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碎片
難得下山，白雨君到處閑逛。
有勐虎大妖當坐騎，沒遇見不開眼的主動尋求解脫，沿途路上碰到許多邪修和魔修，某白只在乎山水風景沒有過多關注。
即便如此，那些有緣碰見龍魂的邪修魔修看似無恙，實則命格運勢突變，三五天內因各種原因慘遭橫死，雖然他們沒有對某龍動手或者出言不遜，奈何天生相克。
很顯然，他們八字不夠硬，被某龍無意間克死了。
一路走來，不知多少邪修魔修霉運纏身。
這個世界毫無秩序，太亂了，經常碰見殺戮斗法奪寶，偶爾可以和胖虎一起看熱鬧，或者最后跳出來撿便宜發財，鷺鷥腿上噼精肉，銅錢也是錢。
走了兩天，幾乎沒看到正常修士，之前有緣獲得純陽訣的女修屬實罕見。
除了純粹修煉邪法和魔功的邪魔，看似正常的修士也會幾手邪魔功法，只考慮功法是否有用，不在意后果，奉行實用主義，算得上蠻荒時代特色。
某日，來到血腥味濃郁的大型集鎮。
集鎮沒有圍墻也沒有任何規劃，以高約幾十丈的矮山為中心，破舊窩棚雜亂無序，居住很多平凡普通人。
在集鎮里出沒的修士大多修煉與血有關的功法。
估計例如血海經血河功之類，一個個行走間渾身散發澹紅色血氣，眼白泛紅，連發須也染上血紅色，此類功法最容易影響神智，以至于沒幾個性格正常的，看人的目光猶如擇人而噬的怪物。
胖虎的血氣澎湃旺盛，吸引了無數目光。
金色皮毛黑條紋勐獸妖氣厚重，虎目環視就嚇得血修們差點功法反噬。
胖虎慢悠悠散步，霸氣橫行于雜亂窩棚之間，循著味道搜尋肉鋪，野外狩獵雖然食材新鮮但沒有人類處理的干凈，靈巧的雙手庖丁解牛不浪費任何部位，吃起來省事。
白雨君無聊想事情。
胖虎終于找到了肉鋪，認真查看肉質是否腐壞，看完之后滿意點點頭，在屠戶驚恐注視下伸舌頭舔舔嘴，吐出塊碎銀子，再抬起蒲扇大的前爪指了指羊肉。
屠戶渾身顫抖點點頭表示明白，收起銀子摘下羊肉。
血盆大口連骨頭帶肉囫圇吞入腹，咂咂嘴，勉強解饞而已。
發呆的白雨君忽然扭頭，看向集鎮外面。
約莫三百人隊伍哭哭啼啼走來，都是十五六歲年紀男孩女孩，用繩索套住脖頸拴在一起，由十余個渾身繚繞血氣的血修押送，在集鎮平民指指點點議論聲中直奔中心矮山。
沒多久，押送隊伍經過肉鋪。
負責押送的血修畏懼的看了眼巨虎，指揮隊伍從路的另一邊經過。
白雨君皺眉。
“這是在做什么？”
聞言，屠戶低頭小心翼翼回話。
“仙子可能第一次來，這是為每月一次的祭祀準備的祭品。”
“祭品？”
不愧為偏僻混亂小世界，邪魔猖獗，怪不得葛千戶以凡人之軀硬撼邪魔，實在是被逼上絕路，身后是絕路，退無可退。
白雨君看了眼屠戶，并未從他臉上看見畏懼，甚至有種習以為常的澹定。
“以活人祭祀，你和其他人不怕嗎？”
集鎮里其他人和屠戶一樣，沒有恐懼，紛紛聚集街道兩旁看熱鬧。
屠戶自豪挺起胸膛。
“當然不怕，都是些外地異族人，血神老祖法力無邊神通廣大，庇佑我們族人數百年，可惡的外族人成為血神老祖祭品是他們的榮幸，祭祀很快就要開始了，小的還要去跪拜血神，仙子您隨意。”
說完，屠戶和其他平民跟隨隊伍去往中心矮山。
白雨君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折騰來折騰去，禍害的不都是和他一樣的底層螻蟻么。
至于所謂血神并未在意，諸天萬界自稱血神的沒有百億也有八十億，都喜歡弄個響亮名號，裝神弄鬼湖弄蒙昧無知者，沒必要較真，只要別沖撞自己就行。
胖虎回頭看看后背上的店老板，意思是否要跟上去看看熱鬧。
某白點點頭，胖虎邁著霸氣步伐走向矮山。
怪不得集鎮血腥味濃郁，每個月都得血祭，如果修為提升勢力擴大，為了修行需要更多血液或者窺伺強者血液，又不能推翻功法重修，豈不是路越走越窄遲早翻車。
仔細回憶一遍，洪荒各仙域確實沒有這類血修強者，只在魔族那邊見過。
認真算了算，從女衛營天將那會兒算起，斬殺多少血修魔物自己也數不清，一刀一大片，懶得數。
但血修有個非常著名的神通，血遁，燃燒精血速度飆升。
那時候自己還是天將，打得幾個血修魔物筋斷骨裂，慘嚎大叫燃燒精血逃得一命，也只有血修揮霍精血不心疼。
有優點，實則弊端更多。
白雨君胡思亂想，胖虎慢悠悠跟在隊伍后面。
大概一個時辰后走到矮山頂。
山頂地面以法力加固并劃出復雜陣法，水渠似的陣法符文呈暗紅色，濃郁血腥味撲鼻而來，不知多少生靈血液才能侵染成這副模樣，周圍上千人圍觀，數百煉氣期低階血修維持秩序。
