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搖搖晃晃,公孫止臉上細汗密布,下垂的余光之間,輕柔走來的身影近了,他撐著扶手起了一下,又坐回去,朝曼妙高挑的身姿揮出手臂,咬牙低吼:“走開,給我出去——”
白皙嬌嫩的腳趾踩過地面。
纖細緊實的腰肢、豐潤的臀部隨著墊著腳尖的走動,幅度也在微微的扭動,貓一般的步伐中,長裙落地露出里面一層極薄的綢衣,走進暖黃的燭光范圍里,隱約能看到里面一對渾圓的軟玉,胸前的一抹殷紅都清晰可辨,充滿了誘惑和神秘。
公孫止胸腔劇烈的起伏,喘著粗氣,想要起身離開,不敢將自己暴露在毫無還手的處境里,但終究渾身燥熱,四肢卻是無力,只得坐在椅子上,瞪著眼望著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嘩——
走近長案的女人,伸手一把將上面的竹簡拂了下去,雙手撐著桌面,抬起膝蓋壓了上去,上身前傾,頭發如瀑般垂下來,拂過肩上,黃昏的光里,閃爍出金色,雙眸變得寒光閃閃,就像愛那個兇狠的雌貓,像是要朝對面的男人發起攻擊的姿態。
“公孫…我美嗎?”
西方人獨有的相貌,同樣也有不屬于東方女人精致、美艷的俏臉,嘴角勾勒出嫵媚的笑容:“…很小的時候,摸過一次來自東方的絲綢,柔滑、輕盈,那種滑過皮膚上的感覺,真的很舒服,還有精美的瓷器,上面繪著像是來自天堂一樣的圖案,那時我向往著東方…”
“說的這些,你現在已經擁有了。”
公孫止目光盯著她一眨不眨,手臂伸向長案下面,去摸放置在下面的一柄彎刀:“你人也在東方,但我不明白,今晚你這樣做到底什么意思,往日…似乎并未看出你露出我有情愫的神色,若是有情,我收你入房也是可以…”
“我不想占有你,同樣斯蒂芬妮也不愿意與別女人分享男人。”
桌上的女人,輕聲的說著,不動神色的將公孫止的手挪開,將下面藏著的彎刀取下呯的扔去角落,腳裸放下落到地上,高挑結實的身材散發著成熟女人的芬芳,她附身下去,雙唇印到公孫止的額頭上,胸前一對潔白飽滿的雙峰隔著薄綢壓扁在了喘著粗氣的男人臉上,緩緩而下,直到互相吻到對方。
隨后,四唇分開,隔著半指的距離,吐氣如蘭。
“…公孫,我來到向往東方,看到的是綿延的戰火,和我的家鄉是一樣,變得支離破碎,那里在羅馬人的屠刀,子民飽受欺辱和死亡的危險,我想要回去,帶領的活在屠刀下的子民反抗野蠻的羅馬,想像你一樣兇狠的揮出刀鋒。”
常握刀柄的手有些粗糙,撫過公孫止的胸膛,順著胸口輕柔的慢慢往下,她咬著紅唇輕聲的在男人耳旁低聲傾訴,靡靡的口音、溫熱的口氣不停舔舐著公孫止的耳朵,讓他毛孔發麻般舒張開。
溫柔的手指撤去那條束縛的腰帶,探了進去。
“.…我就要今晚…公孫…”
布帛在昏暗中褪下來的輕微聲響,女人也脫去了身上的順滑的綢緞,邁開修長渾圓的大腿橫跨上去,全身緊張的發抖著,滿含春光的眸子與男人對視,顫抖的輕聲帶著喘息:“.…我把身體交給你,而我只需要一個孩子…給斯蒂芬妮一個強壯的繼承者。”
舌尖舔過雙唇,摟過了對方,將整個身體完全的和男人結合到了一起,公孫止微微閉上眼,心里嘆息一聲,感受到斯蒂芬妮身軀的滾熱,原本摸到椅子扶手下的手,猶豫的松開了匕首,抬起來,抱住了對方。
片刻,金色的發絲披散下來包裹了倆人。燭火依舊靜靜的燃燒,偶爾被撲來的微風搖曳著,飛蛾撲上了去,隨后,掉在桌上死去。
屋外清冷皎潔的月光似乎害羞的不敢看這一幕,悄悄的躲進了云朵后面,安靜的走廊上,原本值夜的侍衛,被早就察覺的蹇碩揮手趕走,隱約聽到喘息聲響在這片小小的天地里,掩嘴偷笑了下,快步走開,自覺的去唯一能過來這邊的檐門那里看守,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皇宮里,替來了興致的陛下把守門庭。
“奴婢還能回到那皇宮里嗎…”他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偶爾露出一角的冷月。
過了許久,側院廚房那邊的響起一陣雞鳴,屋中的喘息聲也在不久后停下,書房的門扇輕輕的打開,窈窕的身影悄然的離開,沿著長廊出去,看到門口站立閉目的宦官,遲疑了片刻,見對方沒有動作,低頭紅臉邁著裙下赤裸的雙腿慌亂離開。
待斯蒂芬妮走后,蹇碩才睜開眼,轉身回到書房那邊,悄然進去,公孫止靠在毛毯大椅上沉沉的昏睡著,他小心的上前,將主人的衣褲穿戴好,輕聲的呢喃:“夷女就是夷女,也不知體恤自己男人。”語氣帶著責怪,又去書柜旁邊的箱子尋來薄毯給主人蓋上,方才去收拾地上散亂的竹簡、筆墨,做完這一切都已經蒙蒙發亮了,他端過了那碗已涼的羹湯,才放心的離開書房回去休息。
天光逐漸放亮,外面響起了侍衛巡邏的腳步聲。
公孫止在微涼的清晨醒過來,手腳微微有些發麻,但力氣已經回來,揉著腦袋坐起來,里面隱隱作痛,揭去薄毯,他看過自己身上,衣袍完好,幾案上竹簡也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這一切讓他感到疑惑。
“.…難道做夢?”
