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知府手指在空中虛點,空中的冰錐瞬間封鎖了白少宇周身大穴。最后,錢知府凌空一指,白少宇的氣海丹田突然發出一聲輕響,一聲內力就此散盡。
“噗——”白少宇噴出一口血,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下來。一身武功盡廢,頭發披散遮住了臉頰,看起來怎一個狼狽了得。
陸笙怔怔的看著白少宇,曾經的風華絕代如今卻變得這副下場?莫名的,陸笙心底竟然涌出一股同情之情。
白少宇緩緩的抬起頭,眼神卻看向陸笙。突然,白少宇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那是一種快樂的笑容,一種的解脫的笑容。
瞬間,陸笙身形一閃,人已沖到了白少宇的身前,一把掐住了白少宇的咽喉,捏住了臉頰。
所有人都錯愕了,白少宇已經被制服,陸笙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就算白少宇罪該萬死,但陸笙也不該這樣羞辱白少宇。
陸笙捏開了白少宇的嘴,手指伸進白少宇的口中。果然從白少宇的口中掏出一個被油紙包裹的小包。
白少宇眼神中露出了哀求,但陸笙依舊冷漠的取出小包。
“陸兄,你連個體面都不愿意給我?”
“白兄,服毒自盡并不是體面。就算你該死,那也該由錢大人判決之后再正法。何必這么迫不及待?”
陸笙放開了白少宇,讓成捕頭將他帶走。
塵埃落定,一陣清風吹過,荷塘之中的蓮花迎著清風微微搖晃。
陸笙緩緩的來到桌案前,望著案上剛剛完成的畫作若有所思。畫作中,那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看著如此的諷刺。
“哎!大好年華,曾經是我蘇州府的驕傲。卿本佳人,何至如此?”
“也許,他不該求仙問道!”陸笙緩緩的收起畫作,“白少宇被稱為畫中仙,喜好仙法,喜好煉丹。但是,有毒物質吃多了人會性情大變的。四大殺手已經歸隱江湖,他不該重操舊業。”
“是啊,本官也甚是惋惜,如果他不是青龍該多好。”
“大人,這幅畫下官能留著么?”
“你喜歡就留著吧,其實本官也很喜歡。”錢知府淡淡的一笑,輕輕的拍了拍陸笙的肩膀,“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一則驚爆的消息席卷蘇州全城。
毒殺何府滿門的真兇已經找到了,竟然是蘇州第一才子白少宇?這怎么可能?
白少宇在蘇州的知名度非同小可,蘇州百姓可以不知道知府大人叫什么名字,但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白少宇是誰。
聽說今天要開堂審問白少宇,蘇州城的百姓也顧不上忙于生計了,紛紛放下手中的事向知府衙門涌去。
蘇州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更是不顧家人的反對阻攔也要過來府衙看看,親眼看看她們心中的郎君,真的是犯下如此罪孽的兇手么?
還未升堂,府衙的門外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頭。
“升堂——”
“威武——”
錢知府用力拍下驚堂木,緩緩坐下。在錢知府的左手邊,陸笙也跟著的坐下。右手邊,是記錄整個升堂過程的畢露師爺。
在堂下,何晴小姐低著頭默默的站著,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越發的死寂。陸笙看了何晴小姐很久,自始至終,何晴小姐的臉上都沒有半點表情。
“帶人犯!”錢知府一聲暴喝,堂外的人群突然發出一陣騷亂,身穿囚服的白少宇被衙役帶了進來。
衣服好不好看,和人有絕對的關系。就算是囚服,穿在白少宇的身上竟然還是一種器宇不凡的感覺。
“啪!白少宇,你是如何毒殺何府一家滿門十二口,如何奸殺何家姐妹的?還不如實招來!”
白少宇緩緩的抬起頭,默默的別過臉對著何晴露出了一個森然的冷笑,“我最后悔的是…當初沒有再給你補一劍!”
“大膽狂徒,修得猖狂!”錢知府再一次喝到。
“大人,我已經認罪伏法,大人何須多言?判決就是了。”
“是你在何家的酒菜里下毒?”
“是!”
“砒霜從何而來?”
“大人有所不知,在何府下砒霜根本不用我自己帶,他們家多的是。”
“何晴小姐,可有此事?”
“是…”何晴依舊低著頭,聲音顯得如此的沉悶,“我家開米行的,所以會購買砒霜用來藥老鼠…”
“白少宇,本官問你,為何要毒殺何府滿門?”
“大人,你嗜酒么?”
“本官不嗜酒,你老實回答不許答非所問!”
