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城內,石小樂當即為車任重療傷,后者早已退回,并在石軒中的及時醫治下,穩固了傷情,險險吊住一口氣。
三天三夜后。
石小樂收回功力,雖然臉色很蒼白,但卻笑道:“師兄的性命已經無礙,再過一些時日便可恢復。”
一邊的星羅仙子與紅玉尊面面相覷,難以掩飾眼中的驚色。
以車任重的傷勢,就算是圣君,想要治好也是千難萬難,沒想到這位小師弟如此神通廣大。
只能說,對方領悟的生死武道太逆天了,某種程度上,已經到了逆轉生死規則的地步。
“小師弟,你又救了我一次。”
車任重閉著眼睛,運功調息。
“你我是師兄弟,應該的。”
聽到這話,車任重沒有再說什么。他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在他心中,行動永遠比語言更有力。
當年他被石軒中所救,傳授了一身武學,如今又接連被小師弟救下,欠石氏父子的恩情,早就還不完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用余生的時間,去守護石家人。
留下車任重療傷,石小樂三人往城墻走去。
星羅仙子好奇地看著石小樂,終于忍不住問道:“小師弟,你真的領悟了兩種至尊武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關于石小樂的事,不僅普通人好奇,他們這些至尊同樣很好奇。
按理說,再強的意識海,也只能承受一種至尊武道,這不是資質的問題,而是人類武者的特性決定的。
過去不是沒有至尊做過實驗,通過翻閱各種古籍,結合自身的經驗和想法,以此培育精挑細選的后代,但無一例外失敗了。
如果石小樂的成功經驗,能夠普及的話,對于東勝世界來說,無疑是歷史性的突破。
“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就成功了。”
石小樂笑著搖搖頭。
他懷疑,這是自己兩世靈魂融合的結果,但此事是他最大的秘密,一輩子都不可能透露給任何人,包括石軒中夫婦。
紅玉尊看了看石小樂,突然道:“小師弟,這次幸虧有師傅和師公鎮著,否則,你已經成為很多至尊的目標了。雖然大家同仇敵愾,但你要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話透露出的意思就多了。
石小樂卻并不意外。
他早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這也是為什么,直到此時,他才肯暴露雙至尊武道的原因所在。
因為一旦被有心人盯上,而那個有心人,又遠遠強于自己的話,必定惹來無窮后患。
好在東勝城有石軒中夫婦坐鎮,諒那些人不敢對自己如何。
深知對方也是好意,石小樂連忙鄭重道:“多謝二師姐提醒。”
紅玉尊是個沉默寡言的女子,只在圣后和星羅仙子面前露出笑容,此時卻也微微笑了笑:“小師弟心中有數就好。”
三人很快來到了城墻上。
刷刷刷。
無數道目光看了過去。
對于東勝武者來說,石小樂早已是一個神話,這次的挺身而出,也不過是他諸多傳奇中的重大一筆罷了,感激是感激,但居然已經習慣了。
可對于站在城墻最中心的上百位至尊來說,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石小樂傾盡全力,對他的態度和看法,自然發生了巨大變化。
以前關注他,是因為他圣君之子的身份。
如今關注他,卻是因為他的資質和實力。
“哼,沒想到精神錘煉度那么高!”
天邪尊暗暗冷哼。
之前石小樂前往天欲原求取錘煉之法,他以為對方剛開始錘煉精神力,現在才知道,大錯特錯了。
雖然石小樂沒有暴露太多,但天邪尊還是能判斷出,對方的精神錘煉度,絕對達到了很高的地步。
這小子的資質和進度,著實有些嚇人!
夢皇與另一位至尊彼此對視,亦是苦笑著搖頭。不愧是圣君之子,風采不輸于乃父。
“孩子,你怎不好好休息。”
圣后上前,抓住了石小樂的手,一臉愛憐溫柔地看著他,同時又帶著母性獨有的驕傲,轉過頭看向眾人,嘴角微微翹起。
這是他的孩子啊,幾乎以一人之力,粉碎了天外之地的大陰謀,變相拯救了己方的至尊。除了他,誰能在虛元境層次辦到?
石軒中好笑地看著妻子,但當目光落在石小樂身上時,亦難免動容。
因為修煉了「分身之術」的緣故,石軒中同樣有機會領悟不同的武道,有時候,基于分身與分身的聯系,甚至還會讓一具分身,出現不同的氣質。
但當所有分身融合時,諸多武道又會融成一種,所以縱然是石軒中,也不可能掌握多種武道。
自己這個孩子,當真是超乎想象啊!
