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別忙乎了,這也沒幾片葉子了我來撿就好,你領著少東家在邊上玩會,要不然你們去逛逛集市去”
才囑咐完三郎,二丫就看到了隨后走過來的妹妹安羽寧,二丫忙又指著安羽寧,“妹,你回來啦累不累你陪著你哥還有少東家玩會。”
二丫是姐姐,在她看來自己多做點活計那是應當份的,只有自己多干點,她的弟妹妹們就能松快些。
再說了,那邊有地主少東家在,她還是多希望弟弟妹妹跟人家多接觸,在人家面前混個好臉,將來也能得到些照拂不是 不得不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年僅十歲的二丫,其實已經看透了些這個世界的規則,這不,當即就給弟弟妹妹們謀劃了起來。
至于她自己,二丫絲毫就沒有考慮到過。
安羽寧哪里稀罕跟一個小屁孩玩 當即就搖頭表示不樂意奉陪,有那個北京時間哄地主家的小少爺玩兒,她還不如幫爹賣菜呢,早點賣完了,他們還能早點回家去。
這大冷的天,身上哪怕是穿著棉襖那也冷啊!
見到安羽寧搖頭,直勾勾望著大靠山的顧長年,見到大靠山不樂意跟自己玩,眼底的稀意瞬間黯然,心里有說不出的失望。
不過嘛,大靠山就是大靠山,她就這個性格,上輩子跟大靠山接觸過的顧長年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沒失望沒泄氣,反而是把攏在袖子里的拳頭握的緊緊的,面上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在纏著三郎說話。
在顧長年看來,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唄。
他先從外部瓦解大靠山的親人,待到順利的攻占了這些人的心后,要接近大靠山,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么 “姐姐,我不想玩,我賣菜。”
“哦,那也成。”
安羽寧回答完話,也不去看身邊的哥哥與地主家的小少爺,在姐姐二丫的目光下,她徑直的走回到板車前頭去了。
二丫見妹妹離開,她囑咐了弟弟三郎一句,交代他好好陪著少東家玩,自己又低頭去撿菜葉子去了。
這不老少的被客人剝下來的菜葉子,絕對不能浪費了,她撿回家去洗干凈,腌起來做成酸菜,那也是道下飯菜呢。
走回到跟板車前頭,看到自家爹正在跟隔壁賣蘿卜的聊天打屁,她也沒去打擾,看了看車上剩下的菘菜,心里估摸了下份量后,安羽寧走到車前。
徑直的挑選了一顆約莫兩三斤重,包芯緊實的小的掂在手里,轉身就對著人群大喊叫賣起來。
“來來來,走過的路過,機會不要錯過啦!好吃的紅心大菘菜,又脆又甜又緊實,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好吃了!數量有限,先到先得,賣光了就沒有啦…”
安羽寧這運足了中氣大吼出生的叫賣,一出口直接就把邊上的親爹李興田,還有賣蘿卜的給震懵了。
賣蘿卜的本就特佩服安羽寧那把子力氣,這會聽到安羽寧的叫賣聲還如此與眾不同,一套套的賊有勁,心里說不羨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二田老弟,你這閨女真是這個!你咋這么有福氣呢你看看你家這三個孩子,隨便給我一個,我睡覺都能笑醒嘍!”
看著對方比著的大拇指夸贊,李興田本來還在心里得意,在聽完對方后頭的羨慕后,他那本來還洋溢著笑榮的臉,立刻變的正經無比,連連著擺手。
“那可不成,不成,我家的孩子,哪個都是大寶貝,千金不換,誰來也不給!”
見李興田這般,賣蘿卜的只以為他是在嘚瑟,沒好氣的揚揚下巴,“去你的李二田,你就心里美吧…”
邊上自家老爹跟賣蘿卜的笑鬧,安羽寧自然聽到了動靜,她也沒在意,繼續一下下的掂著手里的菘菜,嘴里繼續著叫賣。
“數量有限,快來買啊,快來買!保你吃了一頓想兩頓,吃了兩頓想三頓,頓頓都愛我家的紅心大菘菜啦…”
隨著安羽寧清脆的叫賣聲,在集市上飄蕩開來,還真別說,就有不少人圍攏了過來。
這些人群中,真買菘菜的有,但是大多數還是聽著新鮮,上來看熱鬧的。
要知道這瓦堡亭地處偏僻,平常趕趟也都是老鄉們,自己拿著家里的出產來售賣交換,而雜耍戲班子一類的,這里一年到頭的也難得見到幾回。
如今安羽寧這一套套的,比人家賣藝的喊的詞還要有意思,大家不都來看熱鬧了么 見到人多了,安羽寧也不憷,加上走回來幫忙的李興田一起,父女二人開始繪聲繪色的演說叫賣著。
還真別說,被吸引過來的人,好多本不打算買菜的,在這對父女倆聯合忽悠下,在看到他們家的菘菜的確是好的情況下,再加上人都喜歡窩堆又特別愛跟風,所以他家板車上的菘菜被你一顆,我兩顆,他五顆的,沒多久就被瘋搶一空,只留下地上堆的一層被人剝下來的菜葉子。
菘菜賣光的時候好多人還追問,問他們還有沒有菜,還是安羽寧聰明,忙回應客人說是下個集,他們還來這里賣菘菜,請他們早點來排隊,數量有限,賣完就沒有了。
李興田看著好多人殷切叮囑再三后,才不舍的離開,這讓他在心底不由的佩服起小閨女來,這小丫頭實在是厲害!
他們七七八八的,一共賣了九百六十六斤菘菜,加上地上被二丫撿拾起來的菜葉子,李興田在心里估摸著,自己今日差不多有拉了一千斤菘菜來集市上。
兩斤菘菜一文錢,那九百六十六斤菘菜,一共得了四百八十三文錢,但是按照市價,三斤菘菜一文錢的價格,李興田當然是準備,回家只按照這個三斤一文的價格交公。
沒道理他帶著兒女們,冒著嚴寒賣了一個早上的菜,自己一點好處都落不到吧哪怕這菜賣的不費勁,可自家閨女叫賣還浪費口水了呢!
再說了他又不是傻子!
就上房那些人,就他那偏心眼的爹娘老子,自己便是一文不拿全都交回去了,也沒人會記著他的好。
如此干嘛不拿走屬于自己的幸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