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她即便是不算上顧長年沒交公的那些,所謂的聘禮糧食,光是她自己空間里擁有的這些糧食,就已經可以保證,他們一家人都能吃飽喝足吃好長的一段時間了。
大岳五十四年十一月初八,一大早的上下坎村都開始忙碌起來。
今日是秀才公顧長年成婚的好日子,大家伙自然都想來沾沾喜氣,所以兩個村子里,從早上開始就忙活開了,即便是大雪,都沒有擋住這濃重的喜氣。
說來也是謝眉陰險,也不知道她在顧永河面前說了什么,反正結果就是按照顧長年內心設計的那般,他跟安羽寧成親被定在了祖宅,而不是縣城的宅子。
用謝眉的話來說,那是她好心,祖宅安靜,她也是想讓他這位秀才公成婚后,也好在祖宅安心讀書,好將來考舉人,她這才把婚禮定在了這里。
大岳朝的婚禮,成婚拜堂的時間都是傍晚的黃昏時刻,所以下午申時的時候,顧長年才身穿綠袍,頭戴綠帽,胸披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領著四抬大轎的來上坎村接人。
除了在拜堂的時候,顧長年執意領著安羽寧一起,先拜了亡母的牌位后再拜繼母,其他的,直到安羽寧被送入洞房坐炕了,一切都很順利。
顧長年年歲小,也不甚酒力,眼下他們兩個小孩成婚了,雖然說不用圓房,但該有的禮節步驟卻一步都不能少。
顧長年這家伙完成了禮節,親自把來送嫁的娘家人都送走了以后,自己偷偷摸摸的從酒桌上溜了回來,后來更是不顧老顧家這些年輕的同輩要鬧洞房,把他們一個個的都趕了出去后,他這才拉著安羽寧,就著自己打包帶回來的好吃的,二人一道填飽了肚子。
安羽寧的身上穿著紅彤彤的厚棉襖,這可是親娘日夜趕工的手藝,新衣服里頭絮著厚實的棉花很是保暖。
因著自己年歲小,娘說即便是新婚的嫁衣,平日里穿著也沒啥大事,紅紅火火的看著還喜氣,所以娘她才會給衣裳做的老厚。
顧長年仔細的聽著婚房外的動靜,確認外頭無人后,這才跟安羽寧趟在大炕上純蓋被子聊天兒,二人度過了新婚的第一個夜晚。
次日一大早,安羽寧與顧長年這對新鮮出爐的小夫妻就起來了,按照習俗,他們得去給顧長年的長輩們敬茶。
但是讓二人怎么都沒想到的是,顧長年這些所謂的至親長輩,甚至還沒有族人拉的深明大義。
當顧家族中的長輩們,都已經到了祖宅大廳等候著的時候,顧長年的那些所謂至親,卻一個都沒到。
親爹沒來,親祖母沒來,那更就不用提繼母與兄弟姐妹了!一個個的都不見人影。
等在大廳里的顧長年與安羽寧,眼看著左上首坐著的族長以及夫人,臉色越來越黑,兩人也賊精的沒上前安撫,反倒是擺出一副委屈隱忍的大度模樣來。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在眾人都快要等的不耐煩的時候,顧渣爹一行才姍姍來遲,而顧長年的祖母,干脆是派了個小丫頭過來,宣稱自己身體不適,人都不曾露面。
由此可見,顧長年這次以成婚的借口,從她那里要來了顧長年亡母的部份嫁妝,可是把這個貪財的祖母惹毛了!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過份的,最過份的是,這群安羽寧真心看不上的破爛垃圾貨們,在喝了他們敬的茶后,該給的見面改口禮沒給不說,顧渣爹他們在丟下了茶碗后,當即面子情的交代了幾句話,一家子跟有狗在后頭追一樣,急急忙忙的連帶剛剛沒露面的老太婆一起,直接坐著馬車,拉著賓客們送的賀禮跟禮金,一起離開了顧家租宅,離開了下坎村,直接回了縣城。
可憐顧長年小夫妻,看得族長與夫人都不落忍了,貼心的叮囑開解了他們幾句,給了見面禮,一行族里的親戚們,才俱都不好意思的紛紛離去。
一時間,整個顧家租宅,單單就只剩下了他們夫妻二人,便是連一個下人婆子都沒有,可見渣爹他們的冷心冷肺。
空蕩蕩的大廳很冷清,與昨日的熱鬧正好截然相反,送走了親友族人,望著空曠,并剩下了不少爛攤子的家,顧長年不氣反笑。
在安羽寧不解的目光中,顧長年親自去把大門給關上了不說,回來就拉著,正要動手收拾殘局的安羽寧往后院走。
“寧寧,先別忙著收拾,你且跟我來。”
被某人拉著的安羽寧,疑惑不解的跟著顧長年一邊往后頭走,她一邊詢問。
“顧長年,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顧長年聞言,回頭沖著安羽寧溫和一笑,“你先別問,只管跟我來,我帶你去看好東西。”
跟著顧長年一路走到他們的婚房也未停下,反而直接越過了婚房,去到后頭的一連排三間的倒座房。
也不知道顧長年從哪里掏出一把鑰匙來,安羽寧看著他開了鎖,跟著進去一看,好家伙,里頭滿滿當當的擺滿了東西。
“寧寧你小心些別摔倒,里頭又擠又亂…”
“顧長年,這里頭都是些什么呀?”
“這間屋子跟右邊隔壁的那間,里頭都是我這兩年來暗地里收集的,里頭有食鹽、木炭、烈酒、布料、棉花,還有一些常備藥品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寧寧你都收起來.”
這么多物資都交給自己保管,那自然是好啊!
安羽寧也不跟他客氣,且加上顧長年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她也就沒再背著他,反而直接伸手摸上了這些物資,一邊點頭,一邊收。
“好。”
飛速的收著東西,安羽寧又望著左邊的方向,問他,“這兩間屋子里放著的,都是以后咱們用得著的物資,那那邊這間呢?”
顧長年順著安羽寧的視線望去,嘴巴扯出一抹嗤笑,幽幽道,“那屋子里是我娘的嫁妝,等把這兩間屋子收拾完了,咱們就去隔壁。”
想到隔壁屋子里那所謂的十二抬嫁妝,顧長年都不想去看。
親娘的十二抬嫁妝,先不說鋪子田地,就單單只說那壓箱底的銀子,就已經有五百兩之多,更何論其他如首飾、布料等等金貴物件。
可如今呢?先不說親娘那五百兩壓箱底,就是那些稍微好點的首飾布料等,均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從縣里抬來的這十二抬,所謂他母親的嫁妝,里頭的東西,實際上已經都變成了不值錢的破爛貨,合起來的價值,絕對不會超過一百兩!
那其中的利益到底進了誰的口袋?顯而易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