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么冷,她能起炕喊懶蛋去開門,那都已經是很愛兒子的表現了,大冷天的要讓她出去開門那必然不能啊!凍壞了她自己可咋辦 她還年輕還沒有活夠呢,可得照顧好自己!
至于那個懶蛋侄女,最后去不去開門或者是說那懶蛋指派別人去,那她可管不著了,只要兒子能進屋不遭罪,她才不管那賠錢貨咋樣。
大丫是個不吃虧,明知道自己必須出門去,她也不愿意自己一個人去,強硬的拽上了三丫一起,姐妹二人穿衣出屋去了,對此,黃蘭花表示很滿意,見到女兒出去了,她再次倒頭睡下。
還沒等她進入夢鄉,突然一陣尖銳的呼喊,打破了老李家的平靜。
“天啊!爹爹!爹你咋地啦爹…”
這跟死了爹似的喊聲,哪怕安羽寧睡的再沉,眼下也轉醒了過來。
剛才上房內的動靜,好歹是在室內,還有大門跟厚重的門簾子隔著,外頭又有風聲,加上他們自己屋子里還有門跟簾子擋著,那聲音并未傳進來多少,所以屋里人都還睡的香。
哪怕是聽覺敏銳的安羽寧,在剛才黃招弟咒罵的時候,她也只是在睡夢中皺了皺眉而已。
而眼下,院門就靠近東廂不遠,加上外頭寂靜無聲,大丫與三丫突然的嚎叫,自然是惹得院子里的人都清醒了過來,想來不止是他們家,估計隔壁院子的鄰居們,也都差不多醒來了。
而遠遠的看到老李家院門打開,出來了兩個人后,黑暗中,譚有財這才領著小舅子回了家。
該報復的報復完了,惦記著安羽寧,他沒有殺人不說,反而還做了好人,把罪魁禍首都送家門口了呢!
當然這些,沒好氣穿衣起炕的安羽寧全然不知。
隨著院門口大丫三丫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響起,整個離家院子里的人都清醒了過來,繼而因為斷腿暈過去的李興山,也被他的幾個兒女合力抬到了自己的屋里。
可憐的李興山,前頭被敲暈了不說,斷腿之際又活活被疼醒,然后又再次被疼暈,這會卻又因為自己幾個兒女抬他進門,手腳不知輕重的又把他給活活疼醒了。
“啊!哎呦,哎呦,輕點,輕點,你們幾個小兔崽子輕點,哎喲…”
弟媳婦怎好進大伯子的房更何況眼下還是大晚上的。
因為忌諱,代表二房去上房看個究竟的,自然就是安羽寧與三郎。
安羽寧進到惡心大伯的屋里,一眼就看到了那正被眾人圍著哭,自己也哀嚎不斷的惡心大伯。
“當家的,你這是咋地啦咋地啦你倒是跟我說啊!”
黃蘭花一面拉扯搖晃著某人,聲聲哭泣著,疼痛中的李興山能告訴她,自己這是見了鬼,是膽小的給嚇得么 即便是為了男人那點點自尊,他都不能說,只能有苦往肚里咽。
滿心以為,自己這是被黑子魂魄報復的李興山,咬緊了牙關,忍痛岔開話題。
“問問問,有什么好問的哎呦…沒見著爺們的腿都摔斷了么你不想著給爺們請醫問藥,哎呦喂…光知道哭,哭有個屁用!!”
“啊!當家的,你的腿,你的腿咋斷了”
好不容易等李興山的話音落下,沒成想剛才還只顧著哭嚎的黃蘭花,一驚一乍的蹦出了這么句話,惹得才穿好衣裳,從自己屋里過來的李昌連夫妻倆震驚了。
特別的黃招弟,正在系著腰間衣帶子的手都頓住了,嗷的一聲上前,伸手撥開了只顧著發傻的懶蛋子黃蘭花,上去就心肝肉的問。
“兒啊,你這是咋地啦咋地腿就斷啦兒啊這是怎么回事”
對于黃蘭花,李興山可以訓斥可以不耐,可對著黃招弟的時候,眼下他還吃著爹娘的飯,自然不敢得罪。
“娘啊,兒子晚上家來的時候,走路不小心給摔了,兒的腿痛啊娘!想來是斷了!”
撒嬌中帶著痛苦,痛苦中帶著狼狽,李興山直到這會,也只以為自己是倒霉的摔了,絲毫沒懷疑其他。
至于自己明明是在別的地方遇到了狗惡鬼,這會為何會出現在自家大門外,這事情他不但不懷疑,反而更加是認定了,自己是見了鬼了。
“啥腿斷了這可怎么好啊!我的兒啊,你咋地這么命苦啊…”
“你們都給我閉嘴!”
看著屋里哭做一團,還算是心里有成算的李昌連,抬手按著太陽穴,嘴里卻是不賴煩的怒吼出聲。
都到這份上了,這群老娘們不知道解決問題,只曉得哭哭哭,人沒事,都給這群敗家娘們給哭壞了!
心情煩躁的李昌連撥開黃招弟上前,黃蘭花見狀自動退后讓道。
李昌連親自檢查了一番李興山的傷勢后,眉頭緊皺,心里卻焦急起來。
老大這右腿上的傷,摔的可是不輕啊!
這大夜里的,老二老三也不在家,家里除了自己,其他都是婦孺孩子,離這里最近的大夫都在鎮上,而且那還只是個草藥郎中,小病小痛的他可以看,就自家兒子這樣的,那草藥郎中也看不好啊!
他剛才摸了摸,大兒這可是連骨頭都斷了,是要接骨的!這個病,只有縣里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可以看,這可怎么辦難道大晚上的,自己一把老骨頭出門去給兒子請大夫這絕不可能啊,萬一自己也摔了,出事了可咋辦 心里有著自己的考量,面對眼下的局面,李昌連猶豫了。
說實話,跟著一個逆天的爺爺混日子,甚至還走過鏢的安羽寧,對于這種跌打損傷斷骨再接,其實她還是有點心得的,在這樣沒有醫生的情況下,她也能試一試,雖然說技術可能沒有專業大夫強,可最起碼可以給這貨先固定啊。
在看到老陰險與老妖婆的臉色時,她就知道,這二人是絕對不會自己出門去請大夫的,家里爹不在,她就得保護好家人。
按照老陰險的尿性,指不定就會出餿主意,會讓她娘出門去請大夫。
大晚上的,這讓安羽寧如何放心 為了以防萬一,一直窩在一邊不說話的安羽寧,當即開口打破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