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成就至尊(中)
在數十萬米深的洞，一股隱而不發的氣息，時強時弱，宛如捉摸不定的超級火山，一旦爆發，必將天翻地覆。
石小樂盤膝而坐，完全沉浸在數萬篇突破之法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他要集合此方宇宙所有蓋世天驕的心血，融為一爐，創造出獨屬于自己的突破之法！
一天又一天過去。
深洞之外的平原，葉落滿天，群雁南飛，不知何時，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覆蓋了方圓萬里。
等到白雪融化，一點點翠綠從石縫中伸展。花蕊也開始抽絲，繼而爬滿了小半個平原，百花盛放，蝴蝶蜜蜂在其中穿梭飛舞。
附近的獵戶，帶著家中的孩子前來打獵，奇怪地發現，有一處地方生長著許許多多的靈藥，靠在附近，整個人都仿佛清明了不少。
獵戶是個活絡人，當即摘下這些靈藥，拿回家給孩子服用，臨走時，生怕被人發現，居然還特意搬來許多石頭，將此地堵住。
東去春來，年復一年。
深洞內，石小樂身上落滿了灰塵，因為疏于打理，頭發一直長到了腰際，拖拽于地。
他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隱晦，到了最后，整個人連呼吸都停止了，仿佛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塑。
不知過去了多久。
“還不夠。”
某一刻，石小樂忽然睜開眼睛。
以他的驚天悟性，此時已然悟透了上萬種突破之法，之所以說不夠，不是領悟不夠，而是突破前的狀態，還不是他的最強狀態。
“我的罡氣只裂變了兩次，一旦邁入空元境，就再無裂變的機會。”
一般而言，旋渦體系越強大，容納的罡氣越多，裂變的次數反而越少。天下九成九的至尊，罡氣在突破前都只裂變一次。
因為他們的罡氣旋渦，遠勝虛元境武帝。
唯有極少數的蓋世至尊，明明旋渦體系更強，依舊裂變了兩次。而據石小樂所知，石軒中更是裂變了三次，為東勝世界，乃至十六世界獨一份。
呆坐片刻，石小樂暫時放下了融合之法，開始分裂罡氣。他的做法粗暴而簡單，竟是強行整合罡氣，在穴道內開辟新的罡氣旋渦。
砰砰砰…
一蓬蓬血花噴濺而出，石小樂眨眼成了血人。
但有著圓滿的生死武道，他絲毫不在乎這點傷勢，別說皮開肉綻，哪怕炸得只剩一顆頭顱，只要不是消耗過度，都能瞬間恢復。
舉世茫茫，估計也就石小樂敢如此任性。道臨山的老者都不行，論恢復傷勢，力量武道終究差了一點。
一百次。
一千次。
一萬次。
石小樂完全記不清楚，自己究竟失敗了多少次，好幾次連天靈蓋都被掀飛。但在他冷酷沉靜的嘗試下，終于在某一天，分裂出了第一個全新的罡氣旋渦。
有一就有二，積累了之前的經驗，石小樂再接再厲。
身體爆血霧的同時，一道道發散型的罡氣旋渦，不斷從他的穴道中涌出，使他的氣息越來越渾厚，整個洞穴的虛空，好像都要承受不住，為之塌陷。
最后一聲巨響，密密麻麻的罡氣旋渦，布滿石小樂全身，仔細一數，竟達到了五百八十一道，比之前增加了六十五道。
該怎么形容此刻的石小樂？
盡管他鮮血淋淋，傷勢不輕，但身上的威勢實在太重了。一個眼神，虛空中光芒交錯，仿佛有無數把神劍在揮斬，強大到無與倫比！
“第三次裂變成功了，不過，我還沒有感到進無可進，或許，可以嘗試第四次裂變。”
石小樂尤不滿足，又開始了自虐般的修煉。
這一次他更慘，炸得連頭顱都不完整，只剩下小半顆，雖然不會致命，但每一次爆炸產生的痛苦，足以教常人望而卻步。
石小樂卻面不改色，肉體的痛苦，永遠比不過自我提升帶來的精神快感。他要超越所有人，更超越自己，走出一條無敵之路！
地底的爆炸，足足持續了好幾年。
方圓百米內的洞壁和地面，直接被染成了紅色，那是石小樂的血。他的罡氣旋渦，從五百八十一道，艱難而緩慢地提升著，一直達到了五百九十九道。
六百道。
這仿佛是一個無人觸及的坎，是人類的第三次潛力泉眼，而石小樂已然度過，剎那間，他居然覺得還能再進一步。
第五次裂變！
六百零一道。
六百零二道。
六百零三道。
當罡氣旋渦達到駭人的六百三十六道時，石小樂終于感覺到了力竭，再也無法前進哪怕一寸。
無邊無際的天地靈氣，形成一個超大型漏洞，瘋狂傾斜而下，淹沒洞內的石小樂，靈氣風暴生生將洞穴擴張了一倍有余。
兩個時辰后。
