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人的問題解決了,酋長怕巫在部落里等得著急,于是決定馬上啟程回部落。
葉羲卻讓酋長別急,跟他商量了一下,看部落能不能遷移到這個山谷。
這片山谷地理環境得天獨厚,比涂山原來的地方不知道要好多少。雨季不會被水淹,晚上也不用防備巨蟲,甚至還有一條溪流流經山谷,連水源問題也解決了。
之前葉羲決意攻打翼人部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上這個地方了。
酋長其實也很喜歡這片山谷,但在葉羲說之前倒沒有考慮過讓整個部落搬遷到這里來,葉羲提了,酋長才以部落居住地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遍山谷。
這片山谷環境自然是沒的說,連山洞都是現成的,里面空間很大,住涂山幾百個人綽綽有余。
即使以最嚴苛的目光來審視,它也是完美的。
酋長有些意動了。
他留十名戰士暫守在山谷,然后帶著葉羲一起,一群人先回部落。
就算他動了搬遷的念頭,也必須問過巫的意思,只有巫同意了,部落才可能搬遷。
看到葉羲他們平安回來,整個部落的人都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當天晚上,高興的族人們宰了幾頭野豬以及一頭恐獸慶祝他們平安歸來,然后聽歸來的族人們講此行的見聞。
他們聽到居然有長翅膀的翼人,全部嘖嘖稱奇,但聽到他們抓女人生孩子又憤怒不已,并嗤笑了羖部落一番,說如果是他們涂山的女人被擄走,一定會殺去翼人巢穴,那幫沒用的家伙居然就知道把女人藏在山洞。
水足飯飽之后,酋長跟巫說了那片山谷,然后問了要不要搬遷。
酋長說的時候,葉羲也在一旁,聽酋長臉色興奮的把山谷所有優點都描述出來了,而巫卻沉默地聽著,一直沒有說話。
后來巫看到酋長和葉羲兩個人都一副期待的樣子,才嘆了口氣,微笑著答應了。
葉羲心中不解,那山谷環境不知道要比這里好多少,巫為什么猶豫呢。
葉羲雖然不明白,但酋長卻知道。
小涂山是祖先開辟的地方,這么多年來,為了守護這個地方不知道犧牲了多少族人。而巫年紀這么大,其間不知道目睹過多少次爭奪地盤的殘酷戰役,所以不舍才是正常的。
酋長提出以后每個月會派幾名戰士來這里看看,不會讓小涂山荒廢,或者被其他部落占領,這里也算是涂山的地盤。
巫的笑容這才真切了。
對于部落要搬遷的這件事,大多數族人都是一臉懵然,怎么好好的就要搬了呢?
不過其他跟著葉羲一起到過山谷的人卻一臉憧憬,到處跟族人宣傳那片山谷有多么好,風景有多么優美,水有多么清澈還可以隨便取用。
受他們感染,其他族人也興奮起來,積極地收拾起東西來,對新家園充滿了期待。
涂山人在這里待了這么多年,東西自然不少。
肉干啊,石鍋啊,石盆啊,石桶啊,磨刀石啊,皮毛啊,角飾啊…等等等等,平常還沒覺得有什么,一收拾起來才發現東西有這么多,多得簡直沒法帶 到了搬遷的日子,葉羲一看每個人居然肩扛手提的帶了這么多東西,不由大皺其眉。
比如錐,光是他背上背的東西就有他半個人這么大了。他把自己的獸皮毯全部堆疊在一起,用藤條捆扎成團,然后背在背上,遠處看過去,乍眼一看,就像背了個大球似得。
然后再定睛一看,嘿,這個人左手拿了只缺了口的石鍋,右手拎著個豁了邊的石盆,那個人,頭上居然盯著一個大木桶,還搖搖晃晃的在走路。還有那位,明明已經說過山谷里有水,身上居然還像布袋和尚似得掛著這么多袋裝滿水的水囊。
更別說有些戰士,不僅要帶自己的東西,還要負責搬祭祀骨器,那十臺大鼓,每一臺都沉重非常,需要兩名一級戰士合力才能搬動。
葉羲捂住了額頭。
按照現在這樣,連走路他都替他們擔心,更別說趕路了。
他下令,所有人必須把那些破舊的獸皮以及豁口的石器全部丟掉,其他的到山谷里再說。
眾人很不舍,雖然現在部落的實力變強了,但他們節約慣了,還是習慣把破東西留著。
但葉羲既然發話了,他們也只能依依不舍的扔掉了。
這么一來,每個人身上起碼少了五分之一的東西,葉羲再下令,讓他們身上只保留三天的口糧。
并且立刻生起篝火,把那些儲存的肉干全部煮成肉湯,大伙好好的吃了一頓。
這樣每個人身上帶的東西就又少了一些。
吃過這頓很撐的早飯后,幾名戰士用巖石把洞口堵住,最后看了一眼小涂山,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前往新家園的路程。
巴木是黑虎部落的預備役戰士。
這天他在部落附近的樹上掏鳥蛋,剛把手伸進鳥窩里,卻發現樹葉好像在震顫,然后不遠處出現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咚咚咚。
只見一只五米多高的食肉恐獸背著兩臺大鼓,撒開雙腿向這邊跑來。
巴木驚駭地屏住呼吸,生怕這只恐獸發現他。
樹林后隨著一陣混亂的腳步聲,突然出現了一大群人。
這些人每個人都肩扛手提著很多包裹,幾乎沒有手是空著的。
這么多人,難道是有部落要搬遷了嗎?巴木心臟狂跳起來。
他盯著隊伍中戰士的圖騰紋,好像…是涂山部落?
涂山部落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搬遷?難道有部落攻打他們,所以他們被迫遷移?
可是這隊伍中還有好多女奴,她們個個臉上刺著奴隸刺青,背著包裹,拿著東西,面無表情的跟著隊伍趕路。
巴木琢磨著,帶著這么多的女奴,不像被打跑了的樣子啊?
但他很快被別的東西吸引了目光,他看到這支隊伍里還有好多只撒腿亂跑的小熊崽,以及馱著東西的小皺鰓八足蟲。
小熊崽看起來很皮,老是互相打鬧,然后跑到遠處嬉鬧一番,那些人一路走分心照看它們,好像是怕它們跑丟。
而那些皺鰓八足蟲就比較省心了,看起來像剛孵化出來沒多久,只有二十多公分長,小腿肚那么高,卻很懂事的幫主人分擔重量。
每只小皺鰓八足蟲背上都背著東西,或是石盆,或是石鍋,看起來沒有一點因為重量而行動受阻的樣子。
最令巴木瞠目結舌的,是這支隊伍的最后面,游著一條龐大的黑色巨蟒,巨蟒緩緩向前游動著,而巨蟒的腦袋上,竟然盤腿坐著一個年紀跟他差不多大的身著白色麻衣的少年!
好粗的巨蟒,好可怕的氣息,這條巨蟒不會是兇獸吧?而這個少年怎么膽子這么大,居然敢坐在他的頭頂?
心里震驚不已,呼吸瞬間就亂了。
然后他驚駭的發現,那巨蟒頭頂麻衣少年居然扭過頭,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微微的笑意!
他被發現了!
巴木倒吸一口氣,縮了縮脖子,把自己藏在樹葉后面。
但隨即馬上又從樹葉后探出頭來,這時候巨蟒已經經過這里向前方游去了。他羨慕地看著那個少年的背影,涂山隊伍徹底消失了還沒有收回目光。
直到離巢的母鳥回來,看到這個偷蛋賊后狠狠的啄了他一口,才吃痛的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