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那頭巨無霸級別的黑刺紅翼龍從高空俯沖而下,站在被摔成肉泥的梁龍尸體旁,低頭悠哉地進食。
當它蹲在地上時就像一幢樓那么高,龐大到駭人。
天空中無數小翼龍隨之飛落下,它們不敢去搶黑刺紅翼龍的食物,只是分散開吃周圍飛濺開的血肉渣沫。
梁龍和劍龍們因為畏懼黑刺紅翼龍,腳步慌亂,鳴叫連連,拼命想要離開這里。
“殺了那頭兇禽!!”
剝部落人仰頭瞪著那頭紅翼龍目眥欲裂,喪失了理智,從梁龍背上翻身跳下,大吼著朝它沖去。
然而剝部落戰士怎么會是黑刺紅翼龍的對手,這頭龐然大物可不像食草恐龍們一樣不會反抗,雙翼猛地一掀,剝部落戰士們就像飛蟲一樣被掀飛,被拍死。
“別去了!都回來!都回來!!”
剝部落酋長大吼。
但剝部落戰士因為巫的死已經瘋狂了,依然前赴后繼地撲了上去。
看著死傷慘重的戰士們,剝部落酋長心急如焚,從梁龍背上一躍而下,向其他部落求助。
周圍到處是因為驚恐而亂踩亂踏的高大梁龍,飛揚的塵土中,一不小心就會被踩成肉醬。剝部落酋長狼狽地躲避著,仰著頭向坐在梁龍背上的其他部落的酋長們求援。
“各部落的兄弟,你們也出手,咱們一起殺了這頭惡獸吧!我們這么多部落的戰士一起動手,一定可以殺了它的!!”
剝部落酋長看到附近的梁龍背上坐著莽牯酋長,眼睛一亮,急忙穿過梁龍的腳撲過去,仰著頭對著他大喊。
“莽牯酋長!!莽牯酋長!”
高高地坐在梁龍背上的莽牯酋長當做沒聽見,轉過了頭。
剝部落酋長心頭一寒,放棄莽牯酋長,在梁龍腳步中胡亂地穿行著,看到黑澤酋長立刻大喊:
“黑澤的兄弟,黑澤酋長,可以幫我們一把嗎?!”
黑澤酋長無奈地道:“剝酋長算了吧,別去殺它了,反正它也沒有繼續攻擊我們,我們還是快離開吧!”
剝部落酋長又找到樹人族,對著樹人族大巫凄厲求助:“大巫,大巫求求您了!”
發色雪白的樹人族大巫看了他一眼,對他搖了搖頭。
“天上還有一頭它的同伴在,我們必須盡快離開,別再耽擱了。”
剝部落酋長無奈,又找到蠻牙酋長:“蠻牙酋長,剛才你們也死了那么多戰士,我們一起殺了它報仇吧!”
然而蠻牙酋長也拒絕了。
誰都不愿出手。
這次的情況不同于之前,這頭黑刺紅翼龍沒有攻擊他們所有人,他們沒必要為了自保團結在一起。
而且這頭翼龍實力太過強大,且還有同伴在,要宰殺它一定會出現死傷。殺了它還沒有任何好處,為什么要耗費這么大代價去殺它?
只是為了幫剝部落的巫報仇?
算了吧。
又不是他們部落的巫。
剝部落酋長求助無門,赤紅著雙眼,仰頭盯著那頭龐然大物,咬著牙握住了放在獸皮袋中的源石。
夷曠察覺了他的意圖,急忙撲上來勸道:“酋長!羲巫大人讓我們不要吸收源石!”
剝部落酋長咬著牙,脖子青筋如蚯蚓般根根凸起,有水光閃爍在血紅的雙眼中:“它殺了我們剝部落的巫!我們剝部落的巫沒了!它還殺了我們這么多戰士!”
夷曠想起被壓成肉沫的巫,心頭劇顫,放下了手。
一片混亂中,剝部落酋長取出源石,開始閉眼吸收。
他是四級戰士,如果成為五級戰士,再加上部落的其他戰士一起幫忙,或許能傷到這頭黑刺紅翼龍。
恐龍群載著其他部落的人漸漸離開。
空地上,只留下剝部落的人以及低頭進食的翼龍們。
樹人族的澤回頭看著他們,眼神驚奇地對樹人族大巫道:“剝部落酋長都把源石取出來了,那頭兇禽竟然也沒來搶?”
樹人族大巫神情淡漠,但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剝部落酋長。
剝部落酋長的皮膚上已經浮現出紅斑,就像之前的葉羲一樣。
樹人族大巫慢慢道:“根據之前的情況我們可以推測,或許那些吞食過源石的,或者得過源石好處的野獸會對源石的比較敏感,而這頭巨禽不是兇獸,且顯然沒接觸過源石,所以反應…咦?”
他的眼神突然一肅。
只見此時渾身紅斑的剝部落酋長竟轟然摔倒在了地上。
他一只手緊緊地握著源石,一只手卻揪著自己的胸口,神色痛苦異常。漸漸的,他的身體蜷縮成了蝦米狀,居然開始劇烈痙攣,嘴角還出現了白沫。
“酋長,酋長!!”
剝部落人大驚失色,撲在自家酋長身旁驚恐大喊。
有人拿出療傷用的異草想要塞到他的嘴里,卻根本塞不進去。
原本想要繼續攻擊黑刺紅翼龍的剝部落戰士發現了這里的異狀,也趕緊撲了過來,焦急大喊。
葉部落酋長看到這情況,立刻背著自家巫從梁龍跳下,向他們跑來。
葉部落巫是醫巫,剝部落人看到他來欣喜若狂,急忙給他讓出位置。
剝部落酋長瞪大了眼睛看著葉巫,想要說什么卻說不出來,隨著一陣惡臭,身下出現了一灘污物——竟是失禁了。
葉部落巫急忙握住他的手腕,用巫力為他治療。
可是剝部落酋長依舊在劇烈抽搐,身體越來越僵硬,最終大睜著眼睛,失去了氣息。
手中握著的翡色源石骨碌碌地滾落出來。
剝部落人神色茫然,愣了一愣后,依舊向葉部落巫哀求不止。
“醫巫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們酋長!”
“醫巫大人!”
葉部落巫放下剝部落酋長僵硬的手腕,歉然道:“沒用了,他已經死了。”
剝部落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狂亂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為什么吸收源石竟然會死?不是只會出現紅斑嗎?”
“不可能的,為什么啊?!”
葉部落巫看著剝部落酋長猙獰的尸體,遺憾地嘆了口氣道:“羲巫早就跟我們說過不要吸收源石,為什么還要去試呢?”
夷曠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發:“都怪我,都怪我沒攔住他!”
剝部落的老幼們跪在自己酋長尸體身大聲嚎哭。
哭聲凄厲,慘不可聞。
一天之間失去了巫,又失去了酋長,讓他們怎么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