“那大人一定見過嗜酒的人,如果不給他喝酒,他會痛苦難當生不如死。而我殺人,亦如嗜酒一般。我很久沒有殺人了,殺人的欲望就仿佛萬千蟲咬肆虐著我的五臟六腑。
所以從清月坊回來,我便從后門進入何府。趕巧看到何府下人抬著醉醺醺的李廂進入房間。我便進入廚房,在飯菜中下毒。并將殘留的砒霜,留在李廂的身上以此嫁禍給李廂。”
“哄——”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哄聲。
雖然知道官府不會沒有證據之下抓捕白少宇,但真的從白少宇口中聽到作案的經過,蘇州百姓還是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很多大家閨秀,忍不住拿著手絹抹起了眼淚。
“好,既然你已經承認你殺何府滿門,而又承認了你這些年殺死之人足有二十好幾!罪惡滔滔,天理難容。
本官宣判,白少宇為青龍殺手,殺死無辜百姓二十五人,又殺害何府滿門罪不可恕,判處,斬立決,明日午時,菜市場口行刑!退堂!”
衙役抓著白少宇的肩膀提起,突然,白少宇掙扎的轉過頭戲虐的看著何晴,“我聽說你那天之后懷了身孕?把孩子生下來,讓他好好讀書,這輩子只拿筆,別拿刀!”
白少宇被衙役推搡著出了府衙門,人群也開始漸漸的散去。錢知府緩緩走下堂來到何晴小姐的面前。
“那個孩子你要留著么?需早做決定,拖得時間久了就只能生下來了。”
“大人,我被污了清白,整個蘇州府都知道了…我還能嫁人么?與其這樣,我想把孩子生下來和他相依為命。讓他讀書,讓他出人頭地…大人,白少宇的事不會影響到孩子吧?”
“孩子是無辜的,再者說,孩子出生之后不會和白少宇扯上關系,你放心吧。既然你如此決定,本官也不再多言。本官派人送你回去。”
今天一天,注定是蘇州府熱鬧的一天。白少宇的是真兇的事瞬間成為百姓口中茶余飯后的談資。
將案子交接了,但陸笙卻總感覺心底空蕩蕩的。
走在大街上,恍如隔世一般。
“獨孤沖,你給老子出來!”一聲暴喝仿佛響雷一般炸開。在一家客棧門口,一個背后背著兩柄長劍的江湖人士站在臺階下仰頭暴喝。
很快,客棧二樓的一扇窗戶被打開,一個白衣公子出現在窗戶口低著頭對著底下微微笑著。
“雙劍斷月楊輝?你找本公子何事?”
“你一個花花公子憑什么排名在我之上?這是戰帖,明天午時,江南樓屋頂之上,不敢來的,就滾回你的江西老家去。”
說著,手中的戰帖化作一道流光飛上客棧。
白衣公子一把接過,翻看看了眼,伸手一招,一支筆就這么落在白衣公子的手中。
“本公子接下了!”
在戰帖之上簽完名,戰帖再一次飛回到楊輝的手中。
這就是江湖武林決斗的套路,江湖人士約架,尤其是在城市之中絕對不是什么時間現在,地點這里那一種。
生死決斗,必須雙方簽訂生死狀也就是戰帖,而后交給官府。這樣一來,你死我亡就是你們自己自愿的和官府無關。
要是在荒郊野外,那就隨意了,反正死了多一具尸體估計也會喂野獸什么的。
陸笙搖了搖頭,隨即收回目光。
這些江湖人士真是閑的蛋疼,和諧社會好好的活著不好么?為了爭一個排名就要生死決斗?你喜歡排名,自己出一本把自己排在第一不就好了?
回到提刑司,阿貍在院中練劍。阿貍已經將華山劍法的入門九劍練的很成熟了,所以現在正在練陸笙新教給他的養吾劍法。
入門九劍越是純屬,后面高深劍法的入門就越快。至少陸貍在修煉養吾劍法的時候沒有像入門劍法時候那么磕磕碰碰。
只不過養吾劍法更重劍意,這東西需要時間磨煉。
陸貍在練劍,其他三人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看到陸笙回來,陸貍停下了動作,“哥,你回來了?”
“他們人呢?”
“我在練劍,他們就避開了應該在后院吧?”
“避開?避開做什么?”
“偷看他人練武,這是武林之大忌啊!”陸貍理所當然的說到。
“我們又不是武林中人!”陸笙笑了笑,“你們三個,別躲了!出來吧。”
后院的門內,三個腦袋探了出來,“大人的家傳劍法博大精深,我們…我們…只是觀摩一下…觀摩!”
知道陸笙的脾氣好,蜘蛛略帶撒嬌的笑道。要換了別人,估計早就拔劍殺了。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躲在后面做什么?”陸笙笑著搖了搖頭,“不過要學養吾劍法,必先修煉入門劍法。你們想學么?”
“什么?”蜘蛛瞪圓了眼睛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
“大人,你愿意教我們?”盧劍緊緊的握著劍,臉頰抽動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