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黑暗森林
吃完魚和酸菜，湯喝光。
尚未弄清看不到的威脅來自哪里，白雨珺擔憂，很沒有安全感。
能活到現在除了壽命漫長最主要依靠謹慎怕死，無論世界多大都一樣適用山林規矩，隱藏自己的同時伺機偷襲獵殺，保護好自己，一擊致命，最重要的是不能受傷。
無法通過天賦看到威脅，卻有種危險直覺。
掠食者的威脅同樣是掠食者。
直覺告訴白雨珺對方正在靠近，真實之眼什么也看不到，嗅覺以及紅外感應同樣沒發現任何問題，對方絕對是高手！
秀眉微皺。
各項屬性天賦被針對了…
翹起嘴角冷笑，對手玩這套是不是太自信了。
論黑暗森林游戲，只有出身草莽的山野精怪最擅長，后天即使多刻苦認真訓練仍弱一籌，畢竟一個是為了填飽肚子為了掙扎活命，一個是當做技藝訓練。
收起夜明珠剔牙下樓，翻出錢袋小心翼翼結賬。
出門，走到陰影角落搓搓臉，轉眼變成偶然見過的漁家少女，輕便靈活布衣，拎竹筐蹦蹦跳跳去江邊龍王廟戲臺看戲。
微笑和鎮民打招呼，鉆進人群，再搓搓臉變成誰家小娘子模樣。
淡淡夜色下，一隊遠道而來的馬幫來到小鎮，販賣鹽巴和一些生活物資，七十余人，以及八十多匹馱馬。
小娘子轉過大樹，另一邊走出個拄拐阿婆，無聲無息不斷變化。
對于雙方來說就像同時身處黑暗環境。
誰也看不見誰，也許，小心翼翼費盡心機藏身其實對方根本不在附近。
但都沒辦法證實。
更不敢暴露身形成為獵物，安全無小事。
即使知道做無用功也得謹慎再謹慎。
賭不起…
同一時間。
道門仙山純陽峰所在。
清虛宮，于蓉忽然心有所感。
“這是…”
放于書桌上的佩劍震顫，楊沐和徐靈也發現伴隨多年的寶劍莫名震動，拔劍查看，龍威增強少許，忽然異動令三人不解。
沒多久，楚哲和甘武也來到清虛宮，手中寶劍同樣異常。
他們的寶劍都有被白雨珺用龍氣和龍威錘煉，添加破法以及鎮邪屬性，無論斬殺魔族邪物還是與人爭斗頗有威力，神獸加持過的寶劍堪稱頂級寶物，仙界罕見。
燭火輕晃，照亮幾人擔憂神色。
徐靈有些擔心。
“小白是不是遇到危險向我們求援？”
之前有神秘人潛入仙山謀劃白龍，沒過多久寶劍出現異常，這個可能性很大。
楊沐緩緩拔劍，劍身流光變幻龍威時強時弱。
“不像，震顫頻率緩慢有規律，并不急促，或許白師妹想告訴我們什么。”
“哦？如何看出來的？”
楚哲憂慮，但覺得楊沐說的很有道理。
楊沐拿出一本漫畫。
“從書里面學的，很有趣。”
徐靈撓撓頭。
“傳信省事方便，為啥用寶劍提示呢？”
“或許…白師妹不想暴露自己，此刻正全力隱匿藏身，寶劍異常很可能說明白師妹離我們很近，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就在山門外。”
甘武忽然開口，根據經驗說出自己的猜測。
聞言，于蓉點點頭。
“甘武師侄說的有道理，神秘人上山有所圖謀卻敗露，其善于潛藏喜好陰謀算計，以其秉性絕不會輕易退去，之前曾喚雨珺回來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很可能，她在山下已經有所察覺。”
頓了頓繼續說道。
“雨珺擅潛伏刺殺之道，神秘人亦如此，針鋒相對兇險萬分。”
“類似黑暗中廝殺，藏好自己尋找對方，為防止暴露甚至必須中斷聯系，誰先暴露就將落入下風，從雨珺反應來看，很危險…”
