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總是來拿人家的酒糟,不說別的,春夏的時候,地里跟山上總是不缺野菜跟瓜果蔬菜的,若是這些窮親戚是個懂好的,知道禮來我往的道理,她也不至于如此嫌棄,哪怕就是你上門來拿酒糟的時候,順手提上一籃子的野菜也成啊!
哦,你只知道拿別人的,自己卻連一籃子的野菜都舍不得,你叫她說什么好呢雖然她并不缺這些東西,可由此就能讓她看清楚那些人的為人。
因為卞老太心里的怨念,安羽寧此行的目的自然是順利達成了。
告別了站在門口目送自己離開的卞老太,安羽寧快速的出了巷子,跟巷子里的兄姐匯合。
送完了臘兔子,為了將來的養豬大業打好的基石后,安羽寧領著二丫三郎放棄了走大路,這回直接上了鎮上通往縣城的山路。
他們眼下沒有代步工具,山路自然是要比官道距離短,也省時間。
三個小短腿的孩子,肯定沒有大人走得快,等姐弟妹三人走到栗縣,時間都已經是午時了。
還好安羽寧早有成算,知道今日肯定是趕不及賣臘味的,在親娘死都不肯讓她們趕夜路的情況下,他們只能是提前一日進城。
不過幸好,眼下親爹跟三叔在縣城逗留攬活計,何念娘也從小閨女嘴里知道,丈夫在縣城搭了個窩棚,知道孩子們有地方落腳后,當即就允許他們提前一日出發上縣里來。
安羽寧領著從未進過城的哥哥姐姐們,走到老爹落腳的窩棚前時,迎接他們的是大門緊鎖的窩棚。
接連上縣城來賣臘味,安羽寧經常到窩棚來幫老爹收拾屋子,后來的時候她發現,老爹跟三叔吃喝都是隨便對付的,安羽寧干脆還把自己北上時用的小鍋借口帶了來,好讓老爹三叔做活回來后,也能弄口熱飯食吃。
不僅如此,隨著次數增多,小窩棚里頭的東西也在慢慢增加,再也不是以前那樣,只有草堆供人睡覺的窩棚了。
老爹跟三叔白日里根本就不會出現在窩棚,即便是攬不到盤炕的活,他們也會去街上尋別的活計掙錢,只有晚上的時候,他們才會回來睡覺。
不過好在安羽寧是知道情況的,所以這窩棚的鑰匙自己倒是有備份。
直接開了門,安羽寧招呼著哥哥姐姐們進了窩棚,二丫三郎看到簡陋的窩棚里,除了一鋪靠城墻而砌的小炕外,別的就只有炕前放著的一點簡單廚具了。
由此可見,爹跟三叔在縣城里掙錢的日子也不好過。
出于對親爹的心疼,二丫當即二話不說的就動手,把炕上的幾件臟衣服收攏起來,抱著就準備找地方去洗,還是安羽寧見了急忙阻止。
“姐,你先別著急,干活也不忙在這一會,咱們先做點東西吃飽了肚子,然后你跟我哥兩個人一道,正好去前頭水井邊洗衣裳,我趁著下午有時間去城里趟趟路子,看看能不能賣掉一點臘味。”
聽著妹妹的安排,二丫點頭,“也成。”
來的時候,姐弟妹三人是一人背了個背簍出門的,除了她自己身上的這個大背簍,輕輕松松的背了近百斤的臘味,就自家哥哥姐姐們各自背的小背簍,那里頭的東西都是娘給爹準備的。
準備做頓午飯吃,可看著窩棚里少得可憐的柴火,安羽寧不忍心動,她知道,這點柴火肯定還是爹跟三叔,辛苦做活回來后,忍著疲憊出門撿來的,為的就是燒炕。
既然不忍心動這點點柴火,安羽寧也只得求哥哥姐姐出門一趟,就沿著縣城外轉悠一圈,四處撿點枯枝敗葉回來也好。
得了妹妹的吩咐,二丫跟三郎也不耽擱,趕忙就出門撿柴火去了,特別是三郎,看著窩棚里頭的情況,他一邊走,一邊還在心里暗自交代自己。
可得多撿一點才行,只有自己多撿一點,他的爹跟三叔就能多松快一點,原來出門在外的做活,日子過的是那般清苦,比在家里可苦多了!
目送兄姐出門,安羽寧趕緊的清點兩個小背簍,把里頭娘特意給爹準備的東西全部取出,分門別類的擺放好以后,安羽寧想了想,從空間掏出了一大把小兩斤份量的掛面來,這個還是北上的時候買的。
她想著爹跟三叔做活回來休息的時候,肯定很累了,這種情況下按照自家老爹的個性,那做飯神馬的肯定是能糊就糊,為了讓他們吃好點,安羽寧每次來,都給他們悄默聲的放些容易做的掛面什么的,反正爹他們也不問,而且即便是問起來了,安羽寧也早想好了借口。
既然哥哥姐姐們撿柴火去了,安羽寧就先挪用了窩棚里的這些現成的,麻溜的在三腳架下生火,架上小鐵鍋后安羽寧加了水,待到水燒開了以后,她又從空間里取了把掛面丟鍋里。
等到面條煮好了的時候,遠遠的傳來了姐姐二丫的說話聲,不難聽出,自家老姐正在教育她那悶不啃聲的老哥呢。
安羽寧搖頭失笑,手腳利落的取了三只碗,把面條都盛到碗里撒了點鹽,接著忙取了他們帶來的一個小罐子,這個罐子里,是安羽寧自己親自做的爆炒臘肉丁,是帶來給爹跟三叔改善伙食下飯吃的。
正當安羽寧一手抱著小罐子,一手拿著勺子,逐一給面條舀配料的時候,窩棚的門被推開來。
“妹啊,出門的時候你都說好了,讓我們撿點柴火就先回來的是吧可是你看看你哥,我看柴火撿夠一頓飯的量,準備喊他回來他還不干,還非要繼續撿!妹啊,你哥我弟弟他太不聽話了,你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率先進門來的二丫,一進門就跟打機關槍似的,直接突突了一大通的牢騷出來,而隨后跟著自家碎碎念告狀姐姐進門的三郎,面上則是訕訕的。
“姐,妹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著爹跟三叔辛苦,我要是多撿一點柴火,他們就可以有時間多休息休息…”
自家這位同胞兄長,平日里悶的很,也不喜歡說話,眼下能解釋一通,可見是被自家姐姐給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