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十九州,吳州澤州最富,但楚州最強。這是天下公認的事實。
楚州地域遼闊,人口眾多,有山川河流,也有廣闊的平原。楚州為大禹產麥大州,大禹麥糧,單一個楚州所占七成,
楚州的地域是吳州的一倍,而人口,更是吳州的兩倍。
民間有句話,楚州安,天下定。這就是說,楚州對整個十九州的影響是舉足輕重的。自古以來,楚州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只要拿下楚州,就有可能問鼎天下。
陸笙想過等將來自己外放,朝廷會將自己放到哪個州?蜀州,齊州,北方的涼州,西邊的秦州,甚至再遠的蘭州。但是陸笙卻真的沒敢想皇上會把楚州交給自己。
這么重要的楚州,不是應該交給沈若需這種最信任的心腹的么?
看著陸笙不解的眼神,姒崢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就是楚州,朕把楚州托付給你,希望卿能替朕穩住楚州。無論將來發生什么變故,楚州都要不動如山。”
“臣遵旨!”陸笙也沒有矯情,當即躬身應旨。
楚州的含金量,僅次于京州和吳州。成為楚州的封疆大吏就意味著陸笙站到了權利的頂峰。只要能在楚州站穩腳跟,他就跳出棋局,成為了在棋盤外搏殺的人。
這是再高的武學,都無法帶來的權利。
武功高有何用?就像北坎侯一般,他可以逍遙的窩在江北道,也可以拋棄自己的身份浪跡天涯。但是,他終究無法改變世界,他的存在和死亡,對這個世界沒有半點影響。
陸笙以前一直說自己的命運握在自己的手上,但那不過是放棄了權利換來的自由而已。如果不是走到山窮水盡,陸笙不會這么選擇。不是陸笙貪慕權利,而是人生在世總得做一些值得去做的事。
權利,就是做那些事的鑰匙。
而現在,得到了姒崢的這個承諾,陸笙就算不拋棄權利也將命運牢牢的掌控了。
“陸笙上前聽旨!”
陸笙單膝跪地,左手放在胸前,“臣陸笙,聽旨!”
“你名陸笙,字玉竹,朕封你為玉安子爵,進,楚州玄天府總鎮,文武正二品,直屬于朕,賜你龍紋令,如有要事,可直接向朕稟報。但是…這龍紋令能少用就少用,一年只能使用五次知道么?”
姒崢的話音落地,沈若需端起早已準備好的托盤來到陸笙面前。
陸笙雙手恭敬的接過,再一次叩謝皇恩。
“陸卿,朕知道你不僅有絕世武功,還有治國之才。金陵玄天府能取得如此成效,你居功至偉。上次你書寫的應對倭寇訓練民兵之奏疏,被內閣幾位閣老奉為經典治國之策。
但金陵玄天府初創畢竟有南陵王府的底子,而楚州卻是一無所有。要從一無所有之中建立起玄天府絕非易事。
朕這些天會留在金陵府,你回去之后盡快做出到了楚州之后如何建立玄天府的章程奏疏。朕只給你十天時間。如何?”
“臣領命!”陸笙也沒有遲疑,當下應承了下來。
“那你退下吧,沈凌,你留下來陪朕下棋。”
陸笙端著賞賜,離開南陵王府。至于沈凌被留下來做什么,陸笙不用想都知道。
自己突然有了和北坎侯一戰的實力,還打敗了北坎侯。這件事不可能這么風平浪靜的過去的。皇上沒有當面問,顯然他有顧慮。
留下沈凌,無非是打聽打聽自己背后到底是啥人。
好在在金陵的時候陸笙已經編過了,不論這個謊言多么的不靠譜,但總比自己腦袋里有個罰惡令靠譜點。
這個時代鬼神之說橫行,就算皇上不信,也不可能全然不信。至少,他們能得出一個陸笙背后有人,很牛逼的人這個結論。
這對陸笙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以肯定的是對陸笙不爽的那些人再想動什么手腳,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前腳剛剛抵達玄天府,后腳朝廷的正式賞賜下來了。
在南陵王府皇上的是賞,朝廷太監帶來的,那可就是賜了。而且是厚賜。
正如姒崢自己說的,這一年多陸笙立過的功勞大的就算封侯都綽綽有余。要不是陸笙太年輕,而且還太能干,陸笙早就成為當朝新貴了。
賞不能賞的重,但賜,就可以了。
賞給陸笙的名貴珠寶,古董整整三大箱子。還有黃金萬兩,宅邸一座。其殊榮,是姒崢登基以來從未有過的。
賞賜還只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姒崢對陸笙的態度。或者說,姒崢告訴朝堂上下,門閥貴勛們他對陸笙的態度。
誰都知道,陸笙這顆新星已經冉冉升起。天下貴族門閥,對陸笙的看法也隨著這一次的賞賜而改變。
之前因為陸笙得罪了瑜貴妃而在觀望中的人,仿佛得到了訊號一般加緊動員起來。有收集陸笙喜好的,有收集陸笙平生的,還有打著要和陸笙結親的。
整個天下聞風而動,而陸笙卻捧著一大堆的資料躲在書房中三四天的奮筆疾書。
