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擂臺,戰斗同樣落幕。
一名面容剛毅,宛如鐵石的青年渾身是血,黑發都被染紅,但他的氣勢卻在此刻達到了極巔,宛如一位不可戰勝的年輕王者,睥睨四方,所向無敵。
在他對面,躺著一具縮小了一半的尸體,因為尸體的血都濺在了青年身上。
“鐵心皇太厲害了,我們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心三式,才用了兩式,第二式更是達到了地級殺招層次,我想不出同境之中,還有誰是敵手?”
“就看修羅武帝,黃玉劍帝,以及另外兩位巨頭如何了。”
北方擂臺的眾人議論紛紛,目光駭然的同時,又不免有些期待。
很多獲得自由,原本要走的人,更是選擇暫時留了下來,四大擂主終極決戰,錯過了實在是一生的遺憾。
“給我時間,我魔天狂不會弱于你的。”
奴隸區,一名黑衣男子緊咬著嘴唇。
他從不懷疑自己的天賦,只恨自己的時間太少,不過沒關系,他魔天狂是天之驕子,不可能一輩子被困住,終有呼風喚雨之日。
西方擂臺。
廝殺比任何地方都慘烈。
場中的兩人每一次碰撞,都會激起一道道中度裂縫。往往之前的還未消散,立刻又會誕生新的裂縫,整座擂臺的上空都被劃出了無數的區域,足以將高階地仙絞成飛灰。
“修羅武帝,你很強,不過我還有一招。”
妙海皇飛身后退,帶起沿途一片血霧。
此時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七竅更是流出了鮮血,這是耗力過巨,傷到本源的征兆,一旦不及時處理,會留下不可痊愈的傷患。
“你盡管試試,結果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修羅武帝面容冰冷而殘酷,雙手接連拘出,大片虛空仿佛蛋糕,在他的手勁下不斷分裂,分裂處,是一股股強勁的虛空之力和掌力,瘋狂卷向妙海皇。
“潮起潮生!”
當退無可退時,妙海皇的蓄勢也完成了,雙腳踩虛空,從虛空裂縫中不斷穿過,留下一道道深淺如一的腳印。
在虛空裂縫的摧殘下,這些腳印居然恒定如一,就像是明月投在水波上的倒影,任憑如何搖曳,也不損其分毫。
當前進了三十三步時,妙海皇與修羅武帝只差百丈,虛空之力甫一靠近,就被妙海皇周身的海潮之力驅散。
“緣起緣落,天命歸何!”
雙手高舉,妙海皇的氣勢從極衰到極盛,就仿佛大海,從風平浪靜到波濤洶涌,全無過渡。
那三十三道腳印突然泛起了波瀾,一圈又一圈交織在一起,形成了藍色的滔天巨浪,蔓延向修羅武帝。所過之處,虛空裂縫大片彌合,浪濤的拍擊聲通過陣法光幕,震得四周眾人心臟狂跳,如欲爆開。
“竟然是地級殺招!”
幾位虛元境武帝大叫。
“修羅滅情手。”
一只漆黑大手,從藍色海潮中穿出,抓向大后方,用力一掐。
無邊海潮從虛空退去,露出了站在大后方的妙海皇,他臉上猶自帶著勝利者的笑意,卻再也無法綻開。
妙海皇的天命,終究歸向了地獄。
“不愧是僅次于無元老人和四大蓋世高手的存在,即便是同一境界,也不是任何后來者所能媲美的。”
“修羅武帝的武道,殺招,乃至經驗都比妙海皇強得多,他本身吃了大虧,不該選擇戰斗的。但如果不戰,就不是妙海皇了。”
一位本該前途無量,傲笑天下的年輕巨頭,就這樣隕落,難免令人生出感慨。
這就是江湖的殘酷,天賦再高又如何,實力才是最真的東西,某種程度上,活得久就是優勢,就是勝利。
“前面三個擂臺的決斗都已結束,希望那幾個高手不要分在同一處,否則就慘了。”
“很快就能看到,屆時答案自知。”
隨著最后一戰落幕,眾人的血液都開始加速流動,心情亦激動起來。
強強對決,是所有江湖人百看不厭的大戲,而接下來上演的,不是強強對決,是帝與帝的對決。
眾人都有種預感,這或許將是彩虹州有史以來,最精彩的對決,而在之后很長時間里,都無法再重現。
“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殘酷的廝殺,讓魚有容開始擔心起石小樂和白瑞婷。其實后者倒還好,懂得順勢而為。就怕石小樂太過驕傲,心存僥幸,以至像妙海皇般,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心神慌亂之下,魚有容只覺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不管對手是誰,神火令,都是我的。”
耳畔響起最后一道鐘聲,修羅武帝目光淡漠而自信。
又有誰知道,過去那么多年里,他始終都在隱藏自己,或許實力不及四大蓋世高手,但絕對強過黃玉劍帝一籌。
試問,誰與爭鋒?
東方擂臺。
“生死武道與幻之武道還有一大半沒有轉化,足以將風之劍道提升到十一成,但,順利的話還有兩戰。”
望著重新誕生出部分的太極陰陽盤和幻之湖泊,石小樂心頭苦澀,生出一種重重的無力感。
每次都將風之劍道提升到十成以上,以生死武道與幻之武道的轉化量,只能連續使用兩次,而與黃玉劍帝一戰,用了一次,只剩下最后一次。
但根據無元宮老者的說法,四大擂主會抽簽決定對手,意味著,想得到神火令,還需兩戰。
縱然石小樂能贏下第一戰,也無法應付第二戰,必死無疑!
千冥毒帝曾送給石小樂一種至毒,名為‘想你到融化’,但由于劑量太少太少,只對普通虛元境武帝奏效,派不上大用場。
所以,這就是老前輩說的劫數嗎?
其實石小樂早就猜到了一切,只是不甘,只是不想太早放棄,現在看來,終究還是差了一籌。他望向遙遠的天空,目光是旁人無法看懂的復雜。
就在這時,一陣光芒在遠處亮起,緊接著,擂臺西面的石壁突然朝兩邊分開,拉長到了數萬米間距。
不僅是東方擂臺,南方擂臺,北方擂臺和西方擂臺同樣如此,各自交接的石壁分開,很快,四大擂臺彼此互通,竟成了一體。
四大擂臺的眾人很快看到了彼此,目光游移,全都下意識望向了各自的觀眾席,因為那里坐著各自的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