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從小養到大的狗,雖然分開了有一段時間,但李興田不可能聽不出來它嚎叫的聲音。
隨著小五所指的方向看去,李興田一眼就看到了前方那骨瘦嶙峋,正吃力的穿越過人群,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沖來的金子。
真的是金子!
李興田見了金子,自己也跟著激動了起來,他當下邁開大步就往前沖,心里同時在激動的想著。
既然金子出現在這里,那他家的妻兒,是不是也會在這里 一想到馬上就要跟家人見面,李興田內心有說不出的欣喜。
然而現實卻很殘酷,當興匆匆迎上前的李興田兄弟二人,從幾個想殺了金子吃肉的餓漢手中救出金子后,他們并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家人的身影,金子也沒有帶著他們去找尋家人。
得到這么個結果,李興田兄弟二人雖然恨失望,卻也快速的重整信心,帶著新找到的金子,一行三人一狗,朝著京城再度出發,準備去到那里跟家人團聚。
就在李興田他們朝著京城接近的時候,最先出發的安羽寧一行六人,終于駕著牛車,在舟車勞頓下,抵達了他們期盼已久的京城——昭原城!
“哇!四姐,四姐,京城的城門樓子好氣派呀!哇…”
本坐在前頭車轅上,陪著顧長年一起在趕車的小六,在看到前方遠遠出現的城門樓時,小家伙難免激動,一個勁的在驚呼著。
小家伙一邊驚呼著,伸手指著前頭巍峨的城門樓,一邊還不忘了回頭,沖著身后的安羽寧嚷嚷。
看到小家伙重新煥發活力的小臉蛋,安羽寧會心一笑,點著頭,嘴里重重的嗯了一聲,抬手揉著小家伙的腦袋瓜子。
“這還不算什么,小六呀,等咱們回鏢局安定下來以后,姐就帶你去皇城根下,讓你遠遠的看一看,皇帝陛下所住的皇宮,那城門樓,那殿宇樓臺,才叫一個金碧輝煌,才叫一個氣派呢!”
“真的四姐,你說真的”
安羽寧連連點頭保證:“真的真的,咱們安頓好了以后,姐就帶你去漲漲見識。”
“噢,噢!太好嘍,太好嘍!四姐帶我去漲見識嘍!”
看著小六連連拍著手,歡快的連聲歡呼,車上所有的人,看著如此模樣的小六,一個個的臉上也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終于啊,經歷了差不多都要半年的時間,他們才終是走到了京城,走到了這個可以讓他們躲避亂世,安身立命的地方!
排隊進城后,安羽寧就坐到了車轅上,跟顧長年并排而坐,給他指路。
然而,讓安羽寧自己萬萬沒有預料到的情況是,當她敲開了緊閉的威遠鏢局大門,里頭出來迎接自己的人她雖然是認識,可是,接下來她從對方嘴里得到的消息,卻讓她的心又再次沉入了谷底…
“福伯,您說的是真的總鏢頭他們,帶著鏢局里的鏢師都南下去了”
前來開門,被安羽寧稱呼為福伯的白發老爺子,是看著安羽寧長大的。
雖說她離開了鏢局也有兩年多的時間,可是安羽寧的外表,除了個子長高了一些外,別的還真沒有什么變化。
所以當安羽寧前來叫門,這位老福伯來門,看到安羽寧的時候,老人家也挺激動的。
時隔兩年多,再次看到自己歡喜的孩子,這位孤寡老人老淚縱橫的同時,卻也詢問起了安羽寧的近況來。
故人相聚,自是一番寒暄,老人家更是心情激動,下意識的就問起了安羽寧的來意,也下意識的說出了鏢局的境況。
當安羽寧沖福伯的嘴里得知,整個鏢局都已經南下,京城只留下了死都不愿意走的福伯看門時,安羽寧當場就驚訝住了。
當安羽寧這句下意識的話詢問出口,福伯這才后知后覺,孩子問的這個問題,不方便在大門外講。
眼下京城的局勢很復雜,外頭街面上,也不如以往那樣人來人往的熱鬧了,可關于鏢局南遷的事情,眼下還不方便透漏實情宣揚開來,福伯便忙招呼安羽寧進門。
也是直到現在,福伯也才看到了鏢局大門石坎下,牛車上坐著的幾人。
“寧丫頭啊,這些都是你的家人”
“嗯呢福伯,這些可不都是我的家人么!來,我給您介紹啊。”
安羽寧回答著話的同時,這才回頭看向身后,那已經下車,往他們身邊走的幾人。
何念娘抱著小六,帶著顧長年他們走上石坎,對著福伯微笑著就是欠身一禮。
安羽寧:“娘,這是鏢局里最慈祥的福伯。”給何念娘介紹完后,隨即安羽寧看向福伯,“福伯,這是我娘。”
“好,好,好,娘好,有娘好啊!”得了安羽寧的介紹,福伯樂顛顛的點頭,嘴里還感慨的點頭認可著。
接下來,安羽寧一一把人跟福伯引薦過后,福伯這才忙招呼著安羽寧一行人進了門。
因著整個鏢局里,都人去樓空的都走光了,福伯一個人也看顧不下來整個鏢局的產業,老人家為了方便,自然是住在了鏢局的正院。
眼下安羽寧他們來了,自然也不會回當初的小院去住,也就跟福伯一樣,歇息在了正院,省得安羽寧他們再花費力氣去打掃了。
一行人到京城本來就是下晌,再從城門走到鏢局,然后又是一番見禮忙碌,搬運行李,這會已經時辰不早了,福伯忙就想去親自下廚,欲要好生給安羽寧幾人接風洗塵。
結果何念娘看不過老人家忙碌,自是把做飯的活計搶了過去,而五丫也乖巧的跟隨。
身后搬完行李的顧長年,看到空蕩蕩的鏢局,加上想起前頭福伯那些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心知,自家的媳婦肯定有很多話要問福伯,自然是把空間留給了他們,自己便領著譚寶栓,帶著小六一道去邊上忙碌去了。
這時整個大堂中,就只剩下了安羽寧與福伯了二人,一時間靜悄悄的。
看著顧長年有眼色的離開了,安羽寧把福伯扶到太師椅上坐下后,自己才在福伯身邊的下首坐下,準備開始繼續剛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