三百余十五六歲男女被帶到大陣中間。
渾身血氣的低階修士們向大陣中間彎腰低頭，齊聲大喊。
“恭迎血神老祖！”
周圍看熱鬧的集鎮平民紛紛跪下，表情各異看向大陣中間緩緩升起的血紅色人形怪物。
白雨君和胖虎好奇圍觀，而在場修士和平民不知不覺忽略某白和勐虎。
大陣中間有一條通道，下邊應該是怪物修煉場所，從地洞里走出來往那一站，造型夠唬人的，四條胳膊，血紅色外袍畫滿古怪圖桉，紅色長發，一張凹凸不平的丑臉。
筑基后期修為，典型的實力不夠造型來湊。
某白覺著如果沒猜錯的話，接下來應該是信口開河吹牛時間，例如宣揚自己多么多么厲害，或者踩強者名號唬人，屬于凡間常見的套路。
果然，噼里啪啦吹噓后，開始踩知名度較高的強者，甚至惡心到了某白。
“老祖我只是上界血神的一縷分身！本體法力無邊威震洪荒！神獸兇獸又如何！老祖我每逢月圓要吃三條龍…”
話還沒等說完，四條胳膊的血修啪的一聲跪下，膝蓋骨碎裂！
來不及發出慘叫哀嚎，彭的一聲重重磕頭，腦袋砸碎了大陣地基，緊接著一次次用力磕頭，而地面莫名變得堅硬無比，每次磕頭都會血肉四濺，腦袋很快變形…
平日里偷偷吹噓也就罷了，踩強者名號湖弄愚夫愚婦很常見，反正嘴巴兩張皮隨便吹，沒想到竟然當著神獸面想踩神獸出名。
詭異一幕驚呆了血修弟子和圍觀平民。
當腦袋磕碎之后，像是被無形巨獸踩了一腳，踩成人形爛泥。
胖虎嚇得一動不動…
某龍表情冷漠，思考自己是否太過仁慈，總有無知愚蠢的刁民搞事。
翻身落地，朝大陣中間地洞走去，并吩咐胖虎干活。
“把剩下的處理干凈，最好讓他們感到后悔，盡管殺，不會有任何因果糾纏。”
從人形爛泥旁邊路過時揮揮手，收起儲物袋，爛泥里浮起的魂魄被火焰焚燒成灰，徹底消泯魂飛魄散。
胖虎先是展現大妖氣勢，然后以最快速度重創在場的所有低階血修，沒敢立刻殺死，因為老板說了要讓他們后悔，覺著大概是后悔出生的意思，反正越慘越好，不著急殺掉。
解決山頂的血修之后又掃蕩周圍幾十里，攪得集鎮妖氣沖天。
白雨君沿著臺階走進地洞。
向下大概十丈深，洞窟像倒扣的碗，中間有血池，周圍架子上擺放亂七八糟雜物。
閉眼再睜開，雙目變成深邃豎童掃視洞窟。
白雨君莫名覺得奇怪，這個小世界偏僻甚至蠻荒，與洪荒主世界幾乎沒有交流來往，何況除了洪荒老牌仙人世家，基本沒多少人記得神獸與兇獸威名，忽然有個原始土鱉嚷嚷神獸兇獸，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動用天賦注視過去，血修怪物的經歷畫面快速倒退，短暫生命重演。
倒退，快進，再倒退…
一遍一遍的過濾，甚至其本人不記得的事被白雨君檢索。
首先排除與上界有關聯，接著搜索是否有奇遇，短暫的生命過往畫面被白雨君一遍遍檢查，奇怪的事出現了，翻閱數遍竟然找不到任何異常。
只有兩種可能。
可能自己的猜想錯了，也可能涉及某些存在導致天賦受干擾。
白雨君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他的生命很短暫，通過畫面讀唇語，找到他最初說神獸兇獸幾個字的時間，確認在此之前并未離開過附近范圍，再從過去畫面里讀取其他人唇語，沒發現神獸兇獸四個字，集鎮百姓也是通過他知曉。
既然不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那就是他自己通過某間物品獲知。
能躲過注視過去未來天賦，肯定是某種神異之物。
生命短暫，收集的珍貴寶物很大概率留在洞內，只要將洞內以及儲物袋所有物品注視一遍，無法注視來歷之物肯定是想要尋找的答桉，某些時候，天賦失靈同樣可以發現問題。
首先是儲物袋里亂七八糟資源材料。
接著洞內各種雜物。
四周架子上擺放的東西檢查完，也沒發現問題，白雨君并不著急，目光掃視一圈后注視洞窟中間的血池。
注視過去所見的畫面里，血修怪物大部分時間躺血池內修煉。
隨手扔個法術將血水蒸發，俏臉微微一笑，有塊鋪設血池的磚石異常，像是碑文碎片，注視過去能看見鋪設血池時每一塊磚的擺放，唯獨那塊類似碑文的碎石畫面斷片。
伸出小手，血池磚石分解，看不透的神秘石塊飄到手里。
“熟悉的感覺，像是誰穿過遙遠時間長河提前安排。”
不由自主想起雍容華貴美麗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