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的時候,洗星湖的湖水便看不出清澈來,只墨汁般的一片,烏黑而厚重。湖邊緣出有搭建著用來賞景的九曲橋,刷著紅漆的精致小橋,在周圍的燭光下,顯得有幾分艷麗之感。
貼著橋的下面就是水,水上流著河燈,河燈樣式為一朵朵盛開的蓮花。蓮花花瓣是紅紗,被橙亮的燭火一照,便有了些許美好的憧憬之光。被夏風一吹,河燈全都漸漸地往湖泊得另外一端漂流了過去。
湖泊周圍的是繁花盛景,有人高樓獨坐,有人吟詩作對,有人呼朋喚友,總得來說熱鬧一片。
澹臺初就坐在高樓的欄桿邊,看著下面的行人。她已經坐了大約半個時辰,只等著那些人的到來。
等到月上柳梢時,她突然目光一凝,望向了某個地方。
那個是一個賣河燈的攤位,時玉看著手里精巧的河燈,很是新奇。這種集體點燈的活動她從來都沒有參加過,在都市之中,這樣的活動大多很危險,所以并不被提倡。同時,你還得挑選一個不發臭的水源地。這就比較難了。
而現在,一盞精巧的手工河燈,價格并不昂貴,周圍氣氛正好,買下幾盞去放又何妨。
不僅僅是她,其他的人也都十分的有興趣。而攤位的店家看到他們一臉新奇的模樣,知道這些都是不差錢的主,忙立即對他們說這河燈的作用。
“這河燈你們在里面許愿,被洗星湖里面的仙人看到了,他就會幫你們實現。當然,一定得心誠,心誠則靈嘛。”
大多數的美好祈愿都是講究這個,心誠則靈。
聽了店家的話,時玉饒有興味地問道:“那有沒有人真的就實現了愿望呢?”
“這自然是有的。遠的不說,就說去年吧。去年這時候有一富戶人家的小姐,放河燈求姻緣。結果河燈放下去之后,里面湖水不知怎么就動蕩了起來,一時之間有三丈高的大浪鋪天蓋地往岸上拍來。
那小姐當時就站在岸上,等到浪水拍完退了下去,她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年輕俊美的年輕人…把那年輕人帶回家去后,年輕人感念其救命之恩,愿意娶那小姐為妻…
再后來那小姐才知道,那年輕人是帝國學院里的一位學生。只因七夕想抓這河燈,卻不想被莫名卷入何地,再醒來,已經被那小姐救下。
這件事當時整個帝都的人都在傳,所以今年來的也就格外多了。”
那老板意猶未盡的講完,時玉也笑了起來,“那這可還真是緣分。老板,這里的燈,我們一人三盞,你算算多少錢。”
一人三盞純粹是想都體驗一下放河燈的樂趣,等付好了銀子,一行人來到河邊,就見到如墨的湖面上,點點燈光散布其上,如隨意灑落的火種,帶著朦朧的暖意,在湖面上燃燒著。
“真美!”時玉眼中全是驚艷。
墨湖、暖燈、游人,仿若墨色色調的畫卷之中,用溫暖的顏料蘸出了點點令人發暖的微光。
旁邊,東方禛一把摟住玄音的腰,道:“媳婦兒,想不想看更漂亮的?”
玄音疑惑,“嗯?”
“你看!”東方禛手一揮,一陣風刮過,原本在湖面上飄著的河燈們,紛紛往空中飄去。
橘紅色的暖燈讓夜空瞬間就璀璨熱鬧了起來,成千上萬盞燭燈猶如花樹般,一夜綻放。
那朦朧又夢幻的光芒照在湖邊眾人的臉上,引起陣陣驚嘆。所有人都在看著洗星湖上空的奇景,已經互表心意地情侶們手牽著手一同觀看,而還沒有表露心意的人,則偷偷地往自己的心上人看去,不經意間,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河燈十里,不如看你。
時玉同樣也在看著眼前的壯觀的景色,腦海里卻是腦洞大開地想著那些燈會不會飛過頭把人家房屋給燒了…
暖融融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給她籠上了一層淡金。林凡就站在她的一邊,偶爾會側過臉來看她,臉色有些許的小滿足。
再等等好了,等到能夠保護她…
他們的身后,高樓上,澹臺初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長長的指甲劃過桌面的聲音,尖銳到刺耳。不過這點聲音在這普天同慶之時,顯得太過輕微。
澹臺初她認識林凡,或者說對他的印象很深。貌似上次見到他才凝丹五層,而現在卻進入了凝丹八層的境界。在第九重天就有這般的修煉速度,那若是離開了第九重天…不可限量。
且此人修為竟然還不受大道壓制…這一點絕無僅有…
最關鍵的是,他喜歡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時玉。
她聽到其他的人叫她時玉。
算起來,是和自己一樣的年紀,現在也達到了凝丹九層,這樣的天賦放到島上,也都是屬于拔尖的。
難道說,是血脈的緣故?
如果把她放在和自己同樣的環境下修煉呢,她會不會超越自己?
又或者…自己會不如她?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澹臺初手中的杯子被她捏的粉碎。
笑話,她怎么可能會比不上一個來自第九重天的修煉者。她是澹臺家將來的繼承人,這人怎么可能會超越自己!
目光重新落在了那群人的身上,最后她看向了站在一側的黑袍少年。
周圍燭火閃爍著燈光,在她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征服的念頭在她的心間悄然升起。
她想要的東西,手到擒來;她要做的事,也無人可擋。
長得一樣又如何?只要她在,那就不會有那人容身的地方。
在人間七夕盛會之時,溫羨終于從那該死的地方沖了出來。
“哥哥你坑我!”他強烈的指控自家哥哥道。
“你自己掉進去的怪我咯。”溫珩正修剪著一株花草,那花草周圍五彩祥云繚繞,中間的花苞即將綻放。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溫羨還是有些憤憤然。那下面太恐怖了,他歷經千辛萬苦才逃了回來,哥哥竟然這么殘忍,把自己坑進去后也不拉自己出來。
“對了,接下去的小半年我估計都不在。你自己進其他的空間歷練,自覺點。回來我若是看你沒有半點進步,后果自負。”
溫羨表情一垮,“你要去哪?我想跟你一起出去。我想吃小時姐做的吃的。”他在這里成天就是吃一些仙芝瑞草,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溫珩伸手摸了摸面前的花苞,“三界花快開了,我得去準備點其他的東西。至于你想出去…先到化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