔法墻壁,在隔音保暖上不亞于后世的頂級吸音墻,無論這個房間里發出多大的聲音,周圍宿舍里面的其他赫奇帕奇女生都聽不到任何聲音。
換句話來說,這是屬于她和漢娜兩人的專屬密室。
“來吧,來吧,我們先去洗澡,我來教你們怎么用浴室…”
艾琳娜輕輕地關上房門,頗為期待地搓了搓手,正準備開始脫衣服享受夜晚。
可是還沒等她這么做,赫敏先開口了。
“哎…關于阿波卡利斯教授…還有薩爾茨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說,就是…德麗莎·阿波卡利斯小姐,您難道沒有什么打算告訴我們的嗎?”
赫敏的聲音既緊張又充滿好奇,琥珀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艾琳娜的臉龐。
丹妮洛娃正坐在門邊的椅子上褪下鞋襪,聽了這話,突然也僵住了。
等等!德莉莎·阿波卡利斯?!
這個名字,她此前聽那位冒冒失失的巫師弗蘭克提到過一次。
根據從她偷聽到那番的對話,丹妮洛娃很清楚這個名字在她們一家的命運軌跡之中,所發揮的重要性——德莉莎·阿波卡利斯,這是那位天命集團“大小姐”的名字。
而伴隨著赫敏的聲音,盧娜·洛夫古德也靜靜地倚靠在床邊,抬起頭看著艾琳娜。
整個房間之中,或許也就只有漢娜還在傻樂著。
“嗯?你為什么要這么問?”艾琳娜眼神閃爍了一下,“教授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在上學年結束的時候,阿波卡利斯教授去我在的孤兒院辦理了收養手續,因此我現在暫時就有了兩個名字,僅此而已,至于薩爾茨堡,以及更多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在說謊,艾琳娜。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赫敏·格蘭杰有些生氣的說道,“關于那個名字,德麗莎·阿波卡利斯,那是在我們之前在一起梳理‘霍格沃茨歷’的時候你給自己想的筆名,那是假名!”
“巧合而已,當時我確實借用了教授的姓氏,所以后來…”艾琳娜平靜地說道。
“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這個姓氏!”
赫敏飛快的打斷道,看著那只白毛團子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道。
“阿波卡利斯,這個意思是圣經里面啟示錄的意思,意思是由天象、征兆、預言、或是先知的啟示,將會對整個世界造成何種的影響。在過去的兩個月中,我查了所有不下五十本關于魔法界和非魔法界的姓氏,根本沒有人、也不可能會有人用這個作為姓氏。”
“所以…”
艾琳娜挑動了一下眉毛,饒有興致地輕聲問道。
“所以,阿波卡利斯教授使用的也是假名!”
赫敏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艾琳娜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出那個她憋了好久的推測。
“也就是說,并不是你偷偷使用了教授的姓氏!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與之相反,奧托·阿波卡利斯這個名字,是你編出來的,你對這個名字的反應比教授的更敏感——”
“非常大膽而有趣的猜測,格蘭杰…”
艾琳娜沉默了幾秒,輕輕拍了拍手掌,微笑著輕聲說道。
“那么,如果我們順著這個故事往后想想,就算這些是真的,又能說明什么呢?”
咕吖建議過幾分鐘看,還有一點劇情沒寫完!
請:m.ddxstxt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