要做出一個開啟玄天府的章程,可不是靠著憑空想的計劃就能實現的。這需要查閱更多楚州的資料,結合楚州的風土人情,而后再詳細制作。
楚州地域遼闊,一州有三十六府,七城。每個府,下面轄五到七個不等的縣。如此龐大的楚州,坐擁人口五千萬。要知道,整個大禹的總人口也才三億。
天下十九州,楚州獨占五分之一人口。
要換了旁人,沒有三個月以上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做出詳細有效的方案。單單查楚州的資料,沒有個一個月根本看不完。除非是楚州本土的官吏能省下點時間。
但陸笙就不同了,陸笙最大的優勢就是過目不忘。論背書,天下才子前十加起來也沒陸笙牛逼。
看過一份資料之后,陸笙只需閉眼沉思幾秒鐘,資料上的內容就能全部消化了熟于胸。但就算這樣,陸笙看楚州的資料就花了兩天兩夜。
匆匆睡了一覺之后,第二天又精神抖擻的干活。
那種沒日沒夜,仿佛被禁閉一般的日子過了這么七天。
一夜暴雨后,清晨的微風帶來了絲絲涼意。七月眼看過半,一年最熱的時節已然過去。
金陵城門緩緩的打開,還沒開多大,一輛馬車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之下涌入金陵城中。那勢頭,更像是撞開了城門直接沖進去一般。
開門的城防軍一時不慎,竟然被撞得仰天摔倒。
“我擦?這是要上天吶?老子在這里開門關門三五年了,還沒出過這么大的丑?要這么放你跑了,老子以后還能在這站崗不?”城防軍小兵心底頓時火起。
“站住!”插著腰,指著馬車遠處的身影喝到。
馬車毫無理會,自顧向主干道沖去。
“站住!老子叫你站住聽到沒有!”城防軍追出兩步的大聲喝到。
“律——”這一次,馬車停了下來。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這么橫沖直撞?我都沒有檢查放行呢,你跑什么跑?回來檢查。”
看到對方真的停了下來,城防軍的語氣有了一些慫。當然,主要不是因為這輛馬車無比華貴,而是身邊的護衛明顯有行伍的氣息。
華貴的馬車他見多了,有錢沒用,這個時代,要有權才牛逼。
小兵扯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是給自己攔住對方找一個政治正確的前提。過會兒,萬一遇到了惹不起的,那自己還是公事公辦沒毛病。
“你這么火急寥寥的往城里沖做什么?城門剛剛開,所有進城的人都要經過檢查?就算你們沒有攜帶違禁物品,這么沖向剛剛開市的早集萬一傷到人怎么辦?身為城防軍,我有責任有義務對你這種行為進行制止。”
小兵一邊說著,一邊在一群人冷漠的眼神下來到了馬車邊,“里面的是誰?來金陵什么目的,帶了什么東西…”
“啪——”馬車車窗中伸出一只手,閃電般的一巴掌打在小兵的臉上。
“你!”小兵頓時怒了,正要扯大旗,突然,窗戶之中在伸出一只手,手中舉著的是一個面古樸的令牌。
“風波王府?”
“咔——”小兵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膽俱裂的聲音。
“小王爺…小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滾!”馬車中,一個年輕淡淡的聲音響起。
小兵哪敢多說一個字,連忙轉頭向城門口跑去。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風波王府,雖然不是四象家族,但那可也是絲毫不遜色于四象家族的頂尖門閥。馬車之中的小王爺,必定是京城四少之中的風少風無忌。
馬車晃悠悠的再次走起,車廂內又一次響起了一陣嬌喘。過了許久,嬌喘停歇,一個俊美陽光的青年在兩個只穿著肚兜的雙胞胎美女的服侍下,一點點的穿起衣裳。
“那個城防軍叫什么名字,媽的,本侯爺正在策馬揚鞭,他竟敢打攪本少爺的興致。回頭找個人做了他。”
“小侯爺別亂來,是我們沖撞了城門,他也是盡責職守。”馬車外,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什么?那本侯就要說了,小五,你是怎么駕車的?干嘛沖撞城門?昨晚都在城外住了一宿了,急那一會兒么?”
“小侯爺,這事不能怪我。”馬車前的小五委屈的回道,“是剛才侯爺你在喊著,快快快,沖啊沖啊的…”
這話說出來,兩個服侍風無忌穿衣的姐妹花頓時羞紅了臉,而風無忌倒是很自然的嘿嘿一笑,一把將姐妹花摟在懷中。
“小五,你是故意的吧?你難道就不知道本侯在干嘛?”
“小五不是想著給侯爺助助興么?”
“哈哈哈…做的好!等回頭,少爺我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