一番推理非常接近真實情況。
對某白的潛藏本領眾人很清楚，真藏起來即便那些老家伙也難以察覺，有個特點，耐得住無聊能一動不動潛伏很長時間，直到對手耗盡耐心再伺機偷襲，如果有需要，能潛伏到目標壽盡動手。
目前問題很尷尬，神秘人不知白龍在哪，于蓉等人同樣找不到。
很干脆的藏匿，不分敵友那種。
甘武提起古樸寶劍。
“那就下山，找到神秘人斬殺掉。”
于蓉擺擺手。
“不可輕舉妄動，先召集同門詳細謀劃。”
于蓉喜歡有個善于潛伏刺殺的徒弟，但不喜歡有個藏在暗處的敵人。
與其將刺客逼迫退去，可趁機嘗試設計圍殺。
想了想，覺得需要可靠之人在山門策應，萬一小徒弟需要幫助呢，左右看看，楚哲容易關心則亂，楊沐徐靈本事差了些，只有醉心于劍的甘武有能力助陣。
“甘武，與你師尊打聲招呼，去山門外準備隨時接應雨珺。”
“是，甘武這就去。”
告辭后，劍狂甘武傳信告知師尊，祁云自然應允，而后直奔山門。
出了山門，皺眉思索一番徑直飛往湖泊，選了處荷葉浮島落腳，于荷葉邊緣打坐，默默提升劍意。
就見盛有湖泊的翠綠荷葉上，數十丈高劍氣若隱若現…
深夜里，劍氣格外顯眼。
遠處湖泊小鎮，某個破舊房屋里。
漁民家境貧寒簡陋，除了汗酸味還有股常年不散的魚腥味，老舊竹床上，臉頰有雀斑的漁家少女看看窗外那道顯眼劍氣，翻個身撓撓頭繼續酣睡，小麥膚色長腿聳拉到床外。
龍王廟戲臺空地，馬幫漢子們鋪稻草席地而睡，某個憨厚壯漢睜眼。
當看見筆直向天的劍氣后眼角微瞇，而后掃視黑暗中的湖泊群山面色猶豫。
寧靜的夜晚，與往常沒有區別。
一夜無話。
天邊魚肚白公雞啼曉。
漁家少女簡單洗漱生火煮飯，往鍋里扔點米和一條魚干算是早飯。
像個普通凡人一樣規律，吃飯，干活…
拿上魚簍和魚叉，一頂破草帽，與其他鄰居同出門，去湖泊捕魚討生活，漁家穿戴沒那么多講究，長發用布條簡單束緊，褲腿挽起到膝蓋，基本整天赤腳。
湖邊，水位有些許后退，舊木船半個船身在泥灘上。
解開拴住小船的麻繩，魚叉插淤泥里，掛好魚簍。
彎腰抵住船頭咬牙使勁兒推。
小船慢慢滑過淤泥下水，漁家女孩快速拿起魚叉魚簍靈活跳上船頭，用湖水洗干凈腳上泥巴，熟練劃槳駛向淡淡薄霧掩蓋的湖面，附近濃霧里有許多漁船去往各處捕魚。
小嘴哼唱漁家小調，目光掃視湖面，憑借經驗尋找哪里有魚。
“哇好多魚！”
控制小船方向，利索拿起一張有窟窿的甩網。
用力甩起！
往回收網，抓著網的手感覺顫動。
絕對有大魚！
吃力將漁網拽上船，一條五斤多鯉魚蹦蹦跳跳，漁家女孩抓住鯉魚翹起嘴角微微一笑，雙眼現豎瞳，然后，女孩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眼神望四周有些茫然，腦袋模模糊糊多了一天經歷，撓撓頭繼續捕魚。
鯉魚脫手落水快速遠去。
略微青綠色深水，透過薄霧照進水里的光線里能看清細小雜質，一條大鯉魚甩尾游走，忽然，分身術似的分出略小鯉魚游向另一方向，接著陸陸續續分出幾十條各種各樣游魚。
片刻后，一條草蛇爬上岸，藏身草叢，三角舌頭掃視曬谷場…
破舊小屋外，一位行腳商打量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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