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人,根絕魂玉的指引,應該就是她了。只是她這模樣太凄慘了些,如若他沒出現,必死無疑。
手掌撫上她的后背,將靈力渡進她的體內,護住她的心脈。又見她渾身血乎乎的,心神一動,那些血跡迅速干涸,隨風散了。
做完這些,他想了想,這才伸手一攬,將她抱在懷里,準備走人。
可是上空還有一位張供奉呢,原本家主死的時候,他還在驚恐那火是什么火,現在見到有人要把罪魁禍首帶走,哪里還會允許?
“哪里走!”他大喝一聲,想將那兩人留下。
然而那人只是掃了他一眼,瞬間他的身體就分崩離析。張供奉想低頭看看怎么回事,卻見自己已經化為一灘血肉。
至于周圍的人,沖到半路見到如此駭然的場景,哪里還敢再繼續,紛紛往周圍逃竄開。但已經遲了,方才所有想動手的人都沒有逃過張供奉一樣的下次。
祁出云已經傻了,從爺爺身死到張供奉身死,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可是她卻覺得一切都太過荒謬。
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
淚水爬滿臉龐,她想去尋爺爺的蹤跡,可連那最后的灰燼,也被風給吹散了。
溫珩卻在這時看向了吳山城的方向,“原來還有一只妖獸藏在這里。”
帶著時玉來到一處荒山,他想著,自己已經救下了她,應該算是完成了弟弟的請求。
至于接下來的事情那就和自己無關了。
可在他把時玉放在山洞里就要離開的時候,海心炎卻飄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嗚嗚”它小聲的嗚咽著,好像在懇求什么。
溫珩有些意外,“第九重天竟然也有火靈。放心,她死不了。”
“嗚嗚”海心炎依舊是哀戚的叫著。
“你在求我把你融入到她的體內?火靈,如果真的這樣做,那你將一輩子都脫離不了她,她生你生,她死你死,你確定?”溫珩再次意外。
他所遇到的火靈,一個個都高傲的不得了,從不會主動屈服于任何生靈。還從來沒有哪一只會想這只一樣提出這樣的要求,當然也沒有哪一只像這只一般弱小。
“吱吱”海心炎在點頭。
“可是我為什么要幫你?”溫珩道。
海心炎頓時一垮,整個火焰都黯淡了不少。
“因為你的弟弟溫羨。”一只黑貓從洞外走了進來,“相信他如果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時玉,到時候會更加愿意和你走。”
溫珩看到黑貓,眉頭一擰,“這是威脅?”
“談不上。”
“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會為了外人疏遠我。這可能嗎?”
“一個醒來就沒再見過的哥哥,可一個時常給予他幫助的朋友,你覺得他比較親近誰?當然,你若是強迫他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肥貓棕色的眼睛盯著他道。
溫珩似乎有些苦惱,“聽你這么說,我似乎得讓她完好無損的回到東武才行。”
“差不多。”
“有個弟弟真麻煩。”
肥貓:“…”
時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張桌子上。陽光籠罩她的全身,暖意融融。周圍的聲音倒沒多喧鬧,可竊竊私語卻是有的。時不時的還有人趕著車駕從一旁路過。
她有些迷茫的坐直了身體,大腦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就見到身邊坐著一個玄色衣衫的人。
他正端著一杯茶慢慢品著,修長的手指讓那劣質的茶杯都變得賞心悅目了許多。
似乎察覺到她的打量,那人側過臉來看了她一眼,道:“醒了,運轉靈力試試看,有哪里不對告訴我。”
時玉看的有些發愣,呆呆應了一聲,“好。”應完才驚覺,這人…是誰?她認識嗎?
不過,長得還真好看。
心里想著,她運轉了一下靈力,渾身沒有任何的不適,就連修為好像都高了不少。
一看丹田,頓時嚇了一跳。原來九滴液體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飽滿的金丹。
凝丹境六層。
一感覺到這修為,之前的事情時玉全部都想了起來,在之前她不是拼了最后一口氣和祁家主同歸于盡了嗎?怎么現在她還活著?
再一看周圍,所在茶鋪十分的眼熟,這不是當初她進入玄楚后所到的那一家嗎?
這絕不可能是時光倒流,一切重來了。
正詫異著,一只黑色的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阿肥!”時玉有些驚喜,她還以為在森林里肥貓犧牲了。
接著又看到云獸卷著三胖飛了過來,三胖看到她直接就哭了出來,“你嚇死我了!我都以為你出事了。你下次能不能帶上我,說不定我就能救你一命呢。”
時玉還有些懵逼,怎么一覺醒來,小伙伴們都被尋了回來?還有,為什么她的修為漲的這么快?一下子就凝丹境六層,這已經不是叫坐火箭往上竄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是你救了我?”時玉最后把目光投向那玄衣男子,她總覺得所有的事情應該和這個人有關系。
溫珩把茶杯一放,道:“算是。至于你的修為增長,應該要感謝那只小火靈。”雖然他也耗費了一些靈力,但是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被他這么一提醒,時玉才驚覺自己小手臂上的火焰印記已經沒有了。
難道海心炎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干脆獻祭了?
時玉覺得有些慌,好在沒一會兒,一朵金色的小火焰飛到了她的面前。眼前的海心炎只有指甲蓋大小的一顆。它輕輕的落在時玉的手心里,讓時玉還能感受得到它的存在。
幸好,沒有徹底消失就好。
時玉伸手摸了摸它的火焰,站了起來,對溫珩鞠了一躬,鄭重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時玉以后欠閣下一條性命,將來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還請開口,我定當全力以赴。”
“不必那么鄭重。”溫珩擺擺手,“你幫了我弟弟,算是扯平。”
“你弟弟?”時玉想到了某個可能。
“溫羨是我弟弟。”溫珩站了起來,“走吧,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完了,他就能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