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看到玄音和林凡一同出手的那一刻,時玉就知道這一波應該是穩了。
果然,被林凡和玄音、素年國師他們集火的女人并沒有支撐多久,便化為一團清影,消散不見。
隨著那個女人的消失,周圍的五行陣也一一消失不見。那些原本被困著的人族全都松了口氣,癱倒在地上。他們中不少人,能支撐的現在已經精疲力盡;不能支撐的則化為飛灰。現在算下來,剩下的不過也就只剩下幾十個而已。
死里逃生,才會絕非分外慶幸。因此他們看向林凡和玄音他們幾個的眼神也頗為感激。
而林凡則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周圍,見那女人消失之后,便再沒出現,不由心里一松,想要去把時玉放下來。
然而,還沒有等他靠近祭壇,卻被周圍的封印給彈了回去。原來祭壇的周圍,一道無形的封印把時玉困在其中,周圍人根本無法靠近。
不僅僅是林凡來試了,素年和顧老想要接近時玉,卻也無可奈何的被那封印給擋了回來。
“你說我現在能不能回仙府?”時玉問肥貓。
“應該能。”仙府只要不出現特殊情況,時玉應該都能回去,“不過你現在要當著他們的面消失嗎?”
“如果實在是破解不了周圍的封印,那就只能是如此了。”仙府的秘密,她并不想當其他人知道。總是在人前消失,次數多了,總會讓人懷疑的。
其實她現在都不太確定林凡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過他們不開口問,那自己也就樂的裝作他們不知道。
“那就再等等吧。”
外面,素年則和顧老兩個人商量怎么解開時玉周圍的封印。可就在此時,周圍卻又有了動靜。
這一回,旁邊竟然出現了兩個月霜天。和剛才不同的時,這兩個月霜天一冷一熱,左邊的面若寒霜,右邊的卻是笑意盈盈。不過她們眼神中的嗜血,倒是一模一樣了。
“怎么又出了兩個?”大家剛剛被一個就已經弄的夠嗆,死傷慘重。現在又一次性出來兩個…他們覺得他們今天只怕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傳聞之中,幻師可以同時凝結出三道分身,每一道分身里面都有一縷殘魂在操控。剛才我們打散的是其中一道殘魂,只怕現在的應該是剩下另外兩道了。”素年表情有些凝重。
國師經過剛才的一番消耗,現在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而其他人能活下來,大多都只剩下半條命,這會兒也都無招架之力。
這一刻,空中的兩個女人在其他人看來,和勾魂使者并沒多大差別。
“好充沛的生機。”那看上去比較熱情的女子嘻嘻一笑,“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吃到過了。”
“廢話那么多做什么,殺了他們。”另外一個則干脆許多。
兩個人是幻師分身,所擅長的自然也都是幻術。這一回,周圍的場景并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每個人卻都像是迷失了一般,眼神變得空洞起來。就連是林凡他們也都不例外。
全場唯一例外的,只有被困在其中的時玉。
“這下完了。”她忍不住道。
“林凡他們應該不會這么容易的著道。”肥貓道。
“我說的不是林凡。”而是其他人。
時玉絲毫不會懷疑林凡和玄音他們這些人會出差錯,她說的是周圍的人。其他人沒有主角們的氣運,只怕很快就要炮灰掉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最后會不會也是一個炮灰。
正感嘆著,周圍就傳來“噗嗤”一聲輕響,時玉忙看過去,卻見那修煉者頭顱爆開,鮮血噴了一地,倒地而亡。
有了第一個人倒下去,第二個第三個也就不遠了。時玉看著那些年輕的修煉者一個個七竅流血,腦死而亡,不由心中發寒。
這些人都是直接在幻境中被人殺死,所以肉身也跟著身死。怪不得說幻師殺人于無形,只要對方進入了他們布置的幻境之中,那便會處處遇到危險,想要活著出來,當真不易。
時玉免不了為林凡他們擔憂起來。
“我們真的不能破開這里?”
“當然不能。”回答她的話的人并非是肥貓,而是那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邊的月霜天分身。
她上下打量了時玉一眼,最后滿意的點點頭,“這容器倒是不錯,神魂竟然也頗為渾厚,肉身的強悍程度驚人和一些妖獸一般。能等到這么一句柔聲,也不枉費我這幾百年的等待。”
時玉一聽到她這話,不由得寒毛直豎。下意識的,她就想讓自己進入仙府之中。可女人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我暫停了動作。
“《引魂書》在你手里,那你也就是他的徒弟了。”女子雙眼看著時玉,像是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這樣也好,他讓你有了現在這一身修為,也該是你報答他的時候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時玉覺得自己有些聽不大明白。
“《引魂書》是復活他最關鍵的東西,只要我占據了你這具肉身,我就可以復活他。”女人笑道,“你若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他養的那只貓,看我說的對不對。”
時玉一愣,她側過頭問肥貓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肥貓表情有些復雜,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問女人道:“你憑什么能保證一復活你就能幫助主人活過來?”
“就憑當初我差點成仙夠不夠?”女人一臉傲然,“倘若不是人族與妖獸大戰爆發,在這一戰之中傷了我的根本,現在我只怕早已成仙。
并且,《引魂書》本來就是當初我和他共同聯手煉制而成。當初在煉制的時候,這書中我們兩個各自放了一道殘魂作為器靈。只要有他那道殘魂,再用那些珍藥溫養著,等到他靈魂復原,將來他醒過來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說到這里,女人看了一眼肥貓,“所以,現在輪到你選擇了。是讓我復活你的主人呢,還是說等眼前這個人族漸漸成長?