“石少俠,多謝你出手。”
正當眾人想法各異時,一名紅衣中年越眾而出,嘴含笑意道:“以少俠之天賦,假以時日,必是下一個圣君。只是,在下有個問題,實在憋了好久。”
“你的雙至尊武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正是東勝生死攸關之際,若有什么辦法,還是不要藏著掖著,畢竟大家都進步了,東勝才有希望。少俠覺得呢?”
紅衣中年話說完,許多至尊的眼神都變了,一眨不眨地看著石小樂。
石小樂認出,紅衣中年正是火僵之祖的長子,自號為明夷火將,一身火道武學,僅次于其父和火尊。
石小樂道:“實不相瞞,并無方法。”
明夷火將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竟也沒有繼續追問,道:“是在下冒昧了。”
他剛退下,火僵之祖的第三子,渡色船之主便站了出來,冷笑道:“閣下怕是言有不實啊,你父為圣君,公正無私,方得眾人愛戴!我想他也希望你能實話實說,將知道的東西貢獻出來。”
“是啊,敝帚自珍,可是愧對于你圣公子的名號。”
“圣公子,你也不想讓你父名聲受損吧?”
“圣君,我們是說不動令郎,不如就由你勸勸他吧。”
渡色船之主一開口,仿佛約好的一般,火僵宮,刀奴門,以及一些魔道至尊,亦將長槍短炮對準了石軒中父子。
當然,他們可不敢逼迫,而是軟性挾持。
所謂君子欺之以方。
石軒中的仁義之名,經歷過同時代的人,哪個不知道?
就算是生死仇敵,也不得不贊他一句品行高潔,為人公義。尤其是涉及到天下蒼生,在這位圣君心中,真未必有親疏遠近的區別。
所以他們完全不擔心石軒中會翻臉,說不定還會因為這番話,詢問他的兒子呢。
若是換成一個肆意妄為,為所欲為的家伙,他們還真就不敢了。
石小樂看了看石軒中,似乎承受不住這股壓力,道:“非要我說出方法?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一出,對面的諸多至尊不禁身軀微震。就連火僵之祖和刀奴門主,眼中都閃過了銳利之色。
“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渡色船之主大喝道。
“你們得到了方法,一定要將此法推廣出去,不得隱瞞任何人。”
聽到這句話,諸多至尊臉色一沉。
石小樂觀察著這些人的表情,心中暗暗冷笑。
天外人還在城外虎視眈眈,這群家伙倒好,為了私利,竟把主意打到了他頭上,甚至不惜將父親拖下水,進行變相挾持。
若是真的為公,石小樂還可能多看他們一眼,但他們剛才的表現,無疑暴露了心中的真實目的。
說到底,還是為了一己之私罷了。
別說石小樂沒有方法,就算有,他也絕對不受任何人的脅迫。
“可以,請圣公子說吧。”
明夷火將道。
至尊,一定程度上已經能擺脫天地的束縛,誓言對他們根本不成立,總而言之,先將方法騙到手再說。
石小樂聳聳肩:“抱歉,剛才跟你們開個玩笑,我沒有什么辦法。”
明夷火將瞇起眼睛,笑道:“圣公子,請三思而后行,也許你說出方法,能拯救東勝也不一定,否則的話,你會成為東勝的罪人。”
這是以大義壓迫了。
石小樂淡淡一笑,忽而呵斥道:“可笑至極!東勝的生死存亡,什么時候由我一個非至尊來承擔了?火僵宮,刀奴門,還有幾位魔道至尊,莫非你們承認不如我嗎?如今大戰近在眼前,有心思謀求私利,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拒敵吧。”
“大膽,你這黃口小兒,誰給你的膽子,竟然呵斥至尊!圣君,令郎口出無狀,你是否應該管教一下?”
火僵之祖的幾個兒子臉色漲紅。
“我說的不對嗎?”
石小樂轉頭看向石軒中:“爹,我說沒有方法,你信不信?”
石軒中注視著兒子的眼眸,片刻后點點頭,道:“爹信你,因為你不屑于騙人。”
石小樂沒有再說話。
他的驕傲,再一次令石軒中吃驚。他如何看不出,兒子不說話,不是忍氣吞聲,說不定已經記下了今日的事,要來日算賬。
但他沒有向自己求助,因為要自己動手。
石軒中看向對面,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此事來日再議。目下最主要的是對抗天外邪魔,你們卻別有所圖,險險引發內訌。真當我石某人迂腐不堪嗎?”
石軒中伸出手。
磅的一聲!
明夷火將,渡色船之主,還有另外幾位火僵宮高手,紛紛倒飛而去,還在半空,已是口噴鮮血,大聲痛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