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于君子的話題,千百年來都有人議論,每個人對于君子的理解都不同。按拆字法來說,我們的君字,可以拆成尹與口字,尹指的是治理,口代表號施令,治理國家。所以從這一個字來說,君子當時是地位很尊貴的一群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稱之為君子的。不過,隨著時代的展,君子漸漸成為了道德高尚的代表。”
說到君子,秦洛也是有一番研究,所以講解起來毫不費力。
“曾子曰,君子以行仁,行義為己任,所以仁是君子的一個很重要因素。當然,這是時代下的產物。曾子所處的時代,正是禮崩樂壞的時代,社會秩序一片混亂。要想治理這一個社會,必需通過恢復禮治,而恢復禮治的核心,那就是仁。所以,曾子有言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
“君子又有四不,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君子不茍求,求必有義。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這是儒家對于君子的定義。”
秦洛寫寫得多了,對于君子亦是認識深刻。
臺下一眾學子一邊聽,亦是一邊點頭,不時小聲議論。
“沒想到秦洛竟然真的有大學問呀。”
“可不是嘛,想想之前一些什么暢銷作家前來講課,講的都是一些什么呀。真要讓他們做學問,沒一個做得出來。”
“這不廢話嘛,秦洛可是被人稱之為當代大文豪的人。”
一班學生滿臉的佩服,畢竟他們都知道,寫寫得好并不代表做學問做得好。
身居華國頂尖學府的他們,雖然也佩服那一些暢銷作家,但他們更佩服的是那些學者。
“當然,上面我們說的是儒家對于君子的認識,想必剛才我說的,一眾同學也比較清楚。不過,不知道各位同學有沒有了解過道家對于君子又有什么認識?”說到這里,秦洛拋出了一個問題,看向臺下的學生問道。
“秦老師,好像道家沒有對于君子的見解吧。”一位男學生站起來問道。
“是呀,秦老師,春秋百家雖然各家爭鳴,但留下來對于世人有影響的也只有儒家。我們對于君子的認識,也來自于儒家,難道道家也有對于君子的認識嗎?”又一位學生也站起來問道。
“當然有,而且我認為,道家對于君子的認識比之儒家認識的更為深刻。”秦洛不置可否,點點頭說道,“大家都知道,春秋百家,最為被當朝者重視的只有儒家。直到漢朝董仲舒罷黜百家之后,儒家更是成為了我們唯一能夠認識的流派。所以,我們所認識的君子,也是以儒家的思想為基礎。但是,儒家之所以得到重視,是因為儒家符合了統治者治國的需要。所以,此中儒家對于君子的定義,未必就是真的君子。或者說,哪怕儒家認識的君子很有道理,但我們同樣可以聽聽其他派別對于君子的定義,比如道家。”
說話的同時,秦洛在黑板上寫下了四個字:君子不器。
“秦老師,君子不器好像也是儒家提出來的吧。”
見秦洛寫出君子不器四個字,一位女學生站起來說道。
“并不是。”秦洛搖頭道:“事實上君子不器最早出自于易經,在易經里有一句: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于是,儒家先賢便將這一句化為君子不器。流傳至今,很多人便以為,這一句君子不器是儒家的至理名言。”
“那么,說到這四個字,不知道有沒有同學能解釋一下這四個字的意思?”秦洛又看著學生問道。
“秦老師,君子不器這一句話說的是君子應該心懷天下,不應該像器具一樣,僅僅只限于某一方面。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有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燕師大學子就是燕師大學子,哪怕現在還處于學習的階段,但對于各種學問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考。
秦洛僅僅只是一提君子不器,下面便有一位學子站了起來解釋說道。
“好,很好。”秦洛帶頭鼓掌:“翻譯的非常好。不過,這解釋的只是儒家所認為的君子不器的意思。”
說到這里,秦洛知道可能這會兒臺下一眾學子聽不懂了,也沒在意,接著說道:“可能大家這會兒便會問了,這又有什么不一樣?當然不一樣,各位同學,剛才我已經說過。君子不器最早不是出自于儒家,而是出至于易經。準確的說,是出至于易經里面的系辭。可是,各位同學是否知道。對于易經里的系辭,千年百來,一直以來都不僅僅只有一種解釋。”
易經是華國萬經之首,易經更是華國所有文化的源頭。
可以說,所有的文化,不管是儒,道,法…都出自易經。
無數先賢都是從易經當中有所領悟,進而開創了自己的流派。
道家從易經中看到了道,進而有了道。
儒家從易經中看到了仁,進而有了儒。
法家在易經中看到了法,進而有了法。
哪怕就是現在,易經里的系辭到底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各家流派仍在爭論不休。
而君子不器,同樣有著無比的爭論。
“如果儒家認為君子不器指的是君子不應該像器具一樣,應該心懷天下。那么,在我看來。君子不器中這一句話,更應該與易經里面的道字相連。形而下者謂之器,形而上者謂之道。器是有形的,道是無形的。但道與器并不分離,有形的器必需依據無形的道才能成器,因為道是自然,道是規律,道是法則…而無形的道又必需通過有形的器才能顯現于自然。所以,現在我們再來想一想,君子不器中的君子,他到底又應該如何做呢?”又一個疑問就此出現。
原本大家對于君子已經有了自己的認知。
但是,在秦洛加入易經之后,人們對于君子又變得不確定起來。
特別是那一句“形而下者謂之器,形而上者謂之道”,原本他們以為自己真正明白了這一句話的意思。可是,在秦洛講完之后,他們卻現自己認識的卻是無比的短淺。
“其實大家不必急于尋找答案,而且,這一句話也未必有答案,更或者這一句話有著多個答案。未來大家可以自己思考,或許,在某一個時刻,你便能尋找到屬于你自己的答案。而到時,我想,大家已經是堂堂君子…”
結束君子話題,秦洛就此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