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曦應言伸出手,原是想抱他手臂的,想了想后還是改為了牽著他的手。
其實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很安心了。
只是,她想要和他更親近些。
因為她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她。
外婆已經不在了,盡管她走前提起了她的生父,而那個所謂的生父也曾過來看過。只是,她偶有抬頭看一眼,也不過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再精神些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對她而言,那就只是個她連面貌都記不住的人,僅此而已。
她現在什么都不想要,就只想好好的待在蘇想身邊,直至他有厭煩她的一天。
蘇想在她的手伸出來的時候,就順勢將她的手給緊扣住了。
沒多會兒就只聽見耳邊傳來了她平緩均勻的呼吸聲,不禁失笑。
還真就直接睡著了,所以,他現在是成了什么靈藥嗎?
微微側身,看著身旁她那于黑暗中隱現的輪廓,神色既無奈又寵溺。
一起睡當然好了,他求之不得。
可是,她就不擔心他會失眠嗎?
好比現在,他就好想親親她。
然而這樣想著,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腰間發力微微起身湊上前,精準找到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而后又伸手將她的被子掖掖好,在她耳邊輕聲:
“晚安,好夢。”
就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任曦的嘴角忽然微微的揚了起來。
晚安,好夢。
“D市是怎么樣的?”翌日清晨,蘇想一邊替任曦收拾著東西,一邊問道。
“…和其他地方差不多,我很少出門,所以對地方不是太熟。”任曦收拾的很細,因為這一趟出門,可能就會很長時間不回來了。
“說說看你知道的?”蘇想一步步引導著。
任曦收拾中的手微微一頓,細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記憶中的D市:“我是五六歲的時候跟我媽媽去的那邊,當時好像是她的工作單位搬遷,沒辦法才過去的,過去以后她一個人帶著我,只一份工資,面對我的學費,房租還有日常開銷根本供應不上,然后她就找了后來的第二份工作,第三份工作…她太忙了,根本就沒有時間管我,除了學校,我一般都是在家里通關游戲,幾乎不出門。”
蘇想聽得皺了皺眉:“然后呢?”
“然后后來我就慢慢變得內向了,再后來我媽媽就認識了那個男人,一開始那個男人對她確實很殷勤也很體貼,誰也沒想到他后來會是那個樣子,再后來你都知道了。”任曦說著,眸色跟著暗了暗。
她剛到華坪小鎮的時候,曾經做過好長一段時間的噩夢,夢里全是那個男人兇狠猥笑的樣子,她的病也是在那一段時間里徹底爆發的。
整整兩年里,姜醫生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去試圖驅散這股陰影,可是都沒有成功。
是外婆的愛還有他的陪伴,真正意義上的幫助了她。
是他們讓她懂得,愛原來真的可以驅散一切可怖陰暗。
迄今為止,當她回憶起當初時,她依然會覺得可怕,可是,卻不會再一味逃避與被動遺忘了。
她開始鼓起勇氣想要去面對。
所以她才會主動開口讓他陪她去一趟D市,回到那個曾經充滿黑暗的房間,去驅解噩夢的根源。
“都過去了,現在回去看看,或許我會覺得,其實并沒有那么可怕。”任曦忽然笑了笑,“反正,有你會陪著我。”
“覺悟越來越高了是嗎。”蘇想掩下眸底又冉冉升起的心疼,一臉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是,我是會陪著你,所以快點收拾東西,等下趕不上車了。我昨晚怎么說來著,讓你把東西收拾了,結果呢…”蘇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恨恨道:“結果你什么都沒收拾!”
反而跑他那邊睡覺去了!
任曦看了看他,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哦,我現在收拾。”
“還笑。”蘇想無奈至極,起身上下看了看柜子,“這里面還有什么東西是要帶的嗎?”
“唔,那個盒子。”任曦伸手指了指最底下一層的一只小木盒。
“這個?”蘇想俯身將盒子拿了出來,“裝的什么,能看看嗎?”
“可以。”任曦毫不抗拒的點點頭:“里面是我以前做的一些東西,還有你和梁文秋上次送的禮物也在里面。”
“梁文秋?”蘇想臉倏地一臭:“你居然把我的禮物和他的放在一起!?”
說著直接打開盒子,一眼就看到了表層他的瑩白銘牌,以及一個閃亮的金行的小盒子,想也不想的拎了出來,往旁邊一丟。
“不要了。”
“誒!”任曦連忙起身將那盒子撿起,“為什么不要了。”
這個她還準備留著以后想個辦法還回去的呢。
“我說不要就不要了!”蘇想臭著臉一把搶過,干脆往自己兜里一塞,而后把自己的銘牌拿過,如法炮制的往她手里一遞:“這個,隨身帶著,聽到沒。”
“…”任曦看了看他臭臭臉色,又看了看手里那塊精巧的小玉牌,當即不再提梁文秋的那個禮物了。
只是她一直都沒看明白她手里的這個玉牌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但看他這么一副寶貝的樣子,只試探著問道:“要不要打個洞找根繩子串起來戴著?”
“…?”蘇想聞言嘴角微微抽了抽,但也還就真的很認真的仰頭思考了一下。
特級玻璃種微納米金屬感應雕紋銘牌打個洞,會壞不?
他還真不確定。
“你喜歡就好。”
反正都已經送給她了,到時候要是真壞了使不上用了,他找他葉叔幫忙就是。
“噢。”任曦悻悻的將玉牌收好,又低頭整理起別的東西來。
而蘇想還在好奇的翻她的小木盒。
“這又是什么?”蘇想從里頭翻出一個小黑袋子,還有些重,抬手晃了晃,只聽見叮叮當當一陣響。
“那個啊,是我以前生病想不明白的時候隨便劃拉的一些小銅片。”
小銅片?
“和你送給我的這個一樣的?”蘇想看了眼自己脖子上戴的東西。
任曦聞言頓時一傻,忙不迭的起身,伸長手就往他脖子的位置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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