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洛這會兒本來在練習武技,嫌衣服費事,這才脫了。剛脫下,就見到從外面突然躥進來的小子一臉驚恐的拿著劍指著自己,似乎自己要非禮他一樣。
“大老爺們不穿衣服怎么了?”風洛見到他也躍躍欲試,他朝著程少恒招了招手,“要不要來肉搏一番?”
所謂肉搏,其實就是卸掉靈力比試了。
但是這會兒滿腦子小圖冊的程少恒還沒緩過來呢,乍聽到他說肉搏,當即整個臉都紅了,“誰特么要跟你肉搏!!!”
風洛:“…”不約就不約咯,臉紅個什么勁。
程少恒已經忍無可忍,抓著劍就在莊園大喊:“時玉,你給我出來!”
“大半夜的,叫的這么大聲多擾民。”時玉一手掏耳朵,一邊往這走來。她大約是已經睡下了,長發披在肩頭,絲質睡袍在月光下發著淡淡的光澤,眼中還帶著困意,一抬眸,見到炸毛的程少恒,哈欠連天道:“喊我做什么?”
程少恒沒有想到這顏色普通的女人還有這般柔軟的時候,小小愣怔了瞬間,立即又回過神來:“那本畫冊是不是你放在我房間的!”
“畫冊?”時玉裝糊涂,“什么畫冊?”
“就是那個畫冊!”
“哪個畫冊?什么類型?里面畫了什么?”時玉問,“你可不能憑空栽贓。我之前是去了一趟你的住處,但是并不代表什么臟水都能往我身上潑。”
“不是你還有誰?那個東西…”他的臉紅成一片,周圍已經不少人都在探頭探腦,想從他的嘴里知道下文,“總之就是你!”
“人家栽贓還知道給出證據,你有證據嗎?別不說話證據都沒,就靠著直覺來誣賴我吧。”時玉打死不承認,“再說了,你一大老爺們,什么畫冊看不得?動不動就這樣心神不穩,自制力也太差了點吧。”
程少恒大概是沒想到她竟然能反咬一口,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不過時玉確實說的也對,按道理他本不該如此的,怎么能因為一本小小的畫冊就暴跳如雷。而且這種情緒被人掌控的感覺,確實讓他感到很不爽。
強行讓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把多余的雜緒拋卻,程少恒鐵著一張臉,“那就先不提畫冊的事,我們來談談廢城的事。”
“唷,這么快就想通了?”時玉倚在垂花門前,“過來談吧。”說著,她朝周圍道:“該干嘛干嘛去,別來湊熱鬧。被我發現了,明天訓練加倍。”
一時間,所有人做鳥獸散去。
程少恒和時玉來到旁邊的石桌上坐了下來,這會兒是沒人再上茶了,時玉就隨手把旁邊葡萄架子上掛著的葡萄摘了下來,“自家種的普通,賊甜。”
程少恒冷哼一聲,“不吃。”
“好,這你說的。”時玉用了的水凈術把葡萄洗了,自己一口一個吃著,“說正事吧。”
廢城如果要成為和平地帶,妖獸和人族必然要有強者出面維護。到時候城中每一筆交易,都能收取一部分稅收。這些稅收就是利益的大頭。
今日他們兩個能坐在一起,無非就是想來劃分這塊大餅。
“我要占一半。”程少恒想也不想道,“剩下的你們分。”
“這話虧你說的出口。”時玉忍住了把葡萄砸在他臉上的沖動,“中都城這么多家,這壓根不夠分。你動動嘴皮子就能拿一半,想什么呢,那么美。”
“我可是執法者。”程少恒絲毫不讓,“至少我能保證其他人不敢打廢城的注意。”
“但這也還是多了。”時玉心想著自己把這廢城弄出來,從來就沒想過讓人摘桃子,“利益分配不均,是最容易讓合作不持久的。你如果一口氣要吃掉一半,那我覺得我們也沒有必要往下談了。”
兩個人雖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但是誰也沒有先離開。談判談判,不都是一開始先獅子大開口,試探對方的底限,然后再慢慢小步退讓。
“我的分配方式你覺得不行,那你說說你想怎么辦?”程少恒把問題拋給了時玉。
“簡單,按照出力多少劃分。八個席位,按照實力強弱來。前面八家瓜分所有利益,其余的想來應該不會有話說。不過朝代有更替,勢力也有衰弱。前八的評比可以五年一比,保證穩定。至于具體數額,我建議不能相差太大。”時玉道。
這是她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的。
大蛋糕她一個人是吃不下的,不然到時候腹背受敵。唯一的選擇就是,大家都來分,她安心吃下自己那一份。
“你這法子好是好,但是你們靈藥館能入前八?”程少恒表情略有些怪異,“這里的人,除了你,其他人我可不太看好。而你,似乎不會一直留在這里。”
時玉擺手,“所以接下來才是我想要說的。五年一比,我希望靈藥館前十年能不動。十年之后,看他們自己有沒有能力奪到那八個位置之一,有就繼續,沒有就算。而作為代價,靈藥館愿意先行一步,先去代替人族去同妖獸談判,把廢城定為雙方交易和平區,如何?”
程少恒眸光閃了閃,“你難道果真有妖獸有牽連?”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在利益這種事情上,人和妖獸立場一樣,這就有了談判的余地。但這并不代表我就和妖獸有牽連。所以在事情沒有證據之前,還請你收起你的懷疑。”時玉淡淡道。
程少恒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不再糾纏這事,“如果能談下來,你的要求我答應。”
“行。”時玉一口應下。現在廢城應該掌握在老族長的手里,她讓人去談判,那完全沒問題。
說完這些,時玉原本以為程少恒會離開,可是去見他還是坐著不動,她不由道:“怎么,不打算走了?”
程少恒卻對她露齒一笑,“這倒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問你一件事,你可知一種叫‘醉夢’的藥?”
“什么?”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然送了我一份大禮,我方才也給你回了一份。你吃的葡萄上,沾了點這東西。”程少恒笑得一臉純真。
時玉聽了,不由想感知體內,卻見眼前的景致突然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