他起身走過一圈,空氣里還殘留著令人尋味的味道,下一秒,公孫止拉開門快步走出,正打著哈欠的李恪揉著眼睛過來,正看到首領徑直越過他離開,連忙抬步跟上,倆人來到斯蒂芬妮和杰拉德坐的側院。
嘩的一下,推開臥室的門,里面床鋪整整齊齊疊在那里,有服侍這邊的仆人路過,便是恭迎過來:“家主,有何吩咐?”
“屋里的西方人呢?”
“那兄妹二人一大清早就說去看望潘將軍去了。”
公孫止一把將那仆人扯到面前:“走了多久?”
“一…一個時辰…”仆人哪里見過家主陡然間發火,嚇得發抖,隨后被扔開,跌坐到地上。
身影轉身,李恪一腦袋的疑問的跟在后面,就聽快步在走的公孫止抬起手:“你立刻帶兩百人叫上典韋一起去追,出城把他們給我追回來,若是執意不回就殺掉,對了…”
腳步在走,話語頓了頓:“…不要驚動夫人。”
殺了杰拉德和斯蒂芬妮?
李恪深吸一口氣,原本還有些瞌睡的臉,陡然清醒過來,吃驚的愣在原地,此時,前方李儒的身影出現廊橋上,正朝這邊趕來,走近后低下聲音:“主公,夫余國的使者那邊晾的差不多了,給他們準備的兵器和一些過冬的糧食也都妥當,該是主公出面的時候。”
“你讓那拔速兒在府衙等我,吃了早飯就來。”公孫止點了點頭,轉頭見李恪還在原地,朝他咆哮了一聲:“還不快去——”
旁邊,李恪連忙點頭,拔腿就朝去前院飛跑,遇見背著鐵戟,雙手抱烤雞在啃的巨漢,一把拉扯對方,整只雞都掉在了地上,典韋瞪大眼睛:“李恪,賠我早飯!”
“屁的早飯,快走,首領要殺人了!”
“殺誰?我一個就夠了!”
李恪根本不理會巨漢憤怒的表情,拉著對方就朝前面跑,一邊朝周圍的狼騎吩咐,一邊解釋:“是斯蒂芬妮和杰拉德,大首領說追不回他們,就殺了。”
“我草…”典韋愣住,畢竟大家相處這么久,到底是有些感情的,他揉了下臉:“一大清早的就要殺老朋友…算了算了,先追出去再說。”
府邸中,書房內,蹇碩低著頭正被公孫止訓斥,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糊涂!相處久就一定是朋友?兄弟姊妹?養著他們自然有我的用意,你竟還放她深夜獨自近我身旁,知不知道,萬一要是這次放的是毒藥呢?豈不是白白死在一個外邦女人手里!”
“蹇碩,我缺女人嗎?”
一巴掌扇在奴仆的肩膀上,身形搖晃了下,公孫止手指點在空中:“.…我公孫止只是不少色而已,若是我好色,想要女人,什么樣的女人我得不到、不敢要?需要你為我安排?糊涂!”
“奴婢知錯。”蹇碩連忙跪了下來。
“起來!誰讓你跪了——”公孫止一把將他拉起,“…你跟了我,我就沒想過讓人跪,做錯了事,改過來就行,記住,除了敵人,自己人就不要跪。”手拍在宦官胸口:“一跪就讓我們生分了。”
“是,奴婢記住了。”
蹇碩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臂擦去眼眶的濕痕,大抵這樣的話語,他從未聽過,縱然被訓斥,心里卻是一片溫熱。
“這件事就算了,我也不是皇帝,哪里需要日夜換女人侍候,有個老妻就知足了,我的精力可不能浪費在女人的肚皮上。”公孫止撿起地上之前被他拍落的帽子,放到宦官的手中:“出去做事吧。”
他推開書房的窗戶,云間的晨光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