石小樂全然恢復，長發漆黑，兩鬢斑白，眼神如同蘊藏著天上的星光，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令鬼神都為之顫栗的氣息。
此時此刻的石小樂，才真正達到了自我的虛元境巔峰，非要形容他的強大，只能說，他幾乎有莫名的自信，可與最弱對方至尊正面硬撼！
“此地已經不保險，該換個地方才行。”
剛才的動靜很大，保險起見，石小樂當即一個閃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數十萬里之外，再一閃，已到了天涯海角，蹤跡渺渺。
“此人是誰？”
前后只差了數十息功夫，一名神秘的獨眼老人，出現在石小樂先前修煉過的地方，感應著殘留的氣息，面色無比凝重。
“難道說，我明古世界，又將有新的至尊誕生？”
獨眼老人喃喃自語。
明古世界，亦即天外之地，最不缺的就是蓋世天驕。
據獨眼老人所知，此代就有三個人，有機會在最近幾年成為至尊，最年輕的那個還不足一千歲。
“應該就是如此。”
有那么片刻，獨眼老人的腦中，閃過石軒中的名字，旋即搖搖頭。
那等人物，數十萬年也不見得出現一個，不可能是其他世界的偷渡者。再說了，十大險境各有至尊守護，有人出來，不可能毫無動靜。
一片冰山雪原中。
石小樂停下，選了最中間的地方，立即開始最后的突破！
一陣堪比龍吟的震蕩聲響起，在石小樂體外，罡氣凝成層層環狀，每一次震動，必有細碎光粒出現。
想要融合罡氣與精神力，必須先將兩者分解成更本源的物質，形成共一性，此名為「散功化神」。
這個過程極度危險，一旦融合不成，等于罡氣和精神力盡廢，所以從來沒有突破失敗的至尊，只有死掉的至尊。
不成功，則成仁。
隨著罡氣不斷被分解，余波擴散出去，轟隆隆，萬米雪峰之上，忽然涌起一陣無窮無盡的雪海，覆蓋了小半個天空，駭得望見這一幕的探險者魂飛魄散。
卻是石小樂的罡氣太過強大，哪怕只是一縷余波，都造成了前所未見的雪崩。不過，這也極大掩飾了石小樂的突破動靜，為他延長了被人發現的時間。
「散功」花去了石小樂半個月的功夫，可以看見，一顆顆鉆石般的光芒，正浮現在他四周，即便是米粒大小的一顆，都充斥著駭人無比的破壞力。
接下來是「化神」。
「化神」比「散功」還要復雜，畢竟涉及到精神力，一旦出了差錯，縱然突破成功，也會動搖到根基，所以必須小心再小心。
但石小樂的速度卻很快。
因為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會太多，如果做水磨工夫，說不定突破到一半，就會被人強行打斷，后果無法想象。
時間一點點流逝。
石小樂像是在走鋼絲，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萬丈懸崖，偏偏不得不保持極高的步速，完全是在搏命。
遙遠的云海之中，兩道身影意外碰到了一起，正同時往雪域疾掠而來。
“毒龍至尊，你也感應到了？”
這是一名手持長刀，臉上留著一道黑色疤痕的壯漢，在他腳下，刀氣滾滾不休，將萬里云海切割成碎片。
“七煞刀尊，你來的正好。多日之前，我在天上之城附近，發現有人正在突破，氣息之強勁，為我生平僅見。”
獨眼老人，也就是毒龍至尊，冷颼颼說道。
“你懷疑，他就是雪域里的那個？”
七煞刀尊瞇起眼睛。
他能理解毒龍至尊的恐懼，他又何嘗不恐懼？雪域里的人，尚未突破到空元境，但逸散出的氣息，已然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可想而知，對方一旦突破，會強大到何等地步，只怕還要勝過剛突破的無天劍尊！
“你我都清楚，那三個后起之秀的資質，雖說十萬年一遇，但還是比不過無天劍尊的。”
毒龍至尊道。
“興許，是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天才。”
七煞刀尊道。
毒龍至尊嘿嘿冷笑：“至尊圈子里，有多少秘密。我明古世界真有這等人物，怕是連天外大人都要驚動，怎么可能隱藏到現在？何況我懷疑，前些日子，那個人正是為了躲我，才提前離開。”
“你是說…”
七煞刀尊臉上帶著濃烈的殺機，震得長空都發出了嗤嗤聲，哼道：“看看就知道了，如果真是其他世界的人，殺無赦！”
最后三個字響徹長空，震得雪域內的雪花都炸了開來，顯然二人距離雪域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