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場內的超低溫環境趨于穩定,透明的隔離墻的水霧逐漸褪去,又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清醒。
此刻葉華凝望著場內奧倫·德雷克教授帶領隊伍有條不紊的工作。
他非常的淡定且信心十足,倒是加入工作的貝拉·諾娃反而有點緊張,忍不住瞟了眼站在旁邊的葉華,后者神色淡定,他可能是所有人當中神態最自然的人了,看到他的自信一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之后,奧倫·德雷克領著團隊進入了內場隔離的靜滯艙空間。
按照葉華的理論描述,此刻虛傳發生器在這里構成了一個場,看不見也摸不著,通過靜滯量子在場內振動而傳遞相互作用。
但是根本就無法探測到,也沒有觀測儀器。
只能默認葉華是對的,只要黑猩猩能夠被成功“喚醒”便間接證明了他的理論是對的,這種場確實存在。
“教授,內層隔離已經全封閉。”一位研究員說道。
“回溫吧!”奧倫·德雷克點點頭沉聲的說道。
頓時,助研人員到內部的控制系統輸入一串指令,然后推閘。
內層隔離靜滯室的溫度立馬從零下196攝氏度快速回溫,而介于內層與隔離場外的大片空間依舊處于超低溫的狀態。
幾分鐘后,靜滯艙內的空間回歸到了正常溫度氣壓也趨于外界平衡,奧倫·德雷克等人紛紛卸下防護服。
不得不說的是,實驗的危險不言而喻,要是出現密封問題,溫度驟降,后果不堪設想。
但保溫防護服讓人行動稍顯笨拙,影響接下來的工作,不得不卸掉。
“準備導流!”奧倫·德雷克頓時說道。
“是!”
“采集整理數據資料,不能有任何紕漏。”再次說道。
“是!”
在隔離場外負責數據制控與采集的一位工作人員馬上回應。
接下來,奧倫·德雷克帶領團隊進入對黑猩猩的“復活”階段,主要程序就是“導流”,就是將注入生命體內用于置換血液、水等保護液重新導出。
同時,將血液從新灌入,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同時技術難度也不低。
要知道,組織器官是不能直接冷凍,因為細胞中的水形在低溫環境中形成冰體積增大則會撐破細胞導致壞死,進而奪走人的生命,如何確保撐住細胞不破裂成為了“最后一公里”的死結,如果直接復溫,生命體當場就會死亡。
但是不復溫,水是固態的,不是流體那么導流這道程序就無從談起,這是一個矛盾體,更像是一個死結。
而葉華提供的方案就在于解決了這個矛盾,贏得了一段導流的寶貴空窗期。
理論上,在一定的空間場內使得目標接近靜止效果,但靜滯量子的存在時間短到可以忽略不計,很快就會衰變成其它的粒子。換句話說,空窗期內是趨于穩定態,即使對其復溫也一樣,只要在空窗期內不違背理論。
而這段寶貴的空窗期為的就是能夠順利的完成導流步驟,在這段空窗期生命體處于某種類似假死狀態。
要知道在此之前,這是個死結,要導流就得復溫,但一復溫生命體就會死掉,反之,在零度以下水是固態而非流體,那不可能輸入到細胞內部將保護液置換出來。
盡管如此,但依舊可以通過持續的消耗能量來維持更多的靜滯量子的振動,虛傳場發生器是應用的核心科技所在。
“教授,一切準備就緒了。”十來分鐘后,研究員匯報。
奧倫·德雷克扭頭看了眼,器材都已經準備好了,包括黑猩猩的血包、生物質等嚴格按比例配置的營養液…
“開始吧!”
教授話音一落,相關人員立馬就對柱形休眠倉進行有序的升溫。
整個過程持續了37分鐘的時間,當內部的黑猩猩生命體的溫度恢復到正常溫度的時候,團隊成員們立馬心電儀器接上。
一看屏幕心電圖顯示,沒有任何的生命活動跡象,一般情況下,這是可以判定死亡了。
眾人的內心變得異常緊張,如果躺著的是一個人…
奧倫督促眾人,接下來進入緊張的導流環節,眾人不由得在心里產生了同一個念頭,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此行為,不就是俗稱的“死馬當活馬醫”么?
轉眼間三個小時過去了,這可不是導流水熊蟲,是一個成年黑猩猩,導流不可能那么快,而隔離場之外沒有一個人離去,許多人站的有點腳麻了,就原地坐下,但沒人離去。
如此偉大的時刻,很有可能成為劃時代的瞬間,能有機會成為見證者已是幸運,就算等一天那又如何?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導流灌輸通過循環系統置換持續進行著,即將完成了,但黑猩猩依舊紋絲不動,看出不任何的生命跡象,一位研究員忍不住扭頭瞥了眼心電顯示,沒有任何波動。
終于,在三個半小時之后,最艱難的步驟成功了。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一點放松的意思,相反,比之前更緊張了。
“注射鎮靜劑!”
必須要注射鎮靜劑,不然蘇醒了可沒人制得住。
隨后,陳思遠等人默默的觀察,每個人都一言不發,時不時地盯向屏幕,與實驗體之間來回轉移。
轉眼間又過去了七分多鐘,團隊成員們的心理活動異常頻繁,隨著時間點滴流逝,不見實驗體有任何的反應,也不見得有任何的生命活動,眾人的內心漸漸地從緊張、到期待,在到現在逐漸的失望、失落…
“觀察一下細胞的狀態,是否具有活性,是否被損壞!”奧倫沉聲的說道。
一位研究員立刻從實驗體身上割下一丟丟的皮肉,血液是行不通的,因為剛剛導流進去的。
十分鐘后,黑猩猩依舊沒有人和生命特征,而那名研究員通過顯微鏡觀測也得出了結論,語氣低落的道:“陳博士,實驗體細胞完好度超過99.98,但是依舊沒有活性…”
終究,還是失敗了么…
這種情緒逐漸蔓延到整個團隊,外邊還有十幾號人在觀察,靜滯艙也是由透明墻構造而成,雖然聽不到里面任何動靜交流聲音,但看到他們的反應傳遞的信息并不是什么好的預兆。
一時間,人群中有了竊竊私語。
“嘗試電擊心臟復蘇!”奧倫遠沉聲說道,隱隱的帶有一絲不甘,他真的不甘心,在這個領域已經專研了數十年了!
團隊成員很快就準備就緒,奧倫親自上手,這是最后的希望,如果依舊不行…只能宣告失敗!
就當教授就要親手給實驗體予以電擊復蘇的時候,旁邊的一位研究員雙目的余光瞥了眼心電圖機,就在那一刻,筆直的線條忽然出現了第一個陡峰。
他猛然扭頭死死地盯著心電圖機,第一個陡峰完成了回落,那是璀璨的斜率,是生命的脈搏…
這一刻他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