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想吃下自己的茶樓,在遭到拒絕之后,在茶樓對面弄出這么一出,難道對方的目的是自己?
洛東亭真不是自戀,而是他站在的境地有些微妙,真的不得不去謹慎小心。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接下來你多盯緊對面。無論大事小事,一并告知給我,對了,還有他們與什么人交往,如果見到了的話,也一并注意一下。”
掌柜的見他語氣鄭重,當即應是。
與掌柜的簡單交談了一番之后,洛東亭回到了樓上。
一行紈绔公子商量著要不要去對面拜訪一番,洛東亭卻直覺的排斥,拒絕道:“要去你們去,我就先回去了。”
同伴見他表情有些不太對勁,相互看了一眼,沒再繼續。
一直到下午回去,他們也沒有登門拜訪。
晚上,時間一到,樹屋定時打烊,三位師傅收拾好廚房后,也一同回了家。
時玉問甘平,“甘叔,這幾日聽到什么比較新鮮的傳聞?”
甘平苦笑搖頭,“聽到的大多都是什么俏寡婦之類的市井傳聞,對于死人,還真沒聽到。”
時玉并不急切,“不著急,慢慢來。不過,你可以想個法子,讓大家非常主動把他所聽到的事情告訴你。”
甘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想想。”
第二日,對面的店小二就見那桃花去下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著筆墨紙硯,旁邊坐著一樣貌普通的中年男子。
他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能聽到對面傳來的說話聲。
“…我要寫個話本子…對鄉野暴斃的事情尤為感興趣…諸位若是聽聞過之類的故事,大可以說來給我聽聽。我替他付這茶錢…”
鄉野之中,經常有說書人去專門聽些傳聞,然后編成故事,到茶樓酒肆里面說書賺錢。
所以對面那出現的中年男人在收集故事,都沒什么讓人注意的地方。
讓他更感興趣的是,今天來到城玩賞桃花的人,貌似都沒有了。
這個又是什么情況。
他把這個問題拿去問掌柜的,掌柜的道:“城內那些個公子哥們,閑來無事,讓城中所有的花木都綻放。這城外的桃花,也就不稀奇了。”
既然不稀奇,出來看的人自然就少了。
店小二聽到這里,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對面。
難得弄出這么一個吸引客人的法子,結果才轟動了一天,便無人問津。
想必那位姑娘心情應該很差勁吧。
事實上,樹屋下也并非是無人問津。這獨特的地方,還是吸引了不少來來往往的旅客們,而乳扇和奶茶也留住了一些喜歡吃個新鮮的食客們。
樹屋這邊雖然不過分熱鬧,但也不冷清就是。
如此一日又一日過去,廚房里每日負責做吃食的師傅們手藝越來越好了。
一日三人閑聊,其中一人道:“我們這邊沒有什么客人。東西若是放到城里面去賣,定然生意紅火的很。”
另外兩人只笑著搖頭,“東家難道還差這點銀子?”
他們可是看的明白,屋子里面那冰玉架子,還有架子上的水晶瓶,隨隨便便拿一個出來,都能抵得上他們賣一年的乳扇。
就更別說鑲嵌在屋頂上的那些夜明珠,掛在門前樹下的銀制風鈴…
“小董啊,東家不差銀子,我們做好自己的活就行。”
被叫小董的是一青年男子,他撇撇嘴,“東家是不差銀子,但也沒見她有多大方。”
“我們一個月三兩的工錢,三餐都可以在這里吃。城里酒樓里的師傅們不都是這樣,難道你還嫌少不成?”一人道。
小董低聲嘀咕了一句,沒再說這個話頭。
另外兩人見狀,也只是搖頭。
人一旦起了貪心,便不會安于現狀。只求年輕人不要走歪路子就成。
又一天的大雪日,家家戶戶推開門一看。
好大的雪!
那雪有膝蓋深,家里養的土狗往雪里一跳,都直接被埋進了雪里。
這樣大的雪,已經幾十年沒見了。
瑞雪兆豐年,看來明年又能有一個好收成。
這次大雪,不僅讓普通的農戶們高興,窩在家里將近一個冬天的少年人,也都忍不住紛紛出門來賞雪景。
那些潛心修煉的修煉者們,也難得放松心情,與人同樂。
大概也只有面對這天地的恩賜,所有不同階級的人才是平等的吧。
最好的賞雪景的地方,莫過于城郊外的明月山。
在他們紛紛前去明月山賞雪的時候,時玉也帶著柳十一和菱筱筱出了門。
下雪天固然美,但是野味更加誘人。趁著這次出門看雪,順便看看山中有什么野味珍饈。
枯冬的季節,萬物凋零。空寂的山林里,時不時有麻雀撲騰的聲音。
或許是今年的寒流來得迅速,一些枝頭上,還掛著被凍住的果子。
對于這些果子,背著筐的柳十一一個都沒放過。
除卻果子外,野味也還是有收獲的。
特別是山雞,一看到他們之后,飛了一段路,便往雪里鉆去,把屁股露在外面。柳十一飛快地跟上去,一拔一個準。
只在山中轉了一圈,便滿載而歸。
除了山雞,他們還抓到兩只野兔和一頭野豬。
野豬肉比尋常的豬肉要緊實許多,吃起來很香,時玉這次進山的目的之一,便是野豬。
既然野味已經抓到了,就地處理正好。
“我記得剛剛我們好像路過一片梅花林,走,我們往那兒去。”
他們三個抓著野味往梅花林走去,而山下,結伴出游的年輕男女們也在往那梅林出發。
他們都是門中后輩,修煉閑暇之余,也愛熱鬧。又或者說,大概只有年輕人才會有這般閑情逸致。
等到他們人過中年,知世事滄桑,便很難再會提起這般的雅興了。
遂家中長輩對他們結伴而游也不阻撓,更何況,游山玩水也是修身養性的一種。
梅林景致,只有下雪之時,梅花的美才超脫塵俗。
少年少女們乘興而來,卻見梅林里已經有人先他們一步到來。
他們起初以為也是游客,正要去另外一邊,卻見一藍衣少女提著袖擺正在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