哦,她現在被困在這里,只怕已經沒有了成長的機會。你似乎并沒有選擇。”
“不行,你不能傷害她。”肥貓道。
“哦?憑什么?”女人斜睨著它,“我知道那座仙府和引魂書一并在他的手里,但這絕不是我退卻的理由。不然你以為我不知道這里的封印是為了什么,你們現在完全可以再試試,看還能不能進得去。”
時玉聽到他這話,頓時整顆心沉落到了谷底。她嘗試了幾遍之后發現自己果然進不去仙府。
“你…”
“你以為這道封印僅僅是為了把你困在這里嗎?別天真了。”女人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小刀來,她輕輕在時玉的手腕上割了一刀,但看到鮮血流出來之后,伸手在那傷口上擦了一點鮮血,放入嘴中品嘗。
“唔。”她的表情很是驚訝,“沒有想到這句肉身竟然頗為純凈,那到也不需要我再費什么功夫了。”說著,她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枚黑色的釘子來,就要往時玉的頭顱上插進去。
“你不能傷害她!”肥貓攔在了時玉的面前。
“你這是在做什么?難道你不希望你的主人復活?”女人有一些意外它的阻攔,但旋即惱怒道。
“我是希望我的主人復活。我也可以把他體內的書和仙府拿出來交給你,但是你不能傷害她。”肥貓道。
“我有一些不太明白你的想法,這個人最多是他名義上的弟子,值得你這般對待?”
“值得。”
“就算是值得,那也不關我事。我在這里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句適合我的肉身,你卻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我放下,你覺得這可能嗎?”女人說著,就要伸手把肥貓撥開。
“可是如果你殺了他的話,將來主人若是蘇醒,也依舊不會原諒你。”肥貓絲毫不退讓,“她是主人的弟子,是主人自己找到她的。我既然出現了,那就必須得保護她安全無憂。”
“你這肥貓還真是礙事。”女人臉上表情有些不耐。
“這周圍還有其他的人族修煉者,你的選擇不僅僅只有一個。放過她,我可以把仙府交到你的手里。倘若你要對她出手的話,那我現在就毀了這個仙府。”
肥貓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女人見到他這么認真的樣子,心中似乎有些猶豫。
在他們交談間,時玉也一點點明白過來。
自己似乎是這個女人復活師傅的條件…
“好,那我再去尋找其他的目標。”女人似乎是妥協了。
可就在肥貓松了口氣的時候,她卻猛然出手,手中黑色的釘子直接從時玉的額頭扎了進去。
時玉壓根沒有防備,黑色釘子被扎入頭顱中,她只感到自己的腦海像是被什么給震碎了一般,劇痛席卷全身。
那種頭顱被敲碎一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可比起肉身的疼痛,讓她最為難熬的卻是神識的燒灼痛感。
肥貓哪里會想到女人會突然出手,“你怎么敢!”它語氣又羞又怒。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女人仍就是嘻嘻一笑,“你不過是他當年養著的一只寵物,什么時候我要做的事情輪得到你來過問。
這個人族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緣故,按照她這個資質修煉速度怎么可能會這么快?肯定是得到了他的好處,所以還有現在這般的修為。正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過是替他把這份人情給討還回來罷了。”
在那枚釘子被扎入時玉頭顱中時,她感覺自己的神魂開始受到波動。體內的靈力這飛快的往外消散。而她丹田之中,原本圓滾滾的內丹此時也在瘋狂的運轉著。
“你這樣的話會讓她廢掉。”肥貓語氣里面已經帶有一絲的急切。
“她這具肉身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女人絲毫不為所動,“你現在想要救她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難道你連她的性命都不愿意留下?”
“她不死,我怎么活?而且你不要忘記了,我這么做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把你的主人給復活。倘若我無法用她的肉身復活,那你的主人也別想活回來。這其中的利害想來你應該比我清楚。”
“可是…”肥貓卻清楚的明白,事情本不該是這樣子的。
按照它的想法,它應該好好扶持著時玉一步步腳踏實地的登上天外天,到時候再把主人復活。
可是它沒有想到月霜天竟然還有這么一手。
剛剛月霜天說她能夠復活主人的時候,它承認它非常的心動。
它自幼就被主人撫養長大,如果不是主人的話,它早就被人虐殺致死。可以說這一路上保護著時玉的真正緣由,其實也是因為時玉能復活主人。
這件事情,雖然它沒有對時玉說過,可是其中的期盼卻從來沒有少過。
而現在有了另外一條捷徑,它心動了。
只是這一條捷徑的代價有一點大,它并不想犧牲掉時玉。
它是看著時玉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也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肥貓…”原本一直痛苦閉著眼睛的時玉突然就睜開了眼睛,她一邊抵抗著那深入神識得疼痛,一邊勉強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真的能夠讓師父復活?”
肥貓看著她,腦海之中卻閃過一句話。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不會白死,那她會不會的很安詳。
“對。她說的都是真的。”
“原來如此。”時玉想露出一個笑容來,可她努力了一下,卻只能讓臉更加的扭曲,“其實她說得對,如果不是因為師傅,也不可能會有現在的我。師傅對我恩重如山,如果能夠讓師傅復活,我這一條命又算得了什么。肥貓,讓她繼續吧!”
“你…”肥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不恨我嗎?”
在這樣的時刻,放棄了她。
時玉沒有答話,只是閉眼承受那些痛苦。
“那好吧。等將來我見到主人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他,他曾經收過一個很好的徒弟。”
